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落千金遇见绿林大王 第四十九章 出征

五天后，正黄旗两千骑兵在营地集结。众人骑着清一色的高头大马手持利刃整装待发，队伍颇为壮观。觉昌安身穿锃亮的铠甲，外罩一件狼皮大坎，金盔上的一圈羊毛在风中冽冽抖动，他骑着爱驹“乘风”，手持蒙古刀立在队伍的最前端，愈发显得魁梧彪悍、英姿勃发。蒋怀远、达哲和胡和鲁紧跟其后。

旗里的老人、妇孺在两边列队为亲人欢呼送行。宁儿第一次看到如此场景，在送行队伍中兴奋地跟着大叫。赛罕涨红着小脸看着觉昌安，说：“我向长生天起誓，长大了也要像阿哈一样，做草原的巴图鲁。”

琪琪格带着草原的姑娘为即将赴战的勇士斟满送行酒，肖玉婉也在其中。当她刚想把斟满马奶酒的碗递到觉昌安手中时，乌兰公主抢在前面将酒献给了觉昌安。觉昌安却深深地看了肖玉婉一眼，对她说：“你酿好马奶酒，等我得胜归来。”他眼中充满了自信和深情，说完他一仰头喝干酒。众人齐齐将酒碗砸碎，高呼三声“必胜”，在觉昌安的带领下直奔乃蛮部落，身后扬起了滚滚尘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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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玉婉在帐篷里照着琪琪格教她的法子酿制马奶酒。觉昌安既说了，她如今寄人篱下，总要有所表示才好。帐篷外北风呼啸，时下虽刚入秋不久，但是天气比中原冷不少，只是帐篷中还算暖和。

她用杵在缸中捣着，细细分辨着一日一日起子味道的变化，再过两天马奶酒起子就成了。宁儿坐在毡垫上翻弄着赛罕给她做的蒙汉字卡，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一边不时地在身上挠着。肖玉婉看着也觉得身上有些痒。来蒙古的这些日子，其他的倒还能克服但是不能洗澡让她和宁儿颇为不适。

“肖姑娘，肖姑娘。”成格娜声音里满是兴奋挑帘进来。“肖姑娘，你看这是什么？”

肖玉婉顺着她的声音看去，成格娜身后跟着两个年纪颇大的男子扛着浴桶走了进来。

“肖姑娘，这是二王子出征之前吩咐我们做的浴桶。”其中一人说。

成格娜招呼着摆放浴桶。

来人放好浴桶后回禀：“肖姑娘，二王子说两位姑娘是中原人爱干净，所以吩咐我们每个月的月中和月末格外多打些水供两位姑娘洗浴用。”说完他们转身离开。

“姑娘，二王子对你可真好。”成格娜羡慕地说。

“是吗？”

“是啊！肖姑娘你不知道，草原的水可金贵。平日每天我们使用的水要派三十个人从五里之外运回来，回来还要过滤后才能使用。如果是冬天还需要破冰取水。食用已是捉襟见肘，更不要说是洗浴了。你说二王子是不是对你很好？”

肖玉婉愣在原地，没想到觉昌安粗犷的外表下竟藏有一颗细腻的心。

帮宁儿洗完澡，肖玉婉进入浴桶，氤氲的水汽，温暖的水包裹着她。肖玉婉觉得身上的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整个人舒泰无比，神清气爽。

肖玉婉想着一定要多学几个他喜欢的菜作为回报。她一有空就研究《食经》中的外藩篇，跟着琪琪格逐一实践，把制酸牛乳、烤羊肉、手把肉、清炖羊肉、爵克一一学了个遍。但蒙古菜肴终究油腻，品种又少。肖玉婉想着如果将蒙古人喜好的牛羊肉与中原的做法结合，会不会口感更佳。她尝试着做了牛肉包子、羊肉馅饼和蒸饺。

“怎么样？你们可喜欢？”她问琪琪格和成格娜。

“好吃，好吃极了！”赛罕抢着说。他一手将牛肉包子塞进嘴里，另一手又拿起一块羊肉馅饼往嘴里塞。

“好，好，好，中原的饮食果然不一般。只是……”琪琪格欲言又止。

成格娜狼吞虎咽地吃完舔了舔掉在手上的残渣，说“肖姑娘，真是美味啊。我还能再吃一块吗？”

“好！”肖玉婉本想问琪琪格想说什么被成格娜打断，她递了一个蒸饺给成格娜。

“算算二王子去了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如果打了胜仗，加上收拢敌部士兵，带回奴隶的时间，怎么也要开了春才能回来。等他回来尝了一定会喜欢。”琪琪格笑着说。

“下大雪了，下大雪了。”帐篷外有人大喊。

肖玉婉等人撩开门帘一看，嚯！天上掉下一个个小绒球，定神细观才知是鹅毛般的大雪，像千百只蝴蝶似的扑棱棱漫天飞舞，天地间像挂着一床白色的大幔帐，白茫茫的一片。

宁儿在大梁从未看到过如此大的雪，她兴奋地和赛罕一起冲进了大雪里又蹦又跳。肖玉婉也觉得很是新奇，她微笑着侧头看向琪琪格，琪琪格的脸上却无半点喜色。她低头祷告：“长生天保佑今年能安然过冬。”

“琪琪格，你怎么了？”肖玉婉不解地问。

“我在祈求长生天今年不要有‘白灾’和‘黑灾’。”

“什么是‘白灾’和‘黑灾’？”

“‘白灾’就是大雪覆盖草场，牲畜会无法觅食；‘黑灾’就是草原少雪甚至无雪，牲畜便无水可饮，这两样都会导致牲畜大批死亡。更要命的是牲畜大规模死亡后，瘟疫就会随之而来，会导致更大的灾难。”琪琪格说。

“草原的冬天本就特别难熬，如果遇上‘白灾’或是‘黑灾’更是惨不忍睹。三年前就有过一次白灾，旗里死了四分之一的人，几乎每一家都有人死于那场天灾，我现在想来还觉得心里难受。”成格娜说。

“琪琪格姑姑，图西格婶婶招呼大伙到萨满的帐篷祈福。”一个半大的孩子来报信。

“好，我们马上就去。”琪琪格应道。

萨满的帐篷比普通帐篷大两倍，里面聚满了人。帐篷中燃着数百枝蜡烛，挂满了色彩鲜艳的布幔。萨满脸上花满油彩，带着各色布条编成的帽子，半闭着眼睛，手中摇着骨铃，口中念念有词，摇头晃脑地跳着奇异的舞蹈。围着的众人皆单膝跪地，用右手贴着心脏的位置，一脸虔诚低头祷告。

忽然萨满停下了脚步睁大了眼睛，说着一些肖玉婉听不懂的话，但图西格婶婶听了一脸震惊，鹰一般的眼睛扫向肖玉婉，肖玉婉被她看得汗毛炸立。众人也齐齐看向肖玉婉，琪琪格紧张地拉住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