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落千金遇见绿林大王 第五十章 她是祸端

肖玉婉看向琪琪格。

“萨满说……他说从南边来的外乡人会给我们带来灾祸。”

肖玉婉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琪琪格急急地问萨满：“可有方法化解？”

萨满又摇了一阵骨铃，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

琪琪格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是不是没有法子？”肖玉婉心里一凉，这么冷的天让她带着宁儿去哪？

“他说，除非你能做到这个冬天让旗里所有的人都不被饿死。”琪琪格说。“但是这根本不可能做到，即使年景好的时候也会有人饿死。更何况今年又有大的战事，大部分食物都让战士们带走了，旗里储备的粮食更加短缺，恐怕人人一天吃一顿都不够。”

“那我们帐的食物……”肖玉婉问。

“那是因为二王子交代过你们是贵客，一定要保证供应。其他帐早就改成一天一顿了。”肖玉婉突然想起刚才赛罕和成格娜狼吞虎咽的样子，原来如此。

不过肖玉婉听了心里反倒一松，现在她虽还没有对策，但好在还有时间转缓。她拨开人群，走到萨满的面前，说：“我虽不知您是如何算出我会给族人带来灾祸的，但是您说的要求我应下了。”说完转身走出了帐篷。

图西格婶婶的眼里似多出了一丝赞许。

琪琪格跟着肖玉婉回答帐篷。“肖姑娘，应下也好。说不定不多时二王子就回了，他定能护你们周全。”

“琪琪格，我可不是这么想的。草原上的人过冬是如此的艰难，我是真心地想要找到办法帮助你们。”

“谈何容易啊，肖姑娘。草原的吃食本来就少，冬天能吃的就更少了，除了牛羊肉、乳制品和少量的粮食就再无其他。”琪琪格说。

“所以才会抢夺汉人的米粮，是吗？”肖玉婉问。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得活下去。”琪琪格说。

“那牲畜怎么办？”肖玉婉问。

“牲畜吃的是秋天割下的干草。”琪琪格说。

“那冬天存粮如何分配？”

“是按照当年得到的存粮总量按人分配，能上战场的男丁算一份，其他人算半份，每户得到的吃食很是有限。为了让男人和孩子多吃点，女人和老人两三天吃一顿饭是常有的事。就是男人们吃过的骨头都不舍得扔，放在身上一直要吃到不再有味道才会扔掉。”琪琪格叹了一口气说。

“姐姐，为什么这儿的人都不爱吃菜呢？”宁儿插话。

“宁儿，草原可种不出蔬菜。”琪琪格说。

肖玉婉突然想起之前在草丛中看到过不少蘑菇和野菜，只是草原上的人不识得。但如今已是大雪覆盖，再难觅到了。

肖玉婉看着帐外漫天大雪陷入了沉思。

“额格其，你看我给宁儿带什么来了？”赛罕怀里抱着一只小狗走了过来，他的身上落满了雪，地上的雪也已经没过了他的鞋帮。

“是什么？”宁儿听到赛罕的声音迎了出来。

“小狗！”宁儿欢呼道。

“陶格斯婶婶家的赛虎生了两只小狗。可他们家实在养不起这么多，我想着宁儿一定会喜欢，就给抱来了。”赛罕抖了一下身上的雪。

“喜欢，我喜欢，谢谢你赛罕。”宁儿将小狗放在地上。

这只小狗通体漆黑，只有颈项处有一道像项链一样宽宽的白箍。小家伙一点儿也不认生，扭动着圆滚滚的身子，迈着蹒跚的步子，东跑跑西看看，在帐篷里估起了家当，还时不时用它特有的方式作着记号。

“它是牧羊犬很聪明的，是个男孩，宁儿给它起个名字吧。”赛罕说。

“就叫它巴日吧！”宁儿想了想现学现卖地说。

“巴日，汉话是‘虎’。好就叫它巴日。”赛罕赞同。

自从有了巴日，宁儿又多了一个玩伴，更加不觉得寂寞。巴日整天脚前脚后地跟着她，宁儿就是睡觉也抱着巴日。

肖玉婉看着宁儿现在的笑容越来越多，也感到很安心。只是雪已经下了多日，还没有停的意思，她原想着等雪停了去撞撞运气，看能不能凭记忆挖到雪下覆盖的野菜。

她这些天到邻居家的帐篷走了走，各家的存粮都很少，如果再想不到办法，用不了多久一天一顿怕是也不能够了。肖玉婉主动要求减少自己帐的食物配发，保证宁儿一日两餐，她也和其他人一样改为一日一餐，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

图西格婶婶一天一趟派人来追问是否想到办法了。肖玉婉被逼得茶不思饭不想。怎么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今天来追问结果的人刚走，肖玉婉苦恼地在帐篷里枯坐着。

忽然巴日冲帐篷外狂吠不止，宁儿也喝止不住。巴日叫着叫着冲出了帐篷。宁儿和肖玉婉赶紧跟着追了出去。

天色已黑，只是因为大雪覆盖映得天色发白，尚能视物。只见巴日一边跑一边叫，好像在撵着什么。没一会儿前面那个小小的身影扎进了帐篷边不远的草垛里，巴日在草垛边刨着，朝着草垛里大叫。草垛用旧帐篷蒙着，是入冬前储备的，喂牲畜用的草料。

宁儿一把抱起巴日，安抚着它。巴日渐渐停止了叫声，哼哼着仍扭头看着草垛。

肖玉婉看了看雪地上的脚印，刚才那个应该是饿急了的黄鼠狼。她搂着宁儿刚准备回帐篷，突然看见被巴日扒出散落的草料，竟然是苜蓿。肖玉婉又朝深处扒了扒，“太好了！”肖玉婉喜不自禁地叫出了声。草垛里虽苜蓿加杂着草料，但量还挺多。

肖玉婉拍了拍巴日的小脑袋，“你今天立功了。”巴日不明白地瞪眼睛看着肖玉婉吐了吐舌头。她抱起几捆苜蓿带着宁儿回了帐篷。

“肖姑娘你把羊吃的草料拿回来干嘛？”成格娜不解地问。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肖玉婉仔细地将苜蓿捡出来，用水发泡开，切碎用调料腌制后与少量的面粉调在一起，摊制成苜蓿饼。她让成格娜尝了尝。“好吃，真没想到羊草也这么好吃。”

“好吃吧！这是苜蓿，你们只知道它是牧草，却不知道人也可以食用。李时珍《杂记》中就有记载，其叶可食，其荚内有米可为饭，亦可酿酒。而且它还是止血的良药。”

“肖姑娘，你懂的可真多。”成格娜又吃了一块，一天只吃一顿饭可把她饿坏了。“有了它今年冬天大家就可以少饿肚子了。”

“走，我们拿给图西格婶婶尝尝。”肖玉婉兴奋地说。

图西格看着肖玉婉拿来的苜蓿饼将信将疑地尝了尝，竟然是超出预期的好吃，她又尝了一块，决定明天组织人手将草垛整个查一遍，把苜蓿都挑出来，让肖玉婉教大家如何烹饪。

图西格悄悄地看了一眼肖玉婉，她原想借着萨满的话故意刁难她，让她远离觉昌安，可是没想到她竟真就找到了解决食物紧张的方法。这个姑娘真是不可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