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出山 第一章 火车怪梦

苏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火车票，目光紧紧锁定目的地，不觉间心中一阵酸楚。

四年的大学生活，苏白没有回过一次家，就连实习期都是去了大城市工作，与父母见面也仅仅是每周在手机视频上短暂的寒暄几句。

苏白其实很爱自己的父母，至于为何这般相处，还得等回到家才能弄个清楚。

“哐当，哐当，哐当！”

火车缓缓进站，站台上的男男女女开始忙碌起来。

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大包小包的磕碰声，却也压不住孩童的哭闹声。

苏白是被人群推上车的，等找到自己的座位时，鞋子已经被踩得不成样子了。

座位靠窗，正好可以趴着桌子睡一觉，差不多睡醒了也就到家了。

“小伙子！你是大学生吧！”

苏白刚定好闹钟想着趴着睡觉，对面老人家却先开了口。

带着疑惑打量老头，地中海的发型配上四周稀疏白发，鹰钩鼻子配上一脸的褶子，暗黄的皮肤也遮不住那一嘴的大黄牙，眼睛炯炯有神，哪有老年人该有的昏黄，笑起来还挺瘆人！

苏白见过长得丑的，但是这种丑还带着阴邪的人，还是吓了他一跳。

但是礼貌总是有的，苏白还是回了老头一句，“是的，老人家，您猜的挺准的。”

老头收起笑容，紧盯着苏白两秒钟后，望向窗外的一抹黑色，缓缓说道：“我的孙子要是还活着，跟你一样该毕业了。”

苏白不禁头皮发麻，这也太不吉利了！

正想着岔开话题，但是却被身旁好事者接了话去。

“老先生，您孙子是怎么没的？”

真是傻子，问得也太直接了，这不是揭人伤疤嘛，苏白不禁瞄向老头，想着对方肯定会生气！

老头反倒很平静，缓缓吐了口气，沉思片刻，没有理会那人，反倒对着苏白说道：“你想听，我便讲给你听。”

苏白一阵头大，心想也不是我问的啊，真是莫名其妙！

老头抿了抿嘴，眼神飘忽，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那是07年的夏天，那年的夏天是真热啊！

庄稼地都裂出了口子，树都直不起腰来……”

“狗子，你说的是真的吗？这河里真有值钱的玩意儿？”

光头男孩叫虎子，此时正抓着瘦高男孩的袖口问着。

“我还能唬你不是？上个月村长家里来的那些外地人你知道不？我听他们亲口说的！”

叫狗子的男孩听到有人质疑，一股脑将偷听到的消息讲了出来。

旁边的胖墩嗤之以鼻，“你就瞎说吧，村长家的大狼狗不得撕碎你啊，你上哪能偷听的到！”

狗子这下不愿意了，“你爱信不信，等我们卖了宝贝挣了钱，你就眼看着我们吃冰棍吧，虎子，猪仔，咱们走！”

胖墩也不服气，尾随着三人向村西头跑去。

原本汹涌的河渠，此时因为两个月的干旱，水流也就将将触及男孩们的大腿根。

正是盛夏中午，男孩们相继没入水中翻开一块块石头，似乎致富秘诀就藏在其中。

只是这天上掉的馅饼并没有砸中他们，不觉间半个钟头过去了。

“虎子，你他娘的抓我脚干嘛？翻你的石头去！”

狗子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半天没捞到宝贝，此时正一肚子火，转身就要赏虎子一巴掌，只是身后却没有虎子的身影。

狗子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刚才脚踝的触感那样真实，再低头看去，甚至能看到脚踝上的清晰手印，见鬼了不是？

水鬼的故事村里人可没少说！家长们都这样吓唬自家小孩！

难道是水草？

可是放眼望去，河水清澈见底，哪里来的水草？

“虎子，虎子！”

喊了两声无人答应，狗子赶紧环顾一周，却见虎子就站在河道口一动不动，心中不免恼火，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他娘的耳背啊！叫那么大声你都听不见！”

放在平常，虎子肯定急眼还手，但是此时的他，全身颤抖，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即使狗子胆大，也让这一幕吓到了！

难道是中邪了？

他赶紧去抓虎子的胳膊，却像抓了泥鳅那般滑溜，一时间竟失了手。

虎子回头邪魅一笑，怪叫一声便往河渠放水口跑去，速度极快，猪仔和胖墩也被惊动，赶忙前去阻拦，但是水中阻力太大，只能眼睁睁看着虎子落入深约十米的蓄水池。

狗子离得最近，也跟着纵身跃了进去，人都是他带来的，少了一个都不行！

等猪仔二人赶到时，水面已经没了动静，猪仔刚想跟着入水池，却被胖墩拦了下来。

“狗子水性最好，他要是救不上了，你去了反而是累赘！你在这里守着，我回村里叫人，记住了！千万别下去！”

说着胖墩拼了命的往村里跑，猪仔吓得六神无主地守在河道口，纵是盛夏正午，仍感到寒气刺骨，浑身颤抖！

火车上，老头再次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然后呢？后来人救上来没啊？”

许是老头讲得出神，苏白听得入神，周围竟然围了不少人，一位大婶忍不住开了口。

老头没有搭腔，只是看向苏白，后者却被冷汗打湿了后背！

苏白嘴唇微颤，仿佛鼓足了勇气，低声说道：“后来村里人赶到时，狗子和虎子早没了人气，捞上来一看，死状极惨，狗子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死不瞑目，而那虎子就盘在狗子背后，双手死死抱住狗子的脖子，脸上还保持着怪笑！”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猪仔呢？”

苏白没有说话，仿佛思绪回到了那年夏天。

“叮……”

苏白被闹钟吵醒，揉了揉眼睛，原来是一场梦，再看对面座位，哪来的怪老头？

也许是刚上车时就睡着了。

收拾好行李下车，回想着刚才的梦，至于猪仔，呵呵，苏白的小名就叫猪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