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人生 第三章 运动会轶事

“各位同学，下周二，学校举行夏季田径运动会，具体项目，报名事项由体育委员刘俊峰和班长莫聪负责，大家踊跃报名参加，为班级体和个人多争荣誉。”班主任在班会上宣布了田径运动会的事宜。

“同学们，我先把这次的竞赛项目和具体报名人数设置给大家说一下，”体育委员刘俊峰站起来开始说明这次运动会的项目报名情况。“这次的第十五届夏季田径运动会比赛项目主要有：男子方面，径赛：五千米绕圈赛，三千米绕圈赛，短跑一千五百米，八百米，四百米，两百米和一百米；田赛：跳高，跳远，还有铅球；女子方面，三千米绕圈赛，短跑一千五百米，四百米，两百米和一百米；田赛：跳高，跳远，还有铅球；团体赛，男子4X100米接力赛和女子4X100米接力赛。以上我说的就是本次运动会的全部项目，之后我把比赛项目表格张贴在教室通知栏，大家再去看看，报名时间今天是周二，周四截至，在班长处进行报名，我们班的要求就是每个项目必须得有人报，不能出现哪个项目无人报名的情况。”

“希望大家踊跃报名，积极参与，”莫聪随之说道。

话音刚落，全班同学开始纷纷扰扰的低声讨论。初二六班对于运动会的态度就是，学习好的很少参与，学习差的旁观，就剩那些永远最后排的，学习也好不到哪里去的一帮子，是运动会常客。

所以本次运动会，班主任杨德龙有一项规定，让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体育运动会的人，必须参加，就算成绩不好，没成绩都行。

这规定一出，那些不爱运动，恐惧运动，所谓一心只在学习上的学生很不情愿。满脸都写着不愿意，不想参加，抱怨的表情。

莫聪是自从上学以来第一次参加运动会，他报名了一千五百米短跑和八百米短跑，他深知自己平时就不怎么运动，参加运动会纯属于参与，当炮灰的料。再者说，他是班长得起到带头作用。其实他也不想参加任何运动项目，只是碍于自己是个班干部，更何况这两个项目自报名开始就一直空缺，无人报名，他只能硬着头皮参加。

周四下午运动会报名结束，体育委员将班级报名明细已经交至学校相关负责部门。

“唉！开的什么烂运动会，这么大热的天，坐在破操场晒死人了都。”班里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刘明达抱怨着说到。他虽然学习成绩很好，但是特别不喜欢运动，不喜欢关于体育的一切项目。一有闲暇时间，就一头扎进他的武侠小说江湖，废寝忘食，连上学放学走在路上都是拿着一本小说看得不亦乐乎，就是前面有个悬崖，他都不知道。有一次因为在路上看小说撞在电线杆上，引得当时旁边走路的人一阵笑声，他也嘿嘿的傻笑。

周二早晨，迎着朝日，校运动会开幕式如期按时举行。操场上彩旗招展，全校师生整齐划一列队站立。统一的校服，统一的发型，统一的目光，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尽显而出。

开幕式依照流程严格走完，该发言的也都发言了，该登台宣誓表态的，也都宣誓表了态。同学们腿也站的麻了，阳光也耀眼了，在一阵掌声中，开幕式随之结束，紧接着就是为其三天的竞赛时间。

运动员摩拳擦掌，穿上了比赛服，前胸后背也都贴上了属于自己的号码布。有条件的选手，短跑穿着钉子跑鞋，短裤短袖，护膝护腕啥的，没条件的也就凑活凑活一双普通的运动鞋，一条长运动裤，素手腕，素膝盖，总之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上到这儿你还不一定跑的过我。

第一天比赛最激烈，也是最令人关注的项目就是男子一百米短跑，这才是速度的较量，就看谁小腿倒腾的最快，用时最短，第一个冲向终点。只要发令枪一响，塞喉咙破嗓子的呐喊。那加油声，呐喊声，响彻操场，响彻学校，生怕别人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观众比运动员还激动，好像自己在参赛，自己跑了第一一样。

“这咱们六班出师不利啊，平时咱们的裴利军，看着腿挺细，跑得倒是不慢啊，这一百米咋就没进决赛呢？”班主任杨德龙坐在班级最前面，自言自语道。

“哎，就跑得这速度，能拿个奖就怪了。”

“你有能耐你上啊，你连参加的勇气都没有，还在这儿，抱怨什么呢。”

“咋地，我还不能说了，成绩不好就是不好。”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还不如人家呢。”

“唉你！”

第一天的百米，两百米成绩并不好，班里的同学争论不休，议论纷纷。

“别吵了行不，比赛都有输赢，吵吵什么呢，学校检查纪律的一直在巡视，丢人不。”班长莫聪训斥争吵的同学。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早上的项目咱们班再没有了，下午是女子铅球，女子一百米和两百米预选赛，男子铅球，男子跳远。参加这几项的，都好好准备，拿出精气神儿来，为咱们班和你个人争取荣誉。”体育委员刘俊峰见此情景赶忙说道。

下午女子铅球项目，总算是破了六班的决赛慌。唐丫丫挺进了决赛。唐丫丫虽为女生，但是个头比班里大多数男生高，粗粗的胳膊，壮壮的大腿，圆圆的大脸，一副憨厚之相。虽然是初中生，身体发育比别的女生快一步。

“哎哎哎，看啥呢。”王刚戳了戳身边的柳彦斌。

“这王八蛋又看人家唐丫丫呢。”董强一脸奸笑的说。

“哎呀，别吵行不，这么多人呢，让人听见了。”柳彦斌脸一红，捣了董强一拳，骂骂咧咧的。

“要善于用眼睛发现美，懂不懂？”王刚说着，两个手指头指向双眼。

“怎么发现，你倒是说啊。”柳彦斌迫不及待的问着。

“都是些笨蛋，自己体会。”王刚说这咽了口吐沫，两眼贼光闪闪。

“你个流氓啊，哈哈。”董强笑出了声。

莫聪在旁边看着，听着他们仨儿一阵阵坏笑，跟电视剧里老流氓的坏笑一个样儿。

“哎，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柳彦斌用胳膊肘捣了一下陷入遐想的莫聪。

“啊啊，没什么，没什么。”莫聪脸上泛起了红。

“是不是想人家唐丫丫呢，哈哈。”王刚一声坏笑。

“别瞎说，谁会想这些。我在盘算明天的比赛呢？”莫聪狡辩道。

第一天的比赛结束了，莫聪参加的一千五百米和八百米比赛是在第二天早上进行。他和王刚，柳彦斌还有董强一起回到了各自的出租屋。早上四人想着，运动会期间不上晚自习，一块在董强的房子做做饭，聊会儿天，吹会儿牛。下午结束后，各自回房后都感觉在操场晒了一天，坐了一天硬板凳，累得不行，就各自做了饭，没有聚餐。

深夜十一点，漆黑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莫聪睁着眼睛毫无睡意。他心烦意乱的翻过来翻过去，越翻身越清醒，一想明天还有自己的比赛，恨不得在脑袋上狠狠的来几拳。他胡思乱想着，想的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总之就是在胡想。他想起王刚的话，想起白天脑袋里遐想的事情，他越想越入神

随着钟表的嘀嗒声变成了昨晚。莫聪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中。

时间到了比赛的第二天，早上有莫聪所报的一千五百米比赛，这个项目没有预赛，只有这一次定输赢。

莫聪穿好了T恤，换好了短裤和运动鞋，用别针把自己的号码布别好，一切准备就绪。

“下面将进行的是男子一千五百米比赛，请参加男子一千五百米比赛的同学尽快到比赛起点准备点名报道，请参加男子一千五百米比赛的同学尽快到比赛起点准备点名报道、、、。”首脑台的喇叭不停的播报着信息。

“班长，加油，”“班长加油”、、、、莫聪小跑着向一千五百米比赛起点跑去，身后全班同学齐喊着加油。

长这么大，第一次参加运动会，还是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虽然小时候经常跟自己的小伙伴在泥土路上撒花，村里老人都夸，嘿，这小犊子小细腿跑的到时挺快的。但是站在起跑线上，腿还是有些发软，颤抖。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紧张，咬紧牙关强装镇定。

“男子一千五百米比赛，马上开始、男子一千五百米比赛，马上开始。”首脑台的大喇叭又开始不停的播报，每报一次，莫聪就紧张一次，他恨不得去把大喇叭关了。

“各就位，”裁判员发出了口令，莫聪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各就位。”啪！裁判员手中的发令枪发出了响亮的声音，十四位参赛选手几乎同时迈出了第一步，只有少数几个或许是过度紧张反应慢了些。全操场上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班里的，同一时间呐喊加油，加油。

首脑台的大喇叭，播报员也激情四射的演讲着来自各个班级的小纸条稿子:

“运动场上的健儿们，你们是骏马，你们是猎豹，你们是雄狮，加油吧！前方的终点在召唤着你们，胜利属于你们。”

学校的操场跑到是四百米的标准跑道。一千五百米需要跑三圈多半，听着不多。莫聪跑完第一圈，心跳飞快，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快的心跳，感觉肺都要炸了，脸就像放在火炉上烤，脚上就像拴着两块大石头，向前一步都觉得费力。他大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生怕空气吸不进肺里一样。脚步逐渐没有了刚开始的速度，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好多人已经超越了他。他有心追逐，双脚却不争气，眼看着自己已经在最后一名，班里的同学也不再为他呐喊助威。

“就一直这么个速度啊，这都最后了，还不快提一下速度，唉！”他经过班级所在的位置前面时，班里有人抱怨着说道。

他已经心灰意冷了，没什么希望，咬牙坚持跑完就可以了，丢人就丢人吧。他边跑边心里想着。终于到了终点，双腿无力，头晕目眩，他看到还有呕吐的同学，还有跑完趴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同学。庆幸自己没有这样，就算有，那得把牙咬碎了撑着。他被两名同班同学搀扶着回到了班级所在的区域，没有人鼓掌，也没人问候他怎么样？累不累？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漠。转念一想，还是怪自己没有实力，没有能力跑好成绩。他一动不动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操场上的发令枪一声声的响着，首脑台来自某某班级供稿的演讲声，通过大喇叭传遍了校园，同学们的加油声也在此起彼伏的喊着。下午的八百米比赛，他已经失去了信心，恨不得不参加，直接放弃，反正全班同学对自己也不抱什么希望。

下午的八百米，还是如所愿的倒数第一。他发誓这是第一次参加运动会，也是最后一次。

“聪子，这次运动会，咱们班成绩不理想，就得了个照顾面子的班级体纪律优良奖，这他妈跟侮辱人的一样，还不如不给，班主任就没生气？”董强在回家路上问莫聪。

“生气啥，有啥可生气的，比赛么，有弱有强，咱们班也确实没个体育特长生啥的？”莫聪回答道。

“哎，你们听说了没，这几天运动会，咱们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王刚说道。

“什么大事？”莫聪，柳彦斌和董强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听说运动会的第二天下午，初三的混混儿赵军，和咱们初二三班的孙沫儿，在教室干那种事情，”王刚悄声说道。

“那种事情？”莫聪满脸疑惑的问道。

“你是不是傻，那还能是啥事，当然是那种羞羞的事情呗,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儿。”柳彦斌有点嘲笑莫聪。

“你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哈哈。”董强笑着说道。

莫聪有些羡慕他们：“你们都是见过，听过的，我算是个十足的土鳖。”

“孙沫儿，就那个很大的那个？”董强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哎，王刚，说说呗，他们怎么弄的？”柳彦斌好奇的问道。

“这他妈还能咋弄，就那么呗。”王刚说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个过程。”

“运动会全学校学生不是都在操场嘛，教室里没人，听说这个赵军领着两个男生，这两个男的在教室外边放风，你们可别乱说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王刚小声说道。

“不过这女的也是个垃圾，不懂得自爱。洁身自好，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董强说道。

莫聪只是静静地听他们三胡说八道，他是个老实正直的人，又是班干部，不能向赵军，孙沫儿这样的同学一样。

不过是个人都有好奇心，莫聪也不例外，他也想象着赵军这王八蛋的那种感觉。这王八蛋虽然是个坏学生，但是能享受人间极乐之事。

“你咋不说话，是不是听了这种事情，心里意淫呢，想着自己爽一下呢，哈哈哈。”王刚一阵嘲笑。

“别胡说，你看我像那种垃圾学生不？”莫聪狡辩着说。

“我就不信你没这心思，哈哈。”王刚大笑着，手伸过来调戏莫聪。

“滚滚滚！”莫聪下意识的连忙往后躲。

“唉，怎么又睡不着了，明天还的上学，还的早起，烦死了。”这天夜晚，莫聪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翻来覆去，同院的其他学生早已鼾声四起。

一个初中生能有什么烦心事，不像家长们一样，有工作压力，有孩子上学压力，有经济压力。学生无非就操心自己学习的事儿，操心今天作业怎么做，操心做不完明天会不会挨老师批评。

可是，莫聪却有了心事儿。

他一有事儿就喜欢想象，幻想。“那种事儿不是大人们才能做的么，他们怎么也干这种羞先人的事儿？他们就不怕被人知道？被学校老师知道？不怕坏了名声，被开除？”想到这儿，莫聪心里怕怕的，“就算给我十个胆儿，我都不敢干这种事情，都还是学生啊，他们家长，尤其孙沫儿家长要是知道，那得多心痛。”

莫聪闭上眼睛装睡着，怎么装睡都睡不着。

“赵军那王八蛋真是福气不浅。”莫聪幻想着那种事情，他没见过，也就胡乱的想象着各种画面。

“也许赵军那王八蛋当时也是这种感觉吧，怎么的，我也能自己感受到了，还有什么可羡慕的，呵呵。”莫聪心里暗暗的想着。

事后他又自责，愧疚，懊恼了起来，“唉，我怎么能自己在被窝干这种无耻下流的事儿呢。我他妈的还是个好学生不，我还是个班干部不，要是被人知道我自己干这事，那岂不颜面扫地，我还怎么上学？”

“一定再不这样了，发誓一定再不了，我是班干部，我是正直的学生，我不能这么龌龊，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莫聪暗自狠下着决心，进入了梦乡。

“莫聪啊，你这现在是什么状态，这次其中考试下滑这么严重，初一的时候还算保持的很好，每次考试都在班级前几名，现在这初二了，第一学期期中考试，你都滑到第二十名了，怎么回事？”第二天早上，班主任杨德龙语气严厉的问道。

“杨老师，我，我、、、我深刻检讨反省失利，弥补不足，尽快赶上学习”，莫聪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好好反省一下，到底是最近前半学期没好好学习贪玩，还是心态问题。”杨德龙说道。

“好的，杨老师，”莫聪心里极其愧疚，目送着班主任面带不悦的回到了年级组办公室。

“哎呀，你现在是风光啊，又是班长，又是这组长，那组长的，身兼数职，班主任的红人啊。”同桌杨晓华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的说道。

“我风光啥呢，刚还被班主任一顿批评。”莫聪接着杨晓华的话儿回答道。

“批评你啥啦？”杨晓华明知故问的说。

“你不是知道么，你看这次期中考试成绩，我下滑到二十名了，昨天班会，班主任说的某些人成绩下滑，八九不离十就是说我呢。”莫聪向杨晓华说道。

“不就一次考试成绩，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批评就批评了，下次迎头赶上不就行了。”杨晓华事不关己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