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人生 第三十三章 忆童年趣事，叹当下烦恼

莫聪和马军儿，聊着天，喝着罐罐茶，好久没有这么开怀畅聊过，聊到小时候在一起玩耍的囧事，两人开怀大笑。

正值夏季，太阳热烈的烘烤着大地，河谷村儿的知了叫的让人厌烦。大人们都上地收小麦，忙活农活儿。放了暑假的孩子们，成了无人看管的自由小鸟儿。上山下河，掏鸟窝、抓野鸡、追兔子、捉松鼠、摸泥鳅，那叫一个欢。

两个黑不溜秋的泥猴儿，莫聪和马军儿，村子前面的小河成了他们的基地，光着腚，碰着小女孩也不怕害羞，还故意让他们看，惹得同村儿的小姑娘骂他两下流的胚子，无耻的小混蛋。泥河里翻涌，大坝里弄潮，成天到晚练习水性。

当然，快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黑天半夜，回家领受一顿来自父母的双打。

“这么忙的天儿，人家孩子都能上地里帮一帮忙，你可倒好，早上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影。”可是，教训归教训，玩还是硬道理，正所谓，痛并快乐着。

一转眼，暑假已过半，家家户户的小麦都收的差不多了，到了挨家挨户碾场的时候。孩子们的战场由山上河里，转为碾场的场里。被拖拉机碾过的麦杆蓬松绵软，正适合孩子们在草垛上撒欢儿。平日杂草遍地的碾麦场，此时变得油光滑溜，这都是拖拉机的功劳。

这天正是马军家碾场，村里各家各户都出一人帮忙，都是村儿里流传下来的习惯，每到农忙时节，相互帮忙，给那家帮了忙，等到这家碾场时，先前帮过的人家都来搭把手。

“马军儿，马军儿！哎，我说小勤啊，你们家聪聪又把我孙子带上去河里了，今天这么忙的，也不见个人影儿。”马军的爷爷站在村子前边，朝着河湾大声呼叫着马军。

“他马爷，你就别操心了，那两小子，待会儿午饭保准回来，你们家今儿碾场，有好吃的，有大西瓜，他两一定回来抢着吃。”张小勤笑着说道。

碾场的人中午到马军家歇息，吃午饭，下午再干。乱哄哄，嘈杂杂的院子，人们洗手洗脸，吃着刚切的大西瓜谈论收成。

果不其然，两只黑猴子悄悄穿梭其中，走到这桌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一块儿，跑到那桌儿顺一块儿，狼吞虎咽，红红的西瓜汁掺杂着黑汗水，顺着晒黑的脖子，流向胸膛，流到裤腰上。真叫一个饿死干活儿的，撑死闲转的。

“哎呀，大伙儿看看，有才家的聪聪和马爷的孙子，烧窑挖煤刚回来啊这是，活活儿两个小强盗，哈哈哈。”众人一看这两小黑猴儿的样儿，捧腹大笑。

“莫聪，你看你那熊样儿，滚一边儿去，别挡着上菜端饭的人。”坐在院子里的莫有才呵斥道。

“小时候真是好，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现在不同了。”莫聪叹了一声气说道。

“你还好，还能读书，稳稳定定的，不像我，早早出去打工，饱尝辛酸，要不这样，今晚就不回去了，反正家里我一个人，咱两好好聊会，我从外面带了几瓶好酒。”

“不知道我爸妈，让不让我来。”

“没事，待会我跟你一块去你家玩，我说。”

寒风凛冽的夜晚，马军儿卧室灯光透亮。

此刻间，两个从小的玩伴儿谈天说地，辩论古今。桌上两碟凉菜，一碗瓜子儿，一碗花生米，这都是马军在商店置办而来的。两瓶山西汾酒，两个酒杯。

“这酒是我从外面偷着拿回来的，到现在我老爸都不知道，他是个酒鬼，要是发现了，那咱就没得喝了。”

“我没喝过白酒啊，喝醉了怎么办？”

“怕什么，反正今晚就咱两。谁还没个第一次，我刚出去打工的时候，也没喝过酒，混了些日子，不也喝上了么，这玩意儿那是解千愁啊，你可以试试。”

莫聪第一杯刚进口，火辣辣的刺激，从眼睛、鼻孔、嘴巴而出。

“哎呀，这怎么这么辣，太难喝了。”

“你别这么喝，你还当水呢，得慢慢入口，贯穿喉咙，你这么猛喝，容易呛，当然难受了。”

经过马军的指导，莫聪一点点细细品味，一小口，一小口，吸入口中，过喉咙，下肚皮，似火烧的一般，不过却有一股清香，还能接受。

酒过三巡，眼神逐渐迷离，一阵燥热。

“聪子，你，你这喝的可、可以啊，没怎么喝过，还喝的多，这发、发现你、你还是有喝酒的天赋，天赋。”

“你都喝多了，说话都巴结。”

“唉，说实话，聪子，我放弃读书后悔了，后悔了，人没文化不行啊，不行。出去打工受别人欺负，你得好好努力，别像我一样，我是真后悔。”

“现在的学习压力也是巨大，家长，老师都寄予厚望，自己也有期望，每双眼睛都盯着，做不了自己喜欢的事情，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枯燥乏味的学习，我快疯了。”

“马军，说实话，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莫聪继续说道，“咱两关系好，一起玩到大的哥们儿，我就给你说说我的烦恼吧。”

“什、什么烦恼？”

“我喜欢班里的一个女生，她也喜欢我，现在算是我的女朋友，我们的关系一直是我们在极力掩护，不能让老师和我爸妈知道，唉，可是有时候这种局面很痛苦，她属于那种性格开放的女生，她不怕公开，但是我不能，我不能让我爸妈知道，他们知道会有多失望你知道吗？因此这次期末考试也没考好，心思大部分放在了她身上。”

“怎么说呢，到我们这个年龄，青春年少，情愫涌动，对这方面充满好奇和新鲜感。把握好了，还行，把握不好就会荒废学业，浪费自己的青春。”

“你说说，我该怎么办现在？”

莫聪第一次吐露心声，他很想能让眼前这个自己的玩伴给他支支招儿。

“说、说实话，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女生，一边是学业，还有一边是来自各方的压力，老师跟家人肯定是极力反对，这毋庸置疑。”

“唉!喝酒。”莫聪略显失望，端起了酒盅一饮而尽。

“聪子，要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好好学习，真的，我是这么想的，因为我现在后悔没好好学习，早早辍学，你就放一放儿女私情吧，听我一句，没、没错儿。”

“可是、、、，不说了，我就只给你一个人说了，别告诉任何人。”

“放心吧，不会的。”

“今晚一醉方休，干！”莫聪马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与非。两个光屁股长大的玩伴儿举杯畅饮，脑袋天旋地转。晕头转向，眼神迷离，意识模糊，酒言酒语的一夜，在莫聪、马军东倒西歪的睡姿中天亮。

“昨晚喝得有点多，头疼的。”

“你可以啊，喝酒有天赋，第一次喝酒就跟我喝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