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人生 第十五章 相思的苦

天气渐凉，秋风拂动脸庞，已经没有了夏季的那般温热。逐渐进入了梅雨时节。毛毛细雨已经连续了一周，还不见拨云见日。

高中二年级的课程相对于高一年级节奏快了不少，各科老师尽可能快的上完课本的知识，留更多的背诵，复习，考试的时间。

最近的莫聪，十几岁的少年活的像几十岁的中年大叔，整天没有丝毫精气神，眼睛暗淡无光，浑浑噩噩。因为上课频繁睡觉已被班主任老师严厉批评过好几次，罚站过三次。每天只有早读和晚读这一件事情是做得最积极，也是最乐意做的。至于是否真正在读书背诵，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通过本学期初的两次月考，他的成绩没怎么提高，反而有小幅度的下降。语文考试相关古诗文言文背诵默写题和英语单词考试默写比以前差了很多。

“聪子，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对啊，晚上是不是想念谁呢，没睡好觉。”同桌苏文通有点挖苦的味道。

“不过看你最近早读晚读出去的挺积极，好几次我都没找见你在校园的那个犄角旮旯藏着呢。”

“我待的秘密地方那是能给你说的嘛。”

“就这么大个校园，你还能飞上天不成。”

“行啦，别整天瞎操心这哪的。”莫聪不耐烦的说。

其实，他没有什么秘密的地方，他之所以每天如此积极地去校园走读，完全是因为一个人，当然最近状态不佳也是跟这个人有直接关系。

王晓雯，一个来自青海的女孩，初中一年级时就随父母来到这儿，依旧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让全班本地的土包子着实羡慕。

其实，最令莫聪欣赏的就是她那爽朗的性格，总是能和大多数人聊得来，融洽相处。因为莫聪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是严重欠缺的，不太喜欢和陌生人，与很少玩儿的人说话，不知道说什么，相处感觉很是别扭，不自在。

王晓雯是与莫聪目前为止时间最长的同桌，就算辗转的换座位，大多数时间他两都能成为同桌。每每回忆起高中一年级他俩做同桌的时光，那种关系总是那么令人舒服，相处总是那么融洽。相互粉刺挖苦，相互揭短拆穿也不觉得尴尬。不知不觉，莫聪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看到王晓雯在课间，或者体育课和别人，尤其是和男生玩的时候，自己的心里总是有点儿不得劲儿，不舒服。渐渐地，当王晓雯不在教室或者自己看不见身影的时候，开始变得焦急，四处寻找，直到看见她的时候，心才会一下子落下来。

文理科分班之后，这种见面的机会比以前断崖式减少，加之各自所在的班级离得也相对较远，能在一起说说话，见见面儿的机会就更少了。

为了增加能和王晓雯见面的机会，莫聪下了大力气，他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悄悄观察，跟踪。把每天的时间分为五个点儿，早读是一个点，中午放学是一个点，下午放学是一个点，晚读是一个点，然后晚上下晚自习回家是一个点，总共这五个时间点。在每个时间点儿里，王晓雯在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做什么，然后什么时候离开回到教室或者去别的地方做别的事情。校园整体布局，什么犄角旮旯莫聪都已经捉摸的明明白白。早上早读时，王晓雯一般会在学校足球场来回走读，有时候也偷偷懒和班里的同学聊天说笑，时间大约二十五分钟；到了中午放学，一般放学铃声响完两三分钟后她便从教室出来，从学校的后大门出校园；下午放学基本在六点出校门；晚读一般出现在校园综合教学楼前广场，偶尔会去综合教学楼前广场左侧的花园走读，时间大约二十分钟；晚上下晚自习回家时间相较白天放学稍微快一分钟左右，在铃声响完一两分钟后必然会出教室，因为高二年级理科班一到三班是在综合教学楼的一楼，所以相对快些，出校园同样是学校后大门。

莫聪所做的这一切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同寻常的行为，只有自己每天偷偷摸摸儿的在进行着，他善于隐藏与伪装自己。平静的外表之下，掩盖着一颗骚动不安的心。

王晓雯的头顶每天就像悬着一个监视器一样，除了正常上课之外，五个时间点去什么地方，都在莫聪的掌握之中。

每一天的清晨早读，莫聪总是先到足球场，手里的课本只是与肉体物理上的接触，心思早已飞向了王晓雯。敏锐的目光时刻观察着她的到来，她的位置，她走动的方向。直至目光牢牢捕捉到她的存在，心才安安的放在肚子里，走马观花式的看几眼书本上没有生机的文字。有时保持自认为足够的距离，悄无声息的跟在她的身后，书本完全沦为了障眼法的工具。偶尔相向而行，遇见会心一笑，整个身心为之轻松愉快。

每天的傍晚晚读，她在教学楼前广场认真读书，他在认真看她，“这该死的时光啊，是多么的美好，能与你一起共同享受。”她去了花园，在那头。他去了花园在这头，她在跟同学聊天偷懒，他在静静的看着她聊天。

“哎！看什么呢，那么认真，书都快掉了。”刘音乐家的一声喊叫，拉回了他的思绪。

“干什么，吓我一跳。”

“不好好看书，看什么呢，那么出神的。”

“还能看什么，背书背累了，缓缓呗。”

“哎呀，你可拉到吧，语文课本都比我的新，书上都比脸干净，那能是经常背书的书样儿？”

刘音乐家，本名刘瑜，因为酷爱笛子，下了一番功夫，吹得不赖，学校逢有什么艺术节之类的节目演出，高二十一班的节目中必定有刘音乐家的笛子独奏。吹得一嘴好笛子，俘获了本班的，外班的一众女同学的羡慕和青睐。

正因如此，他的尾巴在高二十一班翘到了天上，如同顶梁柱，是十一班艺术类的门面，没了他，这十一班的门面就塌了一半儿，什么全校艺术节最佳节目，最佳选送班级之类的头衔名誉就跟十一班无缘，班主任魏东明脸上也就暗淡无光了。

“我说聪兄，我看您老人家最近不在状态啊，一天神神秘秘的，独来独往，不和我一块走啦。”

“跟你们这帮人出来背书，那还能看进去？除了聊天就是打闹。再者，我能跟您这大音乐家比嘛，您都是学艺术的，文化课那都不是主要的。”

“哎吆，哎吆，嫌弃我打扰你背书呗，来那你背一背你这会儿背的课文。”

“我这会儿正好是背的有点儿累，歇会儿，正好让你撞见了。”

“别丢人了，指不定看人家哪个小姑娘呢，行了走上厕所走，上完正好也到上自习时间了。”

说罢，莫聪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王晓雯也结束了走读，准备回教室，便和刘音乐家走向了厕所。

相思得苦楚才从他的心里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