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搞发明 第四十二章 面圣-下

看到朱权无话可说的样子，朱允炆兴奋的挺了挺胸膛，脸庞更红了。

朱元璋默默地端起茶杯，把里面的残茶一饮而尽，“允炆，给朕添一杯茶，这是你宁王叔新做的，你也尝尝。”

一边看着朱允炆笨拙的提着铜壶往茶壶里倒水，朱元璋一边轻声问道：

“听说，你给那个胡人女子送了三口铁锅，有这回事吗？”

“父皇，确有此事，只是……”

“宁王叔糊涂啊！我大明明文规定，铁器严禁流出关外，怕的就是胡人打造兵器箭矢，铁锅因为用铁量大，更是点名不允许，宁王叔所谓可是资敌呀！”

别看倒水时候哆哆嗦嗦的将铜壶扶不稳，此时一听朱权确实送了三口铁锅出去，朱允炆放下铜壶一脸沉痛的把朝廷法令给背出来。

“允炆，先干好你的事情。”朱元璋打断了朱允炆的话，“权儿，你不知道禁令吗？”

“回父皇，儿臣知道”

朱允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沉痛的说道：“孙儿求皇爷爷，念在宁王叔初犯，饶了他这一回吧。”

朱权心里这个恨呀，“你个小兔崽子，今天翻来覆去坏我多少事了，毛还没长齐呢，就学着别人帝王心术了，也不看看宝座上做的是谁，你那两下子能骗得了谁啊？”

但是面上只能也跪到在地，“父皇，儿臣此举虽然不妥，但是却有隐情。”

朱元璋平静如水，古井无波，“都起来吧，允炆，你去给朕把茶添上，权儿，你说你有什么隐情。”

朱允炆收起了脸上的悲戚表情，起身去继续和那个铜壶较劲。

朱权站起来不敢落座，微弓的身子，

“父皇，国朝铁器禁止出塞的初衷是对的，严防军械物资输出以资敌，时日一久，他们的刀剑锋矢用尽，敌势必败。”

“儿臣送铁锅给他们，并不是要资敌，而且儿臣确定他们无法用儿臣送的铁锅打造军械”

“儿臣在研制火器的时候曾经和铁匠学习过后才得知，这铁料分为生熟铁，生熟铁交汇则为钢。”

“铁锅都是生铁铸造，而兵器都要用熟铁打制，这生铁变熟铁需要匠人、手艺、炉子、燃料，缺一样都不行。”

“生铁质地较脆，制成器物之后就不能再动了，直接打制不成形状，会断开。”

“生铁铸造的铁锅只能用作做饭用，所以儿臣才会送给她。并且儿臣也建议，日后若能开市，生铁锅也可售卖，因为铁锅在草原上行情高的很，一口铁锅能换几匹好马。”

那边朱允炆终于搞定了铜壶，又端了一杯茶过来给朱元璋，嗤笑一声问道：“宁王叔说笑了，没有匠人可以招，没有手艺可以学，没有炉子可以盖，没有燃料可以砍，这都不是问题。”

朱元璋没有接他的茶杯，示意他放在桌上。

今天朱权可是被朱允炆给真的气炸了，即便是你未来要削藩，那也没必要现在就打压我到这种程度吧？

朱权没有想到，历史上朱允炆虽然早早就想好了削藩，但是一直到了登基以后才表示出来。今天对他的恶感，纯粹是因为黄子澄的原因。

不过朱权也不管那么多，沉着嗓子说道：

“太孙对炼铁一事不懂，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这几样事情里，匠人和手艺是最好解决的，这不假，但是燃料却是他们无法解决的问题。熔炼生铁需要海量的柴炭，这可不是草原上随便割一把草就能用的，至于柴炭么。。。。。。太孙你猜猜那里为啥要叫草原？”

“就算退一步说，柴炭问题解决了，那还有炉子要准备，这炉子可不是我们烧茶水的炉子就行，太孙如果去铁厂看过就知道，规模宏大，不仅仅是需要专门的匠人和手艺垒砌，投入很大，需要钱，需要时间，还需要专门的耐火材料，这在草原上又不好找。”

“再退一步，炉子也解决了，要开始冶炼。那么这个铁厂可不是三两个人就能运转的起来的，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围绕着运转，更关键的是，炉子可没有长着腿，建好以后就不能动了。”

“我大明之所以迟迟不能彻底解决伪元，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城郭，逐水草而居，就如草原上的野草一般，只能打散，不能根除。如果他们建了铁厂，只能定居下来，那么下次出塞的时候，我们只要奔着铁厂去就行了，连续捣毁几次他们的巢穴，他们有多少本钱消耗？还能凑齐炼铁的条件吗？”

“我把铁锅卖给他们，他们不炼铁，我赚钱，他们炼铁，我捣巢，这买卖横竖都做得。”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不服输的年纪，更何况刚刚朱权说的话里也夹枪带棒的暗讽朱允炆不谙世事，别看他四体不勤的样子，权谋之术可天天有人教。

朱允炆这就要站起来继续驳斥，朱元璋按着扶手缓缓的站了起来。

“权儿，你这是有备而来呀。”

“父皇，自朵颜部派人来以后，儿臣确实仔细思索过，互市一事，对我大明确实大有裨益。”

“儿臣听过一句话，觉得特别有道理，争斗，无外乎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这样最后一定胜利。”

“草原上只有我们能提供足够的吃穿用度，伪元能提供的只有赋役，互市一事，就是把草原上的部落变成我们的朋友，壮大我们的力量，削弱他们的力量，他们不攻自灭。”

朱元璋轻声重复着：“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这句话有大智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