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放浪形骸
霁倪浑浑噩噩地睁开双眼,环视周围,看着东倒西歪的佛像,还有残垣断壁的房屋,阳光透过屋顶射入屋内,飞尘无序的飘荡在空中,身旁燃着篝火,自己也不知道是生是死,难道这就是死后的场景?浑身无力,他再次闭目养神,管他身在何处,地狱,还是人间,都不会有人在意他的。
正疑虑间,脸上感到湿漉漉的,霁倪再次睁开眼,只见久伴正在他身旁,舔着他的脸颊,霁倪顿时兴奋起来,用力抱紧久伴,他在世间仅存的牵挂,久伴似乎长大了许多,似乎看到霁倪醒来也十分高兴,用头摩挲着他的脸。
正在他们久别重逢,相互慰藉之时,忽然庙内多了个人。
霁倪心中一惊,骇然看去,原来是个麻布葛衣的男人,年逾不惑,赤着双足,麻布葛衣之上,用金线袖着奇怪的图案,仿佛两条龙缠绕在一起。
那人身形高大,足足高他三尺有余,容貌古朴,神色平静,一对眼却是闪闪有神,除了束发的巾外,身上全无配饰,颇有点出家人苦行僧的模样,如此天寒地冻的地方,竟能一袭单衣,毫无冻馁之色,霁倪心中再次升起了怪异的想法,奇怪的是,久伴竟然眼神温和地看着那人,这让霁倪啧啧称奇,开口询问道:“我还活着?或者我们都死了!”
那人打量他一番,那人悠然来到霁倪进前,蹲下来道:“小友醒了?你没死,我当然也是活人。”伸手摸了摸霁倪的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霁倪不知对方有何居心,但回想自己晕倒之时,料想必死,此时望见那人有影子,是人是鬼自然容易判断,忙称谢道:“粗鄙之人,感谢大爷的活命之恩,实感激不尽。”。
那人微微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大爷,只不你我有缘,我见你几乎冻毙于野,又见你眉宇不俗,一表人材,虽落泊至此,两眼仍有不屈傲气,才出手相助。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你的身世?”
霁倪皱眉想了想,他自有苦衷,摇了摇头道:“,恩人,实不相瞒,我就是城中乞活之人,身世嘛,我都不知道我是谁,只是我娘给我取名霁倪,但她在两年前就病死了,我能做粗活和打架,愿意为恩人当牛做马。”霁倪见眼前的男人仪表不凡,行为更是脱俗,便猜他是隐居深山的高人,转念又不相信真有什么隐士高人存在,毕竟神话都是骗小孩子的。
男人闻言,来了兴趣,忙站起身,微笑道:“你会打架?”
霁倪当然点头,要知道在雪窦城中要饭,那是需要本事的,不然即便有人施舍,也会被其他乞活人劫走,在多年的实战中,他练就了好身板,同时市井中打架的野路子,他也烂熟于心,扣眼、踢裆、咬耳朵、薅头发,一应俱全,无所不会,他自然认为自己是个打架的好手了。
那人淡淡道:“随我来!”推开山神庙的后门,消失门后。
霁倪横竖没个落脚处,见男人有兴趣与他交流,便起身追了出去,破败的庙后竟然别有洞天,是个荒芜了的后院,四周围着高墙,中间有个小院,雪已然被扫得十分干净,不远处的尽头是间小石屋。
男人走入石屋内,拿着一对木刀由屋内走出来,笑吟吟地抛了一把给霁倪。霁倪接刀后吓了一跳,让他意外的是,木刀竟然极为沉重,木体黝黑,我在手中竟然十分温润,也不知是什么木制成的。
赧然看出他满脸的讶异和疑惑,解释道:“这是万年摩柯婆罗多树树心制成的木刀,你试试!攻我两招看看。”
霁倪拿木刀挥舞了几下,他也不知道什么事摩柯婆罗多树,也懒着去问,有些为难道:“我寻常打架不用武器!再者我怕伤了恩人。”虽然他感觉男人是隐士高手,但也仅限于猜测,倘若真交其手来,以他往日狠辣的打架方式,下三滥的招数,深怕自己不知轻重,失手打伤了男人,那时如何收场。
男人眼中射出赞赏之色,却也不以为意道:“你尽管施展,我自有分寸。”说吧左手负手而立,右手木刀刀尖朝下,微笑着看向霁倪。
霁倪闻言一愕,暗忖这人太过自负,转念一想,也许并不是隐士,而是疯子,活动活动筋骨,虽然有些疲惫,却也感觉精力充沛,抿嘴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久伴看着两人对立,面露疑惑,却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霁倪身后,神情专注地看向两人。
霁倪不再犹豫,倏地标前,到了那人三步许处,来了个市井打架时常用的伎俩,身子先往左方一晃,然后迅速往右移,声东击西,一木刀横扫过去,以硬攻硬,他自认为自己有膀子力气,对方又瘦弱,虽然身高不及对方,但要凭膂力震开对方木刀,趁势一招定输赢。
岂知男人一动不动,手腕一摇,木刀仿佛粘在手掌,蓦然间竟然后发先至,斜劈在他刀背上,接着刀尖斜指,似欲标刺霁倪咽喉。
霁倪从未遇此种招式,不禁大吃一惊,慌忙退了一步,对方刀法之妙,竟使自己有力难施,想到自己能够在武封的乞活人中立足,也是身经百战的,心中愈加不忿,一声大喝,猛虎般扑去,一连八刀,狂风扫落叶般迎头罩脸,忽上忽下,横扫直砍,往他攻去。
男人嘴角含笑,凝立不动,可是无论霁倪由那一角度劈去,总能恰到好处地把他的刀挡开,而接着的刀势又偏能将他迫退,不用和他硬拚斗力。虽只守不攻,却是无懈可击。
“卜卜”之声不绝于耳。劈到第八十一刀时,霁倪终于力竭,退后喘气,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此君,见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霁倪面露疑惑,低头看向自己的褴褛衣衫,满是木刀刀尖点过的白点,倘若真实比试,自己身上此时已经多了八十多个窟窿了。
男人也十分惊讶,笑道:“原来你真不懂武道,不过骨子里透着狠辣,要。”
霁倪颓然把木刀掷回给他,知道自己遇到了高人,亏他自己还想有一番作为,自己却一无是处,气馁认输道:“我哪里懂什么武道,恩人不要嘲笑我了,唉!枉我还妄想闯天下,原来真正的高手如此厉害。看来我还是回去要饭好了,这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说到最后,真的万念俱灰,母亲的嘱托,让他产生了强烈的自责,身负血海深仇,却无能为力,万念俱灰之下,他神色黯然,眼中满是绝望。
男人打量着他,笑道:“我看小友举止谈吐,虽然出身卑微,却骨子里不俗,有种雍容气度,绝非庸俗之骨,先别气馁,来!我们先去做饭,好好谈一谈。”
说吧吹了口哨,几个响指之后,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巨大身影,从小院高墙之外一跃而入,踏在小院的青石板上,落于两人不远处,霁倪一望之下,险些吓得转身逃走。
他脑海中忽然出现自己意识模糊之际,出现的景象:雪白的鬃毛蓬松而开散,粗壮的四肢牢牢摄地,发达的肌肉若隐若现地于白色的皮毛之下,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的眼珠如琉璃透亮,一双晶亮眼睛暗含森然杀意,睨视四野,令人不敢直面。
霁倪强忍着恐惧,看向巨狼的躯干,果然从前襟到后臀,另罩着层金色软甲,那耀眼的金丝软甲与雪白的毛色形成鲜明对比,那非凡的气魄足以震慑所有众生。
久伴并没有如霁倪般害怕,而是摇着尾巴,亲切的跑到巨狼身边,二者蹭了蹭鼻子,算是打过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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