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曦 第十二章 精炼粗盐

张奕宸走进盐铺半天了，不见有伙计来招待。走到柜台旁，坐台的伙计正在打瞌睡。

张奕宸敲了敲柜台，伙计才悠悠睁开眼睛。

“要买多少盐？”

“现在的盐价是多少？”张奕宸反问道。

伙计指着墙上的挂牌，不耐烦地说道：“那不是写得明明白白。”

“精盐一斤3两银子，粗盐一斤半贯钱。”

张奕宸在心中大骂给馐馔阁送盐的管事也忒心黑了，一两食盐吃了2两银子的回扣。

“老哥，这粗盐和精盐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价格会差那么多？”

张奕宸问着，给伙计递去一点碎银。

伙计本不打算再搭理张奕宸，但见他递来的碎银，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爷，这精盐就是我们平时吃的盐，而这粗盐就是生产精盐过程中的废料，或者是压根还没加工的原料。那些买不起精盐的人家才会买回去一些。”

此时，张奕宸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

“不知您准备买多少粗盐？”

“这一次，我想先买100斤。”

伙计本以为为人慷慨的张奕宸是个大客户，没想到却只要100斤粗盐，这也就是50两银子的买卖，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尽管馐馔阁生意红火，抛去各种开销，这段时间也就挣了几十两银子。这一下子就要花出去大半。可是食盐是餐饮业的命脉，没有食盐，什么好吃的都做不出来。

张奕宸之所以这个时候来盐铺，就是趁负责馐馔阁附近商户的管事不在。若是那厮在店里，就是自己来买粗盐，也会平白抬价。

“老哥，我什么时候能取盐。”

张奕宸现在只想尽早拿到粗盐，也就没再和伙计议价。

伙计翻看完账本后说道：“现在店里的存货就够。”

“那就麻烦小哥了，我稍后还有其他的事，想现在就提货。”

张奕宸在付钱的时候，特意多给了一点。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伙计收下钱后，办事麻利了很多，让店里的工人去库房搬货。

张奕宸去附近找了两个脚夫把自己买的粗盐送回了住处。看着堆在家里的粗盐，张奕宸的心才踏实下来。

“什么？你花了50两银子买了这么多粗盐！”王瑶得知张奕宸的行为后，一下子就急了，“奕宸哥哥，你知不知道粗盐和精盐做出的东西，味道相差很多。”

张奕宸看着王瑶生气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圆鼓鼓的小脸。

“谁说我要用粗盐了？我可不会做自砸招牌的蠢事。”

“那你花这么多钱，买这些粗盐回来干什么？”

“当然是把它们都变成精盐。”张奕宸自信满满地说道。

张奕宸在小院里支了口大锅，把那些成块地粗盐砸碎后扔进锅里熬煮，又用一块大布将锅口罩住。

王瑶忙完手里的活后，就跟在张奕宸身边。虽然她对张奕宸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但是她也好奇，张奕宸怎么让“土鸡”，摇身变“凤凰”。

“奕宸哥哥，你在地上写的是什么啊？”

张奕宸蹲在地上，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半天，看得王瑶一头雾水。

张奕宸扔掉手里的树枝，叉着腰得意地说道：“这是财富密码，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简单的蒸馏提纯也能得到品质更好一点的盐，但张奕宸并不满足于此，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可是很快，张奕宸就犯了难，不管时间的长河怎么流动，现在的明朝科技依旧十分的落后，想要去除蒸馏溶液中的可溶性杂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张奕宸准备放弃的时候，想到盐铺的黑心管事，想到了对王瑶的承诺，放弃的念头烟消云散。

张奕宸在之前写画的地上画了几个圈，只要能找到这些东西，自己的炼盐大计便可以成功。

张奕宸扫到刚刚用来煮盐的大锅，突然面露笑容。从火堆上取下大锅，不仅没有熄灭下面的火堆，又添了几根柴火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屋休息了。

馐馔阁的生意已经走上正轨，没有张奕宸坐镇也没有问题。

张秀菊和王瑶去面馆后，张奕宸又在小院里捣鼓起来。

张奕宸把已经烧得黝黑的木炭扔进木盆，把它们都碾成粉末，紧接着往木盆中倒入大量清水。

张奕宸见清水和木灰融合得差不多了，扔下手中的木棍，哼着小曲去街上寻找另一件重要的东西。

张奕宸在街上转悠了半天，总算找到一家正在修缮房屋的人家，闲聊了几句，便讨来一些熟石灰。

回到家中的张奕宸把讨来的熟石灰倒进木盆后，捡起一根树枝，蹲在地上写写画画。

张奕宸的眉头拧在一起，不停地用树枝捣着地面。

张奕宸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眼睛突然一亮，冲出家门。

“徐老，今天生意如何？”张奕宸一屁股坐在算命先生的摊位前。

徐启光苦笑道：“已经半天过去了，还没一个人光顾呢。”

“哈哈！那正好，我便当您的第一个客人。”

“那感情好。今天想算什么？”

徐启光说着从一旁的小包里取出一大把木棒。

张奕宸笑着摇了摇头，“徐老，我今天前来，不是来找你算命的。而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东西。”

“哦！说来听听。”

“不知徐老可否知道从哪里能弄来绿矾油。”

张奕宸之所以找徐启光打探绿矾油的消息，是因为古代很多帝王追求长生之道，于是便涌现出一大批炼金师。而绿矾油是炼金师每次开炉炼丹时都会产生的伴生物。这些炼金师大多都是道教门徒，所以张奕宸便想到了同为道士的徐启光。

“绿矾油？你要那玩意作甚？”

张奕宸一听有戏，高兴地答道：“小子最近捣鼓了一些东西，需要一些绿矾油。”

徐启光扶着胡须说道：“我倒是可以帮你找找，不过能不能找到就不敢保证了。”

“那小子先行谢过徐老了！”张奕宸抱拳说道。

张奕宸本想叫徐启光一起去馐馔阁吃面的，但徐启光说自己一会还有事，便谢绝了。

又了却一桩事，心情大好的张奕宸跑到馐馔阁吃了满满一大碗面。

……

徐启光回到住所，沐浴更衣，点上三炷香，取出一包黝黑锃亮的木棒，虔诚地跪坐在蒲团上。

徐启光抽出一根木棒，放于正前方，接着把手中的木棒一分为二，放于左右两侧。

徐启光从左侧的木棒中取出一根夹于左手无名指和小拇指的指缝之间。接着开始对左侧的木棒进行分组，四根分为一组，最后将不足四根地一组夹于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缝之间。又用同样的方法将右侧的木棒进行分组，剩余的木棒被夹于食指和中指指缝之间。

徐启光看着左手木棒的数量，在黄纸上写下一横。接着将木棒又收在一起，重复之前的动作。一连六次之后才停手，此时黄纸上已经写下了六条横线。

“神道无形，寄香气宣通。”

徐启光将黄纸点燃，产生的烟雾和檀香的香烟融在一起，隐约看起来就像一尊人像。

……

烧碱已经制作出来了，徐启光答应帮忙寻找绿矾油，现在只要找到重晶石，就凑齐了炼制精盐的材料。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可惜的是，张奕宸跑了一下午，找了好几家铁匠铺和杂货铺，都没有找重晶石。

张奕宸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进家门，看到小院里的木盆不见了，打了一个激灵，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