中兴之主 第17章 发现问题

花玉的手忽然停住了，他在账页的夹缝里终于发现了一条记录，金额特别巨大，达到了三十万贯。

‘三十万贯啊！’一次性支出三十万贯，花玉难以想象这个庞大的数字，大夏一年的铸钱量也不过三百万贯。他不禁掩卷长思，这样的账本明显有问题！花玉再往前看，内容栏里只写了‘支出’二字，而时间是发生在去年的九月初八，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好奇心：这钱究竟用到哪里去了？

次日，李主簿依然没来账房，他父亲也说他不知去向，事情有些大了，钱大账房马上向三老爷汇报了此事，花天亮当即便率十几人来账房查看，并将他手下账房一一盘问过关，末了，还将李主簿经手的账目统统带走，其中也包括那本大宗钱物开支账。花玉坐在一旁冷笑不语，任其所为，花天亮也似乎没有看见他，始终阴沉着脸不和他说一句话，直到花天亮离开之后，花玉才对钱总管淡淡一笑道：“吃过午饭，我们一起去李主簿家，看一看他的老父亲．”

…．．

“老钱和李主簿共事多久了？”马车上，花玉随意地问钱总管道．

“十年了！”钱总管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我们平时关系不好，但我还是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

“老钱是以为他会出事吗？”

花玉笑了笑又道：“我昨日见那本大宗钱物开支账记录得十分草率，而钱总管也听之任之，若真出什么事，钱总管不怕担责任吗？”

钱总管浑身一震，他马上平静下来，干笑一声道：“半月郎莫要吓我，我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怎么会担上责任。”

“这可不一定，钱总管负责总账稽核，若李主簿的账真有问题，而他人又不见了踪影，你说会不会担责任呢？”

钱总管目光有些慌乱，他忧心忡忡地望着外面，良久，才避实就虚地答道：“他向来就是这样，屡教不改，我也懒得管他太多，反正百贯以上的支出都要从柜坊走，没有三老爷的签字，柜坊不可能付钱。”

“柜坊？”花玉忽然有一点明悟，他不露声色地追问道：“哦！这我就不懂了，那账房下的地下储钱库又有何用？”

钱总管脸色已经恢复自然，他笑着给花玉解释道：“半月郎没看收入账，自然有所不知，我们花家产业遍布各地，一年的收入就有几十万贯，一贯重六斤多，这上百万斤的钱地下储钱库怎么放得下？所以我们一方面将钱兑成金银储藏，另一方面便将钱存到各个柜坊，象京城的王宝记、晋阳的百业行，还有江都的景德记，都有我们的存钱。”

这时马车已经到了南市附近，钱总管将身旁的车帘拉开，一边向外探望一边继续道：“所以账房下面的地下储钱库里主要是金银财宝，还有田契、身契、族谱等重要的文书，一年只准开库一次，而且需要用两把钥匙开锁，一把在三老爷那里，另一把却在百业行柜坊，每次开库取物放物都十分严格，库里的财物账就由我来记，至于平日的零星支出，账房里一般就存有几千贯钱，若不够了，再去柜坊支取，你看，就是那里！”

花玉顺他手指处望去，只见在河边有一片巨大的建筑物，围墙皆是用清一色的大方青石筑砌，高大而坚固，从围墙上方可以看见屋顶飞檐，花玉轻轻点了点头，百业行，他是知道的。

“这里就是百业行的总柜，在全国还有十几家分店，用它开出的飞票，在所有分店都可以通用，十分便利，所以我们花家万贯以上的支出都从它这里走，当然，我们就是它最大的主顾。”

说到此，钱总管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笑道：“等会儿我们去找谦公子一起去一趟柜坊，留下谦公子的签名，以后我们花家百贯以上的支出，柜坊只看他的签名了。”谦公子就是指花谦了。

花玉沉思片刻，又问道：“这样说来，所有大宗钱物支出，柜坊这里应该都有三老爷的批单存根，是吧？”

钱总管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呵呵笑道：“那是当然！”

但他的一点得意却逃不过花玉敏锐的目光，他轻轻笑一下，便不再多言。

马车先去了花谦的住处，花玉说明来意，表示有一笔帐需要查柜坊，需要他出面。同时钱总管也说，谦公子也有必要去一趟柜坊留个签名。既然是这样，花谦立即同意前往。

三人坐同一辆马车，很快就在百业行的大门前缓缓停下。说是大门，其实比普通人家的门还要小，只容两个人并肩走入，大门用生铁打制，颜色朱红，在门旁挂了一个一尺见方的铜牌，上刻三个篆书‘百业行’，若没有钱总管提醒，花玉很难想象这里居然会是全国第三大柜坊之—百业行的总柜，这么多年来，他们书院的生员们都一直以为这里只是一家普通的分店，看来，这家店的东主深知守拙藏富的道理。

二人刚走上台阶，马上迎出来一名掌柜模样的中年人，老远便拱手大笑道：“什么风把钱大总管吹来了？稀客啊！”

“呵呵！夏东主客气，我今天是有大事，特地领我们五老爷的两位公子前来认门。”

钱总管笑着，回头对花谦和花玉介绍道：“这位便是百业行的夏四东主，也是百业坊的大掌柜。”

花谦上前一步，“在下花谦，从昨日起，暂代三老爷掌管半年钱物收支。今天带我玉弟过来查账，这也是我们家主要他查账的，请你好好配合！”

“好的，谦公子不用客气，我一定会全力配合！”夏东主见过几个花家的嫡子，包括花谦，但花玉他却是第一次见到，听到花玉是花家之人，不由上下打量他一下。一边应答花谦，一边跟花玉确认道：“你也是五老爷的公子？”

花玉含笑点了点头，“在下花玉，受家主之命昨日开始查账，要麻烦夏东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