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事的魔船，竟承载着二人的命运 第十三章 “猎人”往往很会等待时机

查卡师傅是个在等待时机的人。

他矮矮的个子，黄黄的皮肤，但力大如牛。大海怎么也无法使他的皮肤变成褐色。他的肌肤宛如黄蜡。浑身上下，整个儿蜡烛的颜色，两个眼睛透出审慎和精明。他目光锐利，如同一把匕首。他的瞳孔只要看到那张脸，便给他拍了照，并永久保存了下来。不管那张脸变得多么苍老，查卡师傅总是能再辨认出来，绝对不可能逃出他那深深的记忆。查卡师傅话不多，生活简简单单，对人冷冷的，从来不打手势。他那副坦诚的模样，总是能一下打动别人。许多人觉得他生性幼稚；他的眼角处，有一条皱纹，仿佛笨的惊人。

我们已经说过，天下没有比他更棒的海员了；没有人能够像他那样丝毫也不放松的紧拉着帆船的前下角索，垂下吃风点，用下后角索来平衡船帆的方向。他与马洛的货币兑换商莱比锡先生友情甚深。莱比锡先生家住樊桑街，隔壁是一家卖武器的商店。他常说：“我愿意把我的兑换行交给查卡来看管”。

查卡总是像在提防着什么。提防什么人呢？十有八九是提防小人。

每个星期二，他都驾驶着杜朗特从抵年岛开往马洛。他总是在当天的傍晚到达马洛，在那儿停两天，装好货，然后在星期五早上开船回抵年岛。

当时在马洛，有一家朝着海港的小旅店，叫“炉石客栈。”

如今兴建码头，把那家客栈拆掉了。那时，海水常常淹到樊桑门和迪南门；只有在低潮的时候，马洛和赛尔凡之间才可通车。那车子在搁浅的船只中向前走，边上尽是浮标，缆绳和其他的杂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桅杆捅破车顶。

查卡师傅每次总在这家客栈下榻。一些船老板也常来这里，其中就包括查卡师傅的老相识——皮亚波的埃拉船长，并且也有着一艘大船，埃拉船长称其为“利巴斯”号。

最近，“利巴斯”号又添了货，已经准备停当，不久就要起航。

一个星期二的傍晚，“杜朗特”号来到了马洛，这时天还很亮。查卡师傅站在舷梯上，正监视着手下的人驾船慢慢往港口靠近，可在小海湾附近的沙滩上，瞥见有两个人在交谈。他用望远镜仔细一看，认出了其中一位。原来是埃拉船长。另一个，他好像也认识。

到了炉石客栈，查卡师傅得知“利巴斯”号准备十来天后启程。

后来，大家知道查卡师傅还获悉了其他一些情况。

夜里，他走进了樊桑街的武器商店，对武器店老板说道：

“您知道左轮手枪是什么样的吗？”

“知道，”店主回答说，“是最近才出现的一种手枪”

武器店老板微微一张嘴角，同时脑袋一晃，用舌头发出了啧啧的称道声。

“那武器很棒，查卡先生。我相信一定会有市场”。

“我想要一支左轮手枪，六响的。”

“我没有。”

“您是做武器生意的，怎么会没有？”

“我还没有弄到货。您知道，才出的，刚刚才问世呢。”

“见鬼！”

“左轮手枪还没有上市呢。”

“见鬼！”

“我有货色很棒的旧式手枪。”

“我就想要一把左轮手枪。”

“我同意，左轮手枪更好使。可还是等等吧，查卡先生。”

“等什么？”

“我好像听说马洛现在有一支，是二手货。”

“一支左轮手枪？”

“是的。”

“要卖？”

“对。”

“哪儿？”

“我想可以弄清楚是在哪儿。我会去打听的。”

“您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回话？”

“虽是二手的，但是好货。”

“我得什么时候再来？”

“如果我能给您弄到一支左轮手枪，那肯定是好货。”

“您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回话？”

“您下次来的时候。”

“别说是为我。”查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