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修理工 第十一章 竖琴

叶休歌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已经夜色深深。

他觉得头还是有点儿疼。

叶休歌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大口喝着。

喉管里的凉意让他清醒了许多。

叶休歌来到阳台。

街上的车辆和行人稀疏，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和浮躁。

习习夜风，轻柔地拂过万物。

叶休歌抬头看着满天繁星。

天琴座里最亮的那一颗是织女星。

俄尔普斯的妻子被毒蛇咬死。

俄尔普斯带着竖琴来到地府，用美妙的琴声打动了冥王，答应让俄尔普斯把他妻子带出地府。

但是，在走出地府的过程中俄尔普斯不能回头看他妻子。

两个人在阴森而幽暗的地府中跋涉而行。

俄尔普斯害怕妻子跟不上，害怕她体力不支，害怕她扭伤了脚，害怕她在黑暗中迷失了自己。

俄尔普斯多么想看妻子一眼。

他一路上没有回头。

就算妻子在身后呼唤俄尔普斯的名字，他也没有回头。

终于，到了地府的尽头。

俄尔普斯看到人间那些微的阳光，兴奋地回过头，想要拥抱妻子，亲吻她的脸颊。

他张开双臂，妻子像幻影一样消失在俄尔普斯的臂弯里。

永远地消失在俄尔普斯的眼前。

俄尔普斯变得沉沦。

他对酒神不敬，被酒神那些歇斯底里的女儿撕成了碎片。

他的父亲阿波罗求宙斯，宙斯便把俄尔普斯随身带的竖琴放在了天上。

俄尔普斯和他的妻子永无再见之日，而织女和牛郎，每年七夕还能在鹊桥相会。

叶休歌收回了思绪。

睡觉前，叶休歌用手摸了摸右腿上的伤口。

第二天。

叶休歌乘坐公交车来到了自己工作的单位。

凤凰集团。

叶休歌看了看集团门口那只昂首向天，展翅欲飞的金凤凰。

集团大门上端的一排摄像头，无声地识别着每一个进入集团的人。

叶休歌进入集团，坐上通往自己工区的自动驾驶通勤车。

他和车里的同事点点头。

大家都保持着安静。

通勤车驶进一个巨大的机库。

叶休歌在更衣室换好工作服，坐在小组办公室的椅子上。

下班后，手表助理提醒叶休歌去看医生。

去医院的地铁上。

叶休歌本想眯着眼睡一会。

“先生，这是你的书吗？”

叶休歌睁开眼，一位头发斑白的儒雅老者站在他面前。

“什么？”

老者指了指叶休歌旁边位子上的书。

叶休歌拿起书。

“您请坐。”

“《城堡》，卡夫卡没有写完的书。”

“我还没有读过。”

叶休歌到站了。

他把书放在座位上。

“为什么不带上它？”

“可这不是我的。”

老者把书递给叶休歌。

“读一读，你会有收获的。”

核磁共振室

“请把身上的金属物取下来。”

“有没有金属假牙，心脏起搏器？”

“没有。”

“请躺在床上？”

叶休歌躺在床上。

核磁共振室里的护士退了出去。

机器“嗡嗡”地响了起来。

叶休歌的头部慢慢推进了核磁共振里。

他看到眼睛上方的机器壁上出现一个红色的图案。

一把竖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