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迷城 第二章

1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新鲜的空气弥漫在各个角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一栋别墅内，一个少年正在电视前看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拍手叫好。频幕上是他的最爱——《超凡蜘蛛侠》。

“吱——”卧室的门开了，少年用余光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喂！你看电视小点声啊，我睡觉呐！”门前站着一个睡眼惺忪的人，打着哈欠。

少年慢慢转过头：“昨天那么晚回来，干嘛去啦？”

“你别管那么多，人不大心操的还不少，看你的电视吧。”说着他要回去接着睡。

“等会儿，表哥，你不会是……”少年诡秘一笑。

“哎呦，不会什么呀？说话利索点！”

“你不会是见我嫂子去了吧？”少年狡黠地笑着。

“我倒是想……”那人又打了个哈欠，“哎我说，你怎么现在这么八卦了你？！”

少年哈哈一笑：“我这不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嘛……”

“看我不收拾你……”

“哈哈……”

两人在客厅追逐了好久。

这没睡醒的，就是宁智凯。那少年是他表弟：林东。

“铃……铃……”宁智凯打开手机，一条短信跳了出来，是秦亚辉发来的：抓紧时间，二十分钟后市汽车站见。

宁智凯来不及多想，迅速去准备了。林东见他有点反常，便问：“哎表哥，什么事儿啊？”“回来再和你说吧，哦对了，乖乖在家呆着，别乱跑。”随即房门“咣”的一声关上了。

林东纳着闷：“跑得这么急，该不会又是找我嫂子去了？哈哈哈……”

路上，宁智凯在狂奔。正赶上早班高峰，路上的车堵成了一条长龙。只有狂奔才是惟一可行的方法。

2

车站里，熙熙攘攘。不远处，吴天禹、萧洋等人站在一起说着话。秦亚辉不时地看看手表，看看门外。脸上隐隐现出焦急的神色。

“天禹，到了部队，好好照顾自己，回来瘦了我和你急啊！”萧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萧洋，你怎么也这么批婆婆妈妈的了。”苏晓雪笑着。

“去，你懂什么，这叫平凡见真情嘛！再者说，我这是发自五脏六腑的关心，天禹你说是吧。”萧洋一脸得意。大伙儿都哈哈大笑起来。

“哎，手里拿的什么？”萧洋指了指苏晓雪手里的袋子。

“这个呀……”苏晓雪诡秘一笑，还没说完，“这个呀就是……”

“天禹！萧洋！”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苏晓雪，也叫住了所有人。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宁智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正冲他们笑呢。

“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哈哈哈哈，你这一路狂奔够可以的噢。”吴天禹拍拍他肩膀，“还有一会儿呐。”

“拿的什么啊？”宁智凯也注意到了苏晓雪手中的袋子。

“放心，不是给你的。”苏晓雪故意顿了顿。

“这我当然知道，我哪有这福气，里边是什么啊？”宁智凯依旧好奇。

“这个只有天禹有权知道，天禹，送给你的！”苏晓雪将袋子塞到吴天禹手中。吴天禹深深地看着那个袋子，满眼尽是不舍：“谢……谢了，晓雪。”吴天禹的眼圈红了。

“兄弟，好好的，等你回来，我们都等你！”宁智凯紧紧抱住了他。吴天禹闭着双眼，眼泪慢慢滑落。

安小柯的眼眶湿了，祁心澜也揩了揩眼睛。

最后的时间里，吴天禹拥抱了每个人，大家都知道，他这一走，就是好多年。

吴天禹上车了。

六个人望着那辆远去的大巴，呆了很久。车站内喧闹不安，可他们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平静。

过了一会儿，六个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了,六人翻出手机——吴天禹的微信：我说你们一个个的哭什么哭啊，越哭越丑！下面还附了张照片：他们一起笑的那么温馨，那么快乐。背后，是整个城市的夜景。

六个人都笑了，含着泪笑了。

“朋友远行，少不了难言的不舍。人的一生会有很多次告别，每一次告别都伴随着阵痛，想着那些熟悉的画面，只会让那份情谊更加坚固、更加执着。忍过了阵痛，便是成长。”

3

城区派出所里，民警李天维站在禁闭室门前，透过窗口盯着里面。所长林钰诚走过来，看着里面。

“所长。”李天维敬礼。

“我听说，这小子还是个大学生。”林钰诚看了看里面。

“是啊。这么年轻就抢劫，还持刀，实在不知道怎么想的。”李天维摇摇头。

“他说什么了没有？”所长眨眨眼。

“没有。”李天维苦笑，“这小子认错态度倒是挺好，但问他为什么抢劫，他一句话也没有。”

“拘留时间一到，放了就行，这种人呐，我们可没少见。”

“是，所长。”

禁闭室里，华天伟瑟缩在角落里，沉沉睡着。咖色上衣上落了些灰尘，样子很落魄。他皱了皱眉，渐渐睁开了眼，望着天花板，他六神无主，一幅幅画面不断地浮上心头：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早年去世、在大学食堂吃同龄人丢掉的馒头、讨债人的厌恶神情、走投无路而去抢劫、苏晓雪深深失望的眼神……这些像锥子一样刺着他的心，可他却无力反抗、无力闪躲。

“为什么……为什么……”华天伟在心里一遍遍地喊着。他似乎已经绝望了，一次次的打击让他不得不面对：没有钱，什么都做不了的残酷现实。

他知道，他还是要去找钱，不然他活不下去，哪怕是再次铤而走险。他对财富有着一种难言的渴望，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

华天伟十指插在发间，目光呆滞。此时的他，早已欲哭无泪。

临近黄昏，汐海高架上的车堵成了一条长龙。心海酒店的VIP包房里，安小柯一脸冰霜地坐在那，食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着。对面的安海峻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把我找来到底要干什么？！”安小柯把手里的iPhone甩在大圆桌上，没好气地问。

“我的好女儿啊，你这次不仅是帮老爸，也是帮自己啊。”安海峻扶了扶眼镜。

“那好，你说说，到底什么事儿啊？”

“中东地区著名的森豪石油公司，知道吧？”安海峻一脸认真。

“知道。所以呢？”

“一会和你见面的这个人，他是森豪的执行董事，才二十五岁，哥本哈根大学毕业，身家过亿。照片你也看过了，还蛮帅。”

“那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安小柯不解。

“小柯啊，你不是一直想去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吗？这个人本事很大，你和他认识一下，这件事不就轻而易举了吗？国内的比赛那么严格，靠自己也比较难啊。”安海峻语重心长，“再说了，你也不小了，还一直单身，这也是时候考虑一下了……”

“我了个去啊，老安，我才十九啊！”安小柯有点晕，“没错，我是单着，但是也不用你来瞎操心吧。追我安小柯的人从初中开始就排队了，我考虑什么呀我考虑？！你还怕我嫁不出去啊？！噢，合着今天你是来给我相亲的？！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商量！”安小柯起身要走。

“小柯小柯，等等，等等，别急啊。”安海峻犯了难，“好，就算这事儿没商量，那你也得帮老爸一把啊。你想，咱们家峻峰集团，在国内和东南亚都可以说只手遮天，但是近几年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中东和欧洲的市场一直打不开。如果今天和森豪谈成了，那峻峰集团就可以在国际市场上更进一步。这不好吗？”

“说来说去还是要我帮你谈生意，对不起，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梦想，咱互不相干。”安小柯拿起手机，向包房门口走去。

“给我拦住她！”安海峻生气了，冲身后的保镖怒喝。

两个保镖硬着头皮快步上前。安小柯慢慢转过身，手里握着一瓶防狼喷雾：“呦呵，反了你们了？！”

“小姐，我们……”保镖手足无措。

“给我滚！”安小柯喝道。

两个保镖不敢动。

“我去你丫的！”安小柯一脚踢在左边保镖的裆部，“滚！”

那个保镖一下子捂着下体倒在地上，瞳孔瞬间放大了几倍，脸涨成了猪肝色。

安海峻目瞪口呆。

安小柯转身就跑，直奔酒店门口。门童知趣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打开后门。安小柯飞快地钻进去，出租车疾驰而去。

路上，安小柯拿起iPhone，手机里传出嘟嘟声。

“喂，老女人？”电话通了。

“老地方见，我请客。”安小柯气呼呼的。

“怎么了这是？”电话里的苏晓雪笑了笑，“谁又惹着我们安千金了？”

“算了，见面和你说，我快到了，先挂了啊。”安小柯挂断电话，看着外面的被夜幕装点的世界，一脸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