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5、身份之谜

5、身份之谜

隐侯府内，原本歌舞升平，却不料被不速之客扰乱，厅内气氛尴尬，闻听无鞅要带走云岫，九爷干瘦的脸上，顿时面沉似水，眼中闪过寒光，要知道女人和权力，是男人不可触碰的底线。

他一向强横霸道，本是要在侯爷前显点手段整治无鞅，当然不肯轻易罢手，但若硬不答应，连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收拾此事。

他最初的构想是打折无鞅两人的两条腿，使人把们抬回去，一来可杀穰苴的威风，在文坛新秀面前立威，又可让云岫知道他不怕任何人，好迫云岫向他就范，一箭双雕。

此次此刻，在眼前对方随时可取自己之命的形势下，九爷不敢妄动，更不敢作如是想，正所谓骑虎难下，正沉吟间，侯爷笑道：“这中间怕是有误会吧！九爷怎会和那些奴材计较。”

无鞅暗叹隐侯处理事情老道，既存了九爷的颜面，又缓解了紧张气氛，九爷脸色数变，无奈之下，只好强颜说道：“今日借侯爷的宝地，有幸一睹云岫小姐芳颜，浮生长恨欢娱少，不若今日就到这？。”

其中一名机警手下应道：“都怪繇殄管事安排有误，耽搁了小姐的行程。”

九爷佯怒道：“那还不立即找到繇殄，把小姐送回船上。”手下忙不迭地领命去了。

穰苴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侯门恩怨深似海，不是一介文人能够承受的，便也起身告辞，向无鞅道：“无鞅兄胆色过人，令我佩服，既然云岫小姐启程在即，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再会。”说罢转身向隐侯施礼而去。

无鞅忙站起身，深深一揖，心中感激，正是穰苴帮了大忙，否则即便有虞渊在，硬闯隐侯府，也没有胜算，分别在即，他不免有些伤感。

此时，隐侯缓缓起身，来到站在无鞅身旁，有些无措的云岫面前，微笑道：“想不到云岫小姐御下有方，身边有此得力干将，倒是让我意外，我会派侍卫相送，祝云岫小姐一路顺风。”

云岫抿嘴一笑，道了个万福，寒暄几句，遍告辞离去，侯爷也不相送，方才出了大厅，便看见繇殄鼻青脸肿的站在门外，见到云岫面露愧色，刚要开口说话，被云岫冷冷的看了一眼，便将话又吞了回去，云岫面若寒霜，向府外走去。

九爷神态大改，变得非常客气，亲送几人出门，无鞅这才发觉九爷身材极高，远处看仿佛竹竿，不过他站起来要比坐着有气势多了。无鞅奇怪此人身份，竟能够动用隐侯的势力，费尽心机去巧取豪夺一名歌姬。

直至马车驶出隐侯府，无鞅才松了一口气，衣襟已然被冷汗沁湿，虞渊恢复了双眼浑浊的状态，小辣椒与云岫坐在车厢内，小声嘀咕着，繇殄没有了先前的气焰，神态狼狈，虽然仍指挥着众仆役，却明显感觉到他魂不守舍，心中忐忑，神色不安，与人沟通也仿佛鸡同鸭讲，云岫至始至终也未与他说一句话，显然对他出卖自己，十分不满。

清晨的天空里沁着微微的芳馨，微风荡涤了空气中的尘污，连带着把柳絮抛洒在空中，野花的清香也在濡湿中渲染开了，随着风儿飘溢，飘进了每一个呼吸的毛孔中。黎明乍现，一层白色的浓雾，覆盖着滇池，渐渐地化成了一片薄纱，像一只神奇的手，轻轻地拨开了她的面纱，让早霞羞红了她的脸。

华丽的马车驶出侯府，在寂静模糊的长街疾行，四名卫士在前挑灯策马引路，车后亦有四名卫士护行。云岫心事重重，想着侯爷府的人和事，透过轻纱帘，看着无鞅的背影，她神情恍惚，心中猜测着无鞅的身份，却与描素大相径庭，至于今日他涉嫌救了自己，云岫心存感激，如何处置，云岫凝眉苦思，小辣椒蜷缩在车厢一角，轻轻打着鼾，无人分忧，云岫心底涌出一种孤寂。

胡思乱想间，忽给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惊醒过来，其他人并不在意，虞渊却本能地提高警觉，往车后望去，四名侍卫亦正扭头朝后望去。

模糊的长街，一骑由远而近，催马而来，到看得清楚点时，竟是一名全身连头带脸均罩了黑布和黑衣的骑士，手持长剑，杀气腾腾追来，一看便知道来者不善。

四侍卫也发现来者有异谋，纷纷叱喝，拔出配剑，配合着回马迎敌，那刺客加速冲刺，旋风般赶至四人身前，左手一扬，由马侧抽起一团黑忽忽的东西，冲天而上，高过头顶时，变成一张满挂尖钩的大网，照头照面罩往四侍卫，四人也是久经生死，临危不惧，可是对方有备以来，手法又妙，欺他们挫不及防，竟一下子把四人罩个正着。四人惊呼声中，忙挥剑斩向铁网，待要挣开缠网，网内的倒钩立时陷进肉内，惨哼声中，四人滚下马去，缠作一团。

那刺客并不理会四人，跃马而过，这时来到马车旁，剑光一绞，纱帘粉碎，吓得云岫忙缩往一角，就在这时那人把一件长条形的物体抛入车厢里，落到车厢的地板上，一阵摆动，往云岫窜来。事起肘腋之间，待云岫借着微光，定睛一看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条昂首吐舌的毒蛇，正恶狠狠地看向她，正手足无措间，一个身影猛地抱住她，翻身穿窗滚跌街上，若非此人反应超人一等，定给这条毒蛇咬上一口。

当云岫与那人仍在街上翻滚时，那刺客劈倒两名歌舞团的打手后，其余人见状，知道逃命要紧，就地一哄而散，刺客瞥见迎上正掉头来援的四名卫士，一连发出四枝袖箭，四名骑卫急忙间看不真切，纷纷中箭倒地，身体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云岫缓了缓神，方才发现，无鞅再次救了自己，但两人尚未起身，电光火石之间，刺客回马向倒在地上的他们奔来，两人正要慌里慌张地爬起来时，那刺客又向他发出袖箭，又准又狠，直射两人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虞渊右手轻弹，“铛、铛”两声，袖箭被舍利子打飞，两人惊魂未定，那刺客不再用袖箭，手握长剑直奔两人砍来。

虞渊我剑在手，双脚一踩车辕，借力身体横掠至两人身前，横剑格挡，刺客一击未中，右手一抖，挽起一团剑花，再次策马冲来，到了五步许外，剑光鲜花般盛开，变成漫天剑点，暴风雨般往他吹打过来。

虞渊面沉似水，显然刺客身手不凡，让他也感到棘手，他用的是软剑，不敢硬拼，只好以拙破巧，一剑斜挑，眼看挑中对方的剑，岂知剑锋一空，竟挑斜了，而对方的剑已乘虚而入，直奔面门，虞渊想不到她如此厉害，骇然下横移开去，显然躲过一劫。

身后马蹄声响起，刺客不敢恋战，策马冲往远处，蹄声远去，没入暗黑的长街里去，虞渊也不追赶。隐侯府的八名侍卫，全部身死，可见箭钩上淬的毒物如何厉害，移时街上布满甲士，搜索刺客留下的痕。

侯爷神色凝重道：“那人放入车内的毒蛇，叫作‘封喉金’，窜动迅若闪电，剧毒无比，见血封喉，云岫小姐能及时逃出车外，真是福大命大。”

无鞅吐出一囗凉气，他当时全凭本能反应，方才将云岫救出，可惜小辣椒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事起仓促，他只能救出一人，此时小辣椒面色土灰，脚踝处有处牙印，已然崛起身亡，云岫失魂落魄的看着她的尸体，若不是无鞅，恐怕自己会跟她一样了。

隐侯派出更多的侍卫，护送云岫回到船上，意外横生，让云岫很疲惫，她面色苍白，挥退众人后，独留下无鞅，待众人远去，云岫一把雪亮的匕首，架在无鞅的脖子上，冷着脸问道：“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