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一直生活在这里的?”
儿子一边揉着脸一边继续提问。
“目前看来是这样。”
女一号耸了耸肩,看来她也不能解决儿子心中的疑问。
“那你们能出去吗?”
“出去?去哪儿?”
女一号憨笑一下,对儿子的提问感到好奇。
“不知道,反正就是外面呗,平庸城啊,天都啊,无脑国什么的。”
儿子也学女一号一样耸了耸肩。
“我们当然是不可以了,但从外面进来的人,像你这样的,就可以。”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女一号总是将笑容挂在脸上,似五月春风,时刻温柔着人心。
“那要怎么出去?”
儿子记得进来之后就不能从入口出去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问问他。”
女一号指了指摊在桌上的六家一。
“砰”
不知为何,六家衣突然从桌子上爬起,右手猛击一下桌面,表情呆滞,目视前方。
女一号和儿子同时惊愕的看向六家衣。
儿子刚想开口对六家衣讲话。
嘴巴张开一半。
六家衣猛然转头看向儿子。
儿子被吓得精神抖擞,一时忘了该说什么,就这么张着嘴巴。
说时迟那时快,六家衣右手扶着桌面,迅速把左手搭在儿子肩膀上。
儿子以为六家衣终于想起了自己。
女一号以为六家衣终于酒醒。
六家衣没有给两人以为的时间。
低头开始呕吐。
那呕吐声,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震耳欲聋。
那呕吐物,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河水,绵延不绝
那呕吐时间,尤十年前我不认识你一般,悠悠漫长。
这一刻。
仿佛日月如梭,斗转星移了千万载。
仿佛万物堵住了自己的鼻孔和嘴巴。
这一刻。
宾客承受着不可估量的心理压力一齐看向这里。
下一秒。
山河崩坏。
万物自闭。
宾客们再也忍不住了。
不知是六家衣的呕吐点燃了大家腹中想吐的愿望,还是大家被六家衣的呕吐给恶心到。
可谓一吐吐而众吐吐。
一时间,许多人都开始呕吐。
他们有些低着头吐,有些躺在地上吐,有些站起来吐,有些和别人抱在一起吐。
场面可谓壮观异常,足以称得上世间一绝!
哭声,叫声,呕吐声,声声入耳。
一时间,经子屋变成了呕吐屋。
原本热闹非凡的夜晚,此刻却成为呕吐者的天堂,享乐者的地狱。
终于,那些尚未呕吐者受不了了,飞也似地,起身离开。
损失最为重大的,当然是老板娘。
老板娘一边在后面大声呼喊:哎,把钱先给咯!
宾客在前面大声回应:哎呀我去,这还是人呆的地儿嘛!
老板娘追,宾客们跑。
宾客们跑出门去,老板娘停在了门口。
宾客们在门外四散走开,老板娘还站在门口。
不是她不想去追,而是一旦出了这个门,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
老板娘无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香烟,仰头看着天上明月。
末了,划一只火柴,凑到嘴边,把香烟点绕。
双指夹烟,淡淡地抽一口,再把烟吐向天空。
迎着银色月光,老板娘的身影,显得格外悲伤。
这一切都被儿子看在眼中。
“她一定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子。”
儿子心想。
回过神来,六家衣还在呕吐。
儿子怀疑,六家衣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猪。
吐的比吃的还要多。
转头一看,只见女一号面色苍白,眉头紧蹙,嘴唇微颤,秀发凌乱,双手握拳,平置于桌面。
“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我只是......有点想吐。”
说完,女一号便趴下头,‘呕’地一声吐了起来。
这时候,呕吐声渐渐小了下来,看来大家都吐的差不多了。
儿子惊异自己的忍耐程度,如此恶心的场面,竟丝毫没有想吐的心情。
但自己不吐,又显得格格不入。
于是儿子也低下头去,为了避免自己看到太不可描述的画面,他提前闭上了眼睛。
‘呸’
儿子向地面吐了两口吐沫。
这样就和大家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毕竟,自己也是吐过的男人。
待儿子抬起头,女一号仿佛精力透支,奄奄一息地趴在桌子上。
“这种情况也很奇怪吧?”
在儿子看来,这个奇怪的地方出现这种奇怪的行为一点儿也不奇怪。
“不,我也是第一次见。”
女一号用力捂着自己的口鼻,防止自己再吐。
放眼全场,只有儿子和老板娘两个不受影响的人,但老板娘此刻沉浸在香烟的快乐中,置身后于不顾。
儿子也终于觉得,差不多该结束了。
于是,他猛击一下还在呕吐的六家衣的脊背,大喝一声。
“你能不能别吐了!”
忽然,呕吐声戛然而止。
六家衣缓缓地抬起头来,眼角夹着泪花看着儿子。
这一次,他的目光清澈了许多。
果然,对于醉酒者,吐和惊吓,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说吧,你跑什么?”
儿子赶忙把手从六家衣身上拿开,防止呕吐物黏在自己手上。
“我没跑。”
六家衣是一个神奇的人,醉的快,吐的快,醒的也快。
虽然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如此之快,但此刻,不得不说是一件好事。
“还说你没跑,我进来你人都不见了。”
儿子厉声质问。
“我只是变了样子。”
“变什么样子,你再变一个我看看?”
儿子没有忘记之前镜中的自己,可他还不能完全相信,世上有这么一个地方,能如此轻易的去改变一个人的外貌。
自己拥有神力,也不能做到这个,竟然有比自己还厉害的东西存在,这让他接受不能。
六家衣没有再说什么,摇晃着从座位上站起。
随之起身的是女一号,接着儿子也跟着站起。
事实胜于雄辩,六家衣好像深知这个道理。
老板娘烟已抽尽,此刻仰头不知在看什么,也许是一轮明月,也许是漫天星河。
三人站在门口,并成一排,六家衣在中间,女一号在左,儿子在右。
从正面看,这像极了一家三口,中间者为父,左为母,右为子。
儿子果然是到哪里都能成为儿子。
“你看。”
说时迟那时快,六家衣跨出酒馆。
儿子没有眨眼,他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六家衣在走出酒馆的那一刻,原本灰黄破旧不拉风的衣服,瞬时变为一件白色崭新充满时尚气息的风衣,如同一副逐渐展开的画卷。杂乱无章的头发仿佛经过了飘柔的梳洗,竟散至肩头,迎风飞扬。
连皮肤,都变得硕白。
唯有身高和剑并未发生变化。
儿子大吃一惊,刚准备开口讲话。
六家衣便转过身来。
儿子又大吃一惊。
那面像,与之前全然不同,看不出任何与六家衣相似的特征,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一样难看。
世上有千变万化的美,也有千奇百怪的丑,但美大多相同,可丑却大有不同。
儿子忽的想起了之前的自己,不由地心头一慌。
“快点吧,没什么时间了。”
声音和语调倒是没有改变。
“什么没时间了?”
“今晚。”
儿子不知六家衣此言何意,但听其语气,仿佛不容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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