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上下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几个医生又忙活了一通,量血压、测脉搏、心跳、呼吸。
一切安好后,主任来到了魏德藻面前。
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每日给他服下两粒,饭后吃。”
魏德藻接过药瓶,一入手,便觉此物不同一般。
材质不是陶瓷也非木头,刚上手觉得很硬,捏几下去能陷进去。
端的是神奇。
再看上面的文字,魏德藻有些迟疑。
尽是些缺笔少划的字,连蒙带猜才能认出。
就算每个字都猜出来,连在一起,又不知道是啥意思。
等主任旋转开瓶盖,他心中更是赞叹不已。
泰西大夫身怀之物,果然是非同凡响。
如此精妙的设计,让他大开眼界。
反倒是展示给他看的白色药丸,魏德藻没放在心上。
这年头,江湖术士也能搓几个大力丸,只是颜色不一样罢了。
谢过之后,魏德藻不敢放几人离开,强留他们多住几日。
四名医生从善如流,反正府上山珍海味、貌美侍女一样都不缺,他们也乐得清闲。
傍晚时分,魏公子开始发烧。
魏夫人连忙按照吩咐,将白色药丸喂他吃下。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魏坤便退了烧,还吃了小半碗稀饭。
魏夫人高兴地抹眼泪,儿子不仅是她的心头肉,同样是她内宅地位的保证。
魏德藻生性好色,除了魏夫人之外,还有好几房侍妾,甚至还养了外宅。
女人多了,孩子也少不了。
大公子除外,庶子就有好几个。
魏坤生病这段时间,那几个家伙都眼巴巴等着呢。
对魏夫人来说,只要儿子还在,后院那些小贱人们就不敢有其他念想。
回到房中,魏夫人忍不住对魏德藻说道:“老爷,那些泰西名医的药丸果真有奇效,坤儿服下之后,立马不发热了,还吃了些稀粥、咸菜。”
魏德藻点了点头。
现在,他也开始相信那帮人是真的医术高明,毕竟同传说中华佗一般,能开膛破肚救人。
魏夫人看着手中的药品,忽然有些担心:“妾身刚才数了,这药丸也就二十余个。老爷要不多封些银子,让他们多留点下来,以防不时之需。”
魏德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轻叹一口气。
“哎,若是人家肯收银子就好了!”
魏夫人大惑不解:“这年月,还有人不肯收银子?莫非是悬壶济世的活菩萨?”
“活菩萨?哼哼,怕不是杀神才对,夫人,你可知这几个泰西大夫是谁送过来的?”
魏德藻的话听得夫人一愣,“不是老爷自己寻来的?”
“本官若是能寻来,何必拖这么晚?白白让坤儿多受几日活罪?”
“那是何人?人家帮了咱家大忙,便是坤儿的大恩人。”
听夫人这般天真的话,魏德藻无奈地叹气道:“妇人之见!告诉你吧,这是吴三桂送来的,为夫在朝中虽然已非首辅,但尚有几分余威,吴三桂便是想利用为夫,做那不可告人之事。”
魏夫人大惊失色,作为豪门大户内宅之主。
虽然自身文化不高,但对官场也有一定的了解。
吴三桂近日来风头正劲,是朝野都在热议的大人物。
单单击败闯贼这一点,已经是滔天之功。
不过,皇帝的态度却颇为暧昧。
不疼不痒地嘉奖,口惠而实不至的封侯,都预示着新皇这位功高盖主的边将的警惕。
“老爷,这可怎么办?”魏夫人心疼儿子,也担心自己老爷。
若是一着不慎,全家都有可能遭殃啊。
魏德藻脸上有些纠结,他已经不记得上次做艰难的抉择是什么时候。
理智告诉他,一旦失败后果必定极其惨烈。
夷三族算是轻的,大概率要全家凌迟处死。
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劝说着他可以冒险一搏。
两个想法不断地碰撞,让魏德藻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此事要仔细斟酌,不能擅做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等坤儿痊愈再说。”
……
关宁军大营。
天气较之前几日要暖了不少、
军中的操练也紧锣密鼓进行着。
特别是被吴三桂视作王牌的步枪队,更是两天一操练,五天一比试。
步枪队这帮人都没有良好的射击经验,想短时间内有长足的进步。
没有任何捷径,只能用子弹喂。
幸好,吴总兵的子弹多得是,反正缺了系统肯定会补充。
负责步枪队的千户名叫陈章,乃是关宁军中的老卒。
从最底层的步卒开始,靠着割鞑子的脑袋,累升至千户。
此人醉心于火器,早年间靠着一把三眼铳。
击毙了正白旗牛录额真一名,蒙八旗甲喇额真两名,包衣不计其数。
这等火器达人,在明末辽东官军中,实属罕见。
组建步枪队后,吴三桂第一个便把此人调了进来,担任队长,实际地位等同于游击将军。
陈章不负期望,在如饥似渴学会了新式火铳的运用之法后,一度如痴似狂。
在他眼中,这等神兵只应天上有。
如今吴总兵让自己来担任要职,乃是大大的抬举。
一定要加倍付出,才会对得起大帅的栽培。
于是乎,步枪队在他的操练下,一度进入非常苦逼的状态。
不论天气如何,他们一定是出操最早,收队最晚的。
除了练习枪法之外,阵列、体能都在安排之内。
这种训练模式,已经无限接近于后世的新兵营训练。
唯一不同的是,步枪队的人更加的卖力。
训练一支强军的关键,关键不在于军饷、训练时间。
而是荣誉感!
吴三桂多次亲临训练现场,主动与士兵们展开枪法比拼。
嘉奖训练标兵,惩罚落后者。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几乎所有人的思维观念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步枪队训练得狠,可福利待遇也非常的棒。
每顿都有鱼有肉,军饷是比骑兵还要高。
不仅如此,吴三桂还规定,每次比试的优胜者,都有机会进入军官后备团。
让所有人都有升官的希望。
种种举措,其余的士兵格外眼红。
不过,吴三桂可不会做涸泽而渔,挑动是非的蠢事。
朝廷在辽东的失败,跟利益集团的明争暗斗有直接关系。
川军与浙军矛盾尖锐,朝廷却听之任之。
甚至发生流血冲突后,还拉偏架,导致军心涣散,士气低落。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吴三桂还规定。
所有人都有机会进入步枪队,只要平时表现好,并且在比试中取得前三的成绩。
给大家提供了一个上升空间,自然矛盾就小了很多,还能激励士兵们不断努力训练。
可谓是一举多得的大好事。
今天,吴三桂再次来到步枪队的训练靶场。
士兵们早就在严格的训练下,形成了不受外界干扰的素质。
哪怕是主帅亲临,每个人都目不斜视,努力做好端枪、站立射击、半跪射击等多种技术动作。
战场上因为巨大的压力,会让动作变形。
训练这些最基础的动作,便是为了能够在对敌时,能形成条件反射,不被任何外界因素干扰。
本来正教训几个持枪动作不标准的新加入的士兵的陈章。
见吴三桂来了,立刻放下手头工作。
“大帅!”
吴三桂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拘束。
“怎么样,这批新军的可还行?”
陈章脸色一苦,眼神不由往旁边飘去。
顺着他的目光,吴三桂见到了大批被被惩罚举枪半个时辰的新人。
这批人,是上次其他兵种比试的优胜者,总共大概有五十人。
在骑兵、步卒、辅兵、民夫中,他们是佼佼者。
在这里,他们就是拖后腿。
陈章快要崩溃了,这帮人简直就是榆木脑袋,连最简持枪姿势都要教好多遍。
这种兵,要比教其他人耗费的时间多好几倍。
简直劳心又劳力。
“大帅,属下有句话想讲。”
吴三桂大手一挥:“说!”
“步枪队想接收一些好的人才来,属下宁可人数少些,也不愿意来这些蠢货。”
说完,他期待的看着吴三桂。
他的想法中,步枪队的定位就是吴三桂的家丁。
家丁的待遇自然是最好的,挑选的人才也是最好的。
这很合理。
吴三桂微微一笑,指着靶场上努力训练的众多士兵道:“你觉得若是鞑子打来了,步枪队能应付多少?”
若是以前,陈章肯定不敢说话。
因为关宁军在辽东遇到鞑子,胜少败多,杀个几百,就敢称为大捷。
但现在,他可以无比骄傲的做出承诺:“大帅,属下以为,可以对付鞑子一万骑兵!”
“哟呵,你倒是有信心。”说完,他话锋一转,“若是鞑子倾巢而出,再加上叛军夹击和蒙古人偷袭,你觉得能对付多少?”
陈章愣住了,“这……这么多人,步枪队也没办法应付的过来啊。”
吴三桂一声长笑:“那就对了,以后咱们要面对的敌人很多,两千人战力再抢,也分身乏术,若是不增加点人手,用起来也捉襟见肘。”
“你不用多想,尽力就好,有时候战场才是最好的训练场!”
陈章眼前一亮,忙拱手道:“属下目光短浅,听大帅一言,茅塞顿开!”
吴三桂望着北方,冷冷道:“既然懂了,那就抓紧训练,鞑子这次可来了不少。”
陈章闻言,瞬间兴奋起来:“大帅,步枪队定会为大帅拔得头筹,杀的那鞑子有来无回!”
吴三桂口没有说话。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洗刷耻辱的机会。
终于要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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