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9、生死之间

9、生死之间

清晨，林间。薄雾缭绕、白纱般的柔柔地漂浮在空中。树木静静地站在蔚蓝的天空下，轻摆着枝桠，迎接阳光。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重重叠叠的枝叶照进来，斑斑驳驳地洒落在草地上。草地上闪烁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青草、鲜花和湿润的泥土芬芳。

“崖山小奴隶，把你的木棒捡起来。”鲜虞望见崖山奴竟然伤不到清月，戏虐他的心思油然而生，眼里闪着愉悦的光芒，轻笑着说道：“我们可以比试一下，如果你赢了，我赏你十锭黄金。”

崖山奴吓得伫立原地，他骨子里惧怕贵族，又禁不住黄金诱惑，神情复杂，眼中既有怀疑，又有贪婪。

鲜虞跳下马，手持天枢剑，缓慢地朝他走去，脸上露出不屑道：“快啊，难道你只敢欺负小女孩？”

“大人，我是并没有对她有歹心，”崖山奴说，“是她说跟她比武会给我赏钱，我见她孤身一人，便答应了。”

助云只须瞄清月一眼，看见主子倏地红了脸，便知崖山奴所言不假，况且虽然清月孤身一人，他身边可有故渊暗中保护，倘若她有危险，此时崖山奴已然是具尸体了。但鲜虞根本听不进去，没有了君上和王后在身边，更没有了王室规矩的羁绊，让他性子野了起来，嘴角上翘，轻蔑地看着崖山奴道：“你到底捡还是不捡？”

崖山奴看着鲜虞手中泛着寒光的宝剑，轻轻摇头道：“大人，我不过是主人丢弃的奴隶，您还是饶了我吧。”他语气卑微，眼中满是恐惧。

“我看你不是被放弃的奴隶，而是私自逃跑的奴隶，对吗？”鲜虞举起“天枢剑”，剑尖指着崖山奴眼睛下方的脸颊，男孩站在原地颤抖。“刚才你袭击的是镇北将军的千金，你知不知道？”一朵殷红的血花在剑刺入的地方绽放，崖山奴惨呼一声，鲜血从他的脸上缓缓流下一道红线。

“住手！”清月尖叫，随即一把抓起刚才掉落的木棍，护在崖山奴身前，木棍指向鲜虞，美眸圆睁，被太子殿下的残忍行为气得脸若寒霜，“他只不过是饿坏了，罪不致死，你又何必出手伤他。”

助云见状，感到十分害怕，忙来到鲜虞身边，紧张道：“小姐，你别插手，免得受伤。”她说的的受伤，更怕自己野惯了的主子伤到太子殿下。

“我不会把他……伤得太厉害。”鲜虞对清月的表现有些惊愕，但还是面带微笑地告诉她，他的视线自始至终没离开崖山奴，剑尖挑衅的再次刺向崖山奴的脸颊，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

清月对他的行为显然怒极，挥起木棍朝他扑去。

助云见状急忙上前阻止，但已经太迟了。清月双手握住木棒，朝鲜虞持猛然用力挥去，事起突然，鲜虞没想到清月敢对他动手，慌忙举起左手格挡，只听喀啦一声，棍子应声开裂。鲜虞则踉跄旋身，险些摔倒，气急败坏之下，大声骂着粗话。

崖山奴见有机可乘，忙拔腿便往林子里冲，没想到没跑出两步，便被天枢剑透胸而出，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一头栽倒在地，鲜血殷红了身下的土地。

清月惊呆了，助云也愣在了当场，血腥味道袭来，让助云感到一阵眩晕，干呕了起来，鲜虞却满不在乎地走到崖山奴身边，用力抽出天枢剑，左手屈臂，剑身在胳膊上一抹，擦掉血迹，看着崖山奴的尸体，莫名地有种满足，仿佛天家的威严，在杀死奴隶的那一刻得到了验证。

清月眼中闪过愤怒，浑身气得发抖，猛地挥棒再打，听闻身后恶风袭来，鲜虞心中冷笑，决定给这个傲慢的千金一些教训，侧身躲过袭来的木棒，同时举起“天枢剑”，微一用力，把她手中的扫帚棍打断、震飞。

鲜虞左臂仍隐隐作痛，他眼里燃烧着怒火，挥剑斩向清月，剑法凶狠，心中暗算，大不了杀人灭口，助云跺了跺脚，焦急的劝解道：“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但没人听她的话。清月扔掉手中的断木棍，附身捡起石块用力朝鲜虞的头掷去，却被他闪身避过。鲜虞挥剑朝清月猛砍，嘴里不停喝骂着可怕的脏话，似乎发泄着久被圈禁的放肆的欲望，这时清月见他面目可憎，也害怕得急步后退，但鲜虞失去了理智，节节进逼，把她逼到没有退路的林边。助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无助地在旁观望，视线几乎被泪水所掩盖。

正才清月危急关头，一团黑影从她身边闪过，下一刻望舒已跃上鲜虞执剑的右手，张口便咬。鲜虞被突如其来的望舒吓了一跳，冷不丁整个人被它扑倒在地，他手一松剑便掉落，用力甩掉望舒之后，鲜虞看着凶狠的望舒，咬着牙想要用左手捡起天枢剑。

望舒见他要伤害清月，不给他缓冲时间，拼命的向他咽喉咬去，清月的声音如鞭子破空：“望舒！”她也怕望舒护主心切，害了太子的性命，到时候即便镇北王隐煅也难以收场。

望舒听到清月呼唤，便收回即将咬中鲜虞咽喉的口，身体尚未落地，便听到它一声闷哼，被人提出丈许，在地上滚出好远，清月一声惊呼，忙跑向望舒，查看它的伤势。

渠弥半张脸脸容冷酷，独眼神光若电，贯注在清月身上，手中长刃、刀缓缓摆开要抢攻的架势，一时杀气腾腾。

鲜虞瞥见渠弥的身影，咧嘴笑了笑，撕下衣襟一角包扎了右臂的伤口，有些不满地说道：“你来晚了！”

渠弥低声沙哑道：“我是想给太子留出足够的时间，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鲜虞露出懂我的神情，在看向清月，他双目寒光一闪，说道：“有恶徒袭击了清月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

渠弥面容古怪地扭脸看向鲜虞，眼中闪过不可置信，鲜虞并不回避他的眼神，而是逼视着他，让他在隐煅的友情，还有君王的命令中选择，自古忠与友不能两全。

渠弥犹豫片刻，突然眼中露出坚定，身体如疾风般冲向清月，鲜虞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助云见状，惊呼一声，晕厥过去。

就在渠弥挥刀斩向清月，而清月仍沉浸在望舒受伤的沉痛中时，浑然不知危险临近，一股寒气袭来，即将斩断她的青春。

兵刃相交生响起，灰尘弥漫中，一个瘦弱身影挥铁剑挡住了渠弥的刀锋，清月方才回过神，见故渊与渠弥均凶神恶煞地站在身边，刀剑相交，正在角力，呼吸之间，两人均用力格挡，退开两步，故渊护在清月身前，而渠弥则手握长刀，如死神降临般站在他们的对面。

清月与故渊都感到他手中长刃透露出即会猛发的征兆，同时知道只要他出手，必是威猛之极，渠弥久历杀场，身上戾气极重，能使旁人出这种难以说明的感觉，巳可知他的气势是如何强大和清晰。

故渊皱了皱眉，顿时感到自己的气势逊色一筹，心念一动，当下双脚分开，不丁不八地傲然稳立，左右手握上剑柄，变成双手握铁剑，先朝前指向渠弥，再缓缓升起，高举头上，作了个大上段的架势，倒也颇有气势。

渠弥冷笑着，半张干瘪的脸抽搐着，另外半张脸兴奋的红润起来，这是他们第二次交手，眼前有些瘦弱的男孩，却是给了他不少惊喜，多年未遇敌手，让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要与故渊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