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人生 第二十五章 心意不敢言

天气渐冷，虽然教室的暖气热力强劲，但是，靠门口位置，冷风嗖嗖。门口的同学时时刻刻感受着上身暖，下身冰的两重境地。

转眼已是高中二年级第一学期的最后一个月，过了这月就要放寒假过年了。

柳雨桐似乎对莫聪又热情了许多，会的不会的习题总是转头就问莫聪。

“这题你不是会做嘛，课堂上老师又讲解了一遍。”莫聪有点儿不耐烦。

“哎呀，你再给我教一下呗，我总是记不住，又忘记了。”柳雨桐不依不饶的说道。

莫聪从考入高中开始的一个中下生，经过努力，当然在这中间有下滑，总体成绩一直在上升。

这次的大联考让他达到了班级的新位置，进入了全班排名的前十名。

魏东明是一位彻头彻尾的以分数论英雄的老师，这无可厚非，当老师的都希望自己的学生，成绩个个优秀，当班主任的都希望自己的班级能在全年级名列前茅，不光有面儿，有地位，还有各种奖金可拿。

全班前十名的学生，魏东明视作珍宝，是可以给他带来荣誉的学生，所以他格外重视这部分学生，可以算作是区别对待。

他们早上早读可以迟到，不用罚站，不能影响他们的早读背书时间，其他学生迟到，就得门口罚站半小时直到上课。很幸运莫聪成为了不用罚站的学生。

柳雨桐是班级门口的常客，迟到的次数和莫聪不迟到的次数一样，一周五天上课，能迟到四天，还有一天是实在没脸再迟到，硬着头皮起床，赶着时间点儿到。

“莫聪，你能不能每天早上走的时候叫我一声，我这迟到的都不好意思了。”柳雨桐向莫聪央求道。

“你说说，我叫过你几次，你那是懒，起床困难户，我不叫。”莫聪说道。

“求你了嘛，你就每天早上走的时候多叫几次，我是那种催促才能起来的人，你多叫几次我就起来了。”柳雨桐恳求道。

“唉！好吧，真拿你没办法，但是咱们可说好了，我每天早上只叫你三次，三次你要是再不起床，我就不管了。”

“行，三次就三次，我一定就起来了。”柳雨桐打着保票说道。

第二天早上，莫聪跟往常一样，五点半起床洗脸刷牙收拾。

早晨的气温低到劝退了好多乐于晨跑的人，实在太冷了，这要是不上学该多好，在温暖的被窝睡到自然醒。

柳雨桐的房间依旧窗帘紧闭，黑漆漆，安静如深夜时分。

砰砰砰！砰！砰！砰！“起床了，柳雨桐！，赶紧的，快六点了，六点半点名呢。”屋内依旧毫无动静。

砰！砰！砰！“再不起我可就走了，你今天又迟到了，这周你已经迟到三次了，门口那么冷，你就乐意站着？”莫聪在门口喊着。

“太瞌睡了，知道啦，我这就起。你可否等等我？”

“真拿你没办法，好我等你着，你快点啊。”

莫聪在门口等待着，天儿太冷了。

他跳跳蹦蹦，不断地搓着手，哈着气，时不时看看亮着灯的窗户，不停催促着正在梳妆打扮的柳雨桐。

“怎么迟到了！”站在门口的魏东明厉声说道。

“今天，今天睡过头了。”莫聪低声说道。

“赶紧进去看书去，你呢柳雨桐，这周第四次了。”

“我也，我也睡过了。”柳雨桐心虚的说道。

“站着，站会儿！”

莫聪进了教室，独留柳雨桐在门外罚站。他既想笑，又觉得柳雨桐可怜巴巴的，让众人围观，不过对于她来说，这种场面，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只不过是，迟到的次数又增多了一次罢了。

人们常说，一个习惯的养成，需要二十一天，莫聪却用了十天，就有了早上叫柳雨桐起床的习惯。

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开始每天叫他的这位同班又同院的同学，兼邻居早起上学。

柳雨桐也再没有迟到过，令魏东明和同学们感到有点意外。柳雨桐变啦？开始天天向上啦？都不迟到啦？此种议论在班级里不绝于耳。高二十一班的门口也再没有了柳雨桐的身影。

“大葱，你是不是跟柳雨桐在一起了？”刘音乐家充满好奇的说道。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莫聪不以为然的说。

“没有吗？”刘音乐家半信半疑的问道。

“你又发什么神经呢，我是跟她住在一个院子，她说每天上学走的时候叫她，要不然就迟到了，仅此而已。”莫聪解释道。

“未必吧，你们俩一天走的近的，让人一看就有问题。”

“不相信算了！哎！我倒是发现了你的一个秘密，哼哼哼！”莫聪反过来问道。

“什么秘密？”刘音乐家大惊道。

“你是不是、、、。”

“哎哎哎！莫聪、刘瑜你两交头接耳说什么呢，不好好上自习，再说话出去说去。”魏东明发现了正在低头私语的莫聪和刘瑜，厉声呵斥道。

刘音乐家焦急的等待着下课，要问清楚莫聪，到底发现了关于自己的什么秘密。

教室黑板顶部的时钟滴答滴答走着。

身后的刘瑜刘音乐家时不时抬头看看表，再看看坐在自己前面的莫聪。

心中有了期盼，等待总觉是漫长的，终于时针指到了六，分针指到了十五，铃声准时响起。不想学习的纨绔分子，早在还没响铃时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只等铃声一响，一个箭步冲出教室，认真写作业的似乎没在意一声声的铃声。

刘音乐家急不可耐的拉扯着莫聪转过身：“刚才说了一半，没说完，你说说，你发现了我的什么秘密？”

“好不容易发现了你的秘密。怎么能轻易就这么说给你呢。”莫聪笑道。

“好啊大葱，你这是打算报复我呢，上次我发现了你的秘密，让你请了我一周辣片夹饼子，你还怀恨在心呢啊，你咋就那么记仇呢。”

“哎，我可不是记仇之人，你还别说，我都忘了这茬儿了。”莫聪得意的说道。

“莫聪你回不回？”准备回房子的柳雨桐问道。

“我先不回，你先走吧。”

“好!大葱今儿这晚饭我请你，怎么样？”说罢，两人来到了学校对面的拌面馆，刘音乐家请莫聪吃了顿拌面。

在饭桌上，刘音乐家继续追问：“你到底说不说，大葱。”

“你看你急什么，你就这么好奇？你不怕我是骗你的？敲诈你的？”莫聪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我求你了，大哥，说吧，你要是不说，我这人，本来就疑心重，我会睡不着的。”刘音乐家央求道。

“好吧，看你这么想知道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莫聪松了口，继续说道：“我前天发现你给李雯的字条了。昨天她给你回复的字条我也看见了，她趁着你课间出去不在，悄悄放在你桌筐里，只不过那字条被我截胡啦，哈哈。我想你怕是等着急了，以为人家没回复，然后我看你跑过去问李雯，人家没搭理你。”

“好啊，你个大杆子聪，我说呢怎么等不来李雯的回信儿，原来被你拿走了。”刘音乐家愤怒的说道。

“别生气，别生气，我又没告诉外人，你怕什么。”莫聪急忙安慰道。

“李雯回复的纸条呢，我看。”

“我没带，在语文课本里夹着。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的，喜欢李雯，敢于说出来，要是我，我打死都不敢告诉对方，所以我遇到喜欢的人，只能装在心里，单相思。”

“喜欢又能怎样，告诉她了又能怎样，人家学习好，品学兼优，能看上我？还不如像你一样装在心里，远远看着就行。”刘音乐家失落的说道。

“她给你回复的纸条写着、、、。”

“算了，你别说了，我又不想知道了，我猜都能猜到，看了难受，还不如不看，就这样算了。”刘音乐家心灰意冷的说道。

中学时代，家长和学校极力阻止学生之间谈恋爱，所谓的早恋，所谓的不利于成长，不利于学习，抹杀了好多学生之间的美好与期盼。

莫聪看了李雯回复给刘瑜的纸条，如果刘瑜能考进全班前十名就答应跟他交往，这是强人所难。她明知道刘瑜是做不到的，也许这就是另一种方式的拒绝吧。

吃完晚饭，莫聪还是告诉了刘音乐家纸条的内容。

他看到的是刘音乐家一脸的不甘，他明白他做不到，他的兴趣和专业是音乐，对于文化课早已经处于放弃状态。这或许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无缘无份吧。

“我看你今天下午放学没回来，在外面吃啦？”晚自习结束刚进房子，柳雨桐进门问道。

“嗯，刘瑜非得拉着我跟他一块去吃饭，我不去，他说他请，所以我就去了。”莫聪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那我回房子了，早点休息。”

“柳雨桐！”莫聪叫住了往外走的柳雨桐。

“嗯？怎么啦？”柳雨桐惊讶的看着莫聪。

“哦!没事，没事，你早点休息吧，明早我叫你。”莫聪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他害怕又会和王晓雯一样，出现不可挽回的局面，反而伤害了这样美妙的朋友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