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各郡里一些属官?这么多名字,沈大人还真是神通广大。”
“是,不过我的人,大都安插在帝都,这份名单并非出自我之手。”
季子奕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沈默之袖口位置,“能得这般正眼相看,看来,你很是信任名单来源之所。”
“名单上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隐藏极深”,想起自己甚至,对其中一些人曾有政务上的好感,便心生厌恶,缓缓放下手中杯盏,起身踱向窗柩边,
“你是御史中丞,权力尤重;在你可以真正行使,手中的至高权力之前”,微微侧首,余光打量着,松鼠似地咀嚼着糕点的某人,
叹了口气,“也该见识一番,真正的人世,”
季子奕吃得正香,甫一听见这话,倒噎了下,连喝几口茶,才又缓过气,
“你,你要下派我?明得视察诸郡事务,暗得查清楚这些人,这些人背后的勾当?”
季子奕其人,好吃懒做,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大殷国土广袤,郡县众多;下派查调,山高水远,旅途颠簸。于他这个自小娇生惯养,金玉堆里喂大的小少爷而言,实在为难。
“这些暗处的纠葛,非同小可,千里之堤,尚溃于蚁穴,何况,实情不明的官场勾结。再又有,若非亲自查调,亲自面见话谈过,仅凭奏章书信中的只言片语,是没办法做出好的决策。”
窗柩前的人,抬手撩帘,“你涵今茹古,却只见帝都软红香土,自小便枕稳衾温”,
俯视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声音低沉,“久居高台者,如何知布衣?”
“沈默之,你又这样”,季子奕无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你别动气,我听你的。”
琼烟微凝,气氛稍滞。
不过一瞬,季某人便乐呵呵转了话头,“闻丞相派人去了宣国都城,遥隔万里,只为自家姑娘求药;啧啧,这样感人的事儿,一定不是闻裕能做出来的。”
“你忘了,宣国还有位陛下故人。”
“她还没死?依陛下的性子,至高皇权,怎肯轻易赋予他人?”
“颠沛流离在异国他乡的唯一慰藉,于陛下而言,这位生母终归是不同的”
“只怕,赵姬背后的富贾家族,这些年为陛下出过不少力罢。”,要不一个背井离乡的病弱质子,若无银钱支撑,如何能活到今日?
“遣派之事,我已呈递折子上去,这些日子,你好好准备”,顿了顿,“等闻相的人问药归来,帝都的天又得换一种颜色了。哦,届时,亦当是你的出发之日。”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了”,季某人故作忧伤地停杯投箸,且颇为做作地起身踱起步来,
“如果顺利的话,,,罢了。剩下这些日子,你有什么爱吃的,爱玩的,文城什么地方爱去的,多体验几番,我允你小假。部中尚有余务,本官先行一步”
不待后者反应过来,木门已经启而又关。
如意阁,顶间
“呦呵,稀客”,金丝楠木摇椅上,明绿锦衣的少年慵懒倚着,视线落在不请自来的男子身上。
“你当真要走?”
“怎么,舍不得我?”
“油嘴滑舌,尔之布泉,早已盈箱累箧;大争之世,诸国云诡,又何必远贾他乡。”
“鄙谚常曰:‘长袖善舞,多钱善贾’,谁又能拒绝堆金积玉呢?何况,权欲之漩涡,波谲云诡,你不也准备将季子奕那笨蛋给送出去?”
“是又如何,夫人将归,扶摇又转;可某种程度上,你们闻家,不正是风向本身?”
“风向?棋子罢了”,少年笑得嘲讽,眼眸中却是作壁上观的冷淡,
进入屋内良久,沈默之第一次将视线落在少年身上,“大殷绝大部分珍宝古玩,珠玉铺子都已握在手中,所以接下来,宣国?”
听人转了话头,倒不在意地笑了笑,“是,哦,还有一事,宋侗去查的那些莫名谋杀,并没由头结果,你可知道,系何人所为?”
“无关紧要,不过几个自以为是的蠢物,死不足惜”,将手中把玩的犀角雕玉兰杯,随手搁回梨木架上,“这次,记得换些听话的”
“啧啧,人心不古啊~”,明绿锦衣男子撇了撇嘴,却骤然吐了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衫,仍没止住,嘴角不断外溢着,很快,血滴随着衣摆,珠落在地面。
场面有些血腥,沈默之倒是气定神闲地,踱步至少年身旁,挑挑拣拣地看了眼少年苍白的脸庞,“倒真舍得对自己下狠手”,
嘴角微微溢着鲜血的少年,瞥了眼,身侧桌案上的木瓶,
沈默之随其视线所及,姿势优雅,气态端方地拿起刺着墨梅的木瓶,倒了颗青色丸药出来,一时间,暗香盈了满屋,“张嘴”,
缓了几息,少年方气若游丝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家老狐狸如斯狡猾,不来真的,他会信?”
“嗯,瞒着闻裕,收买文城所有医馆大夫所需的银钱,怕是会更加让你心疼罢。只因如此,便这般折腾自己,不计代价?”
看着少年面上难掩痛苦,挣扎的神色,却依旧笑得放肆,沈默之倒也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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