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搞发明 第十五章 宁王巡营-上

第二日一早，冯总管来向朱权禀报，都指挥使卜万前来拜会。

这两天朱权自己忙的脚不沾地，先是筹划借粮的事情，跟着就肥皂和羊毛的生产工作，昨天才忙活完招商大会，今天刚刚清闲下来。

朱权自从那天去钓鱼执法后，再没见过卜万，中间行都司衙门倒是派人送来一些文书供他批阅，但是真人到访这是第一次。

朱权早就忘了他当时对卜万随口吩咐的五日后要去观看演武的命令，这时候只当他今日的来访是为了和自己拉关系，没什么大事，于是让护卫统领朱鉴先去陪客，自己踏踏实实慢慢悠悠的享受一顿安稳的早餐。

此时的王府中堂里，顶盔掼甲的卜万在大殿之中来回走动着，紧锁着的眉头一刻都没有放开过，偶尔停下脚步，斜眼打量一眼在角落里坐着的王府护卫指挥使朱鉴，看他老神在在的坐着闭目养神，卜万心中的疑惑就更甚了。

“王爷迟迟不见我，难道还是对我有意见？”卜万心里反复盘算，自己这两日忙着清理自己和蓝玉家的来往记录和人员，又在整个行都司衙门中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不留把柄。

既然决定要站在老朱家这一边，站出来奏蓝玉一本，那就不能被反口咬住。

卜万和蓝玉的这层关系，是他到北平行都司后自己的儿子卜生喜给联系的，这几天卜万对自己的儿子也是严加审问，生怕两个儿子有什么瞒着自己的。

好在最后没有发现有什么纰漏，卜万今天这才借着请王爷去演武的机会来再表一表忠心，探一探口风，心里有事，所以一早就到了。

王府安排了护卫首领朱鉴来做陪客，结果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就坐到一旁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卜万，让卜万心里不免惴惴不安。

联想到王府这两天，两位王府长史天天进进出出，又是找羊毛又是找军户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昨日听说还有一大帮商户运了大批粮食到王府交差，卜万心里担心，“是不是王爷在嫌弃我督粮不利啊？”

茶水都放凉了，朱权也没出来，卜万心里更加不安了。

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朱鉴听到卜万又在那里开始转圈，微微把眼皮睁开一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名义上的上司，朱鉴心里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能猜到卜万为什么坐立不安，大明这九大塞王的权利非常大，对边将的看法是可以影响到仕途的，北平行都司作为北境第一要地，宁王的权利更大，这次卜万办差不利，这两天王爷都要亲自出马去筹办粮食，卜万这是对自己的前途担忧了。

一阵晃悠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坐在门口闭目养神的朱鉴，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他转头看到卜万还是六神无主的样子，似乎没有发现有人过来，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卜将军，稍安勿躁，王爷这就到了”。

正在想事情的时候被朱鉴提醒，卜万一下子回过神来，稍一凝神，也听到了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能在王府里头有这样的排场的，只能是朱权本人，赶紧屏气凝神正襟危坐起来。

朱权慢吞吞地走进了大殿，他早饭吃多了，走快了胃不舒服。

进门看到卜万已经等在那里，连忙用一阵大笑掩盖自己的尴尬：“哈哈哈，卜将军来的够早的呀，哈哈，本王俗务缠身，让将军久等了，对不住，对不住了啊。”

从朱权一进门，卜万就在小心的观察着朱权，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从这些细节里就暗藏着王爷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没想到王爷进门先给自己道了个歉，卜万眉毛微微一挑，吃不准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不敢当，不敢当，王爷日理万机，是末将打扰王爷了”卜万恭恭敬敬的回复。

朱权摆摆手，坐到了主座上，看他们几人也都依次落座，于是开口问卜万：“将军此来，所为何事呀？”

卜万心里更迷糊了，“这不是你安排的今天去观看演武吗？”，但嘴上还是恭谨地说：“王爷自来我大宁，行都司的将士们翘首以盼，盼望王爷能亲临校场，由我行都司将士们为王爷演武，以壮我大明赫赫军威。”

虽然卜万在尽力的提示今天是约定的观看演武的日子，但是朱权还是没有想起来。

不过朱权对于明初的军队本身就很感兴趣，更何况自己现在身处边塞，自己的安全还要靠军队保护，也想看看这大明的军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到底战力如何，所以听到卜万这么说，点点头应许下来。

看朱权还是没有太多言语，卜万只得自己又说：“王爷，末将前几日得王爷旨意，安排今日演武，末将已安排战兵集结待命，不知王爷今日是否有闲暇，能去指点指点？”

朱权这才恍然大悟地记起来，自己当时确实是说过要去观看演武，但是早就忘了，今天也没准备，特别是经过两次刺杀之后，对于自己的安保工作没什么信心，现在突兀的要去军营，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将目光越过了卜万，看向了角落里的朱鉴，记忆里他是自己的中护卫指挥使，属于绝对可靠的那种，目光所至，朱鉴沉着地点点头。

看到负责自己安全的属下没有意见，再想想今天也确实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于是对卜万说：“可以，咱们这就出发”。

朱权起身走了下来，示意朱鉴头前带路，转身冲卜万笑笑，“卜将军，走吧”

卜万现在心里忐忑的很，连忙快走几步，在朱权侧后跟上。

王府门外，停着一辆四匹纯色的马拉着的马车，马车的车厢宽大极了，朱红的油漆上用金粉修饰出复杂的花纹，硬木的车身上雕梁画栋，气派，奢华。

朱权从府内迈步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这辆豪华的马车，这个时代马车的避震措施聊胜于无，路面又坑坑洼洼，上次乘马车出去的时候，虽然有雅儿和诗儿的人肉缓震措施，但还是颠了个七荤八素。

“朱将军，既然是去军营，把这车子收起来，给本王准备一匹马”，虽然飕飕的北风吹的冷，考虑到自己的屁股蛋子，朱权还是选择骑马。

王爷的马是早就备好的，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被牵了过来，马背上的毛油亮油亮的，像锦缎一样。

踩着门口的上马石，朱权轻松的翻上了马背，身前的号手吹响了海螺，队伍缓缓的向前走去。

校场在城西，沿着城中的大街，一路鼓号齐鸣，街道两旁的百姓在好奇的围观，朱权在马上挺直了身子，绷着个脸，不苟言笑，努力摆出一副亲王的威严架势。

街道两侧早有随扈的兵丁拉起了防护，看热闹的百姓被推搡着挤到了墙角，好热闹是人的天性，听说今天宁王出巡，街道两边的人越聚越多。

百姓在街道两边嘀嘀咕咕，对着经过的宁王仪仗指指点点，马上的朱权被周边百姓注视的目光盯着，有点受不了，他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坐车了，这样起码不用受这种煎熬。

终于熬到了出城，城外的人明显少多了，关厢两侧多是商栈，这会儿天气还冷，大多数商铺都关着门。

又走了一阵子，远远的就看到了高高的校场门和两侧的木栅栏围墙，人吼马嘶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一群盔甲鲜明的军士在营门外等候着。

卜万轻轻一夹马腹，和朱权靠得近了一些，抬手指了指门口那些人，说道：“王爷，那些是各个卫的指挥使，都想拜见您”。

朱权轻轻点了点头，他很羡慕卜万的骑术，也不知道是以前那个朱权的骑术就不好，还是继承的肌肉记忆不牢固，他一路上在马上坐直身子已经很费力了，马匹的前进全靠着马儿自己跟着队伍走，幸亏给他挑选的这匹马虽然看起来高高大大的，但是性格非常温顺，一路上都走的很平稳。

走到营门前的时候，队伍缓缓的停了下来，朱权的马儿也自动停了下来，回想着以前电视上看过的下马动作，朱权扳住马鞍桥，右腿往后一撩，落到了地上，左脚从马镫里抽出来，稳稳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