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人生 第十二章 决裂

初中三年的学习生涯马上要画上句号。对于所有父母亲来说，孩子的学业是比什么都重要的。莫聪的父母严格讲是不称职的，起码在莫聪学业上是不称职的。这种不称职也不能全怪他们对莫聪没有责任心。农村的家庭，母亲本身就辛苦一年四季不间断的农活，父亲常年外出打工，供一家人吃穿用行。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在农村，不管穷或者富，大部分孩子是早早就能做家里的很多家务活儿。

今天是初中毕业典礼，三年的同窗学习，在这分离的时候，难免有些不舍。班里的一部分同学依旧喊着莫聪老班长，毕竟也当了很长时间的班长。

学校典礼举行过后，同学们纷纷在操场，教室，花园等地方与老师、同学合影留念。

自从上次柳彦斌丢了自行车，他与王专家，董强，莫聪“三人行”关系也比之前疏远了，很长时间没在一起玩过。今天是初中的最后一天，四人也重新聚在了一起，柳彦斌再一次对于丢车一事真诚的道了歉，莫聪也显示出了大度，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还是好兄弟，好哥们儿。话虽从口说出，但是心里一直不得劲儿，毕竟这么长时间了，柳彦斌还没有将所赔的自行车给自己。

“要不晚上咱们出去聚聚？唱个歌儿啥的。”王专家提议说。

“考试前我想着就算了吧，咱们考试后第一个晚上咱们再去。”柳彦斌说。

“那就这么定了，考完试当天晚上咱们走。”王专家说。

为期三天的中考结束了，对于考试的好与坏，只待成绩出了再说，现在基本没人过多的去讨论这些。学习好的讨论讨论高高兴兴的，学习一般的，或者差的，一讨论只会影响心情，不如及时行乐来的痛快，管他明天是什么天，高兴一朝是一朝。

王专家预订好了地方，“四人行”没有叫班级的别人，只有他们四人。

晚上八点半如约到了KTV，这地方莫聪是第一次来，所有的东西对于他都是新鲜的，没见过。他们仨，董强和柳彦斌是第二次来，王专家那是到访过很多次了，毕竟城里人嘛，见过世面。

“今晚咱们就尽兴的玩儿，尽兴的唱。”王专家激昂的说着。

酒过三巡，歌过多首，迷离的灯光，泛红的脸颊，毕竟是十几岁的中学生，虽是啤酒，四人依旧不胜酒力，酒精入脑，唱歌儿也是东一句西一句。

“我说彦斌啊，你，你这啥时候还我自行车呢，这都试都考完了。”莫聪突然说道。

场面稍尴尬了十来秒。柳彦斌说：“莫聪，你别急，别急。最近因为考试这不是一直没回家嘛，现在试考完了，我准备后天回去一趟，把房子的东西拿回家呢，然后再把自行车给你。”

“行，行，没问题，我等你着。”

“彦斌，今天咱们四个都在这儿呢，你老实讲，莫聪自行车是怎么丢的？”王专家趁着酒劲儿突然问道。

三人听到王专家的发问，被震住了，莫聪和董强是一种被蒙在鼓里的震，难道这还有隐情？当然有没有隐情或许只有柳彦斌知道。

三人静静的看着柳彦斌，等待着他的回答。

“哎呀，我不是说了嘛，放在门口锁得好好的被谁盯上，偷了。”

“真是这样？可我听说不是这么一回事。”王专家说。

果真有隐情？酒精散去了一些。董强和莫聪瞬间清醒了很多。

“到底怎么回事啊。”董强急切的说。

“王刚，你他妈叫我们来唱歌，是故意挑事儿吧。”柳彦斌有点恼羞成怒。

“柳彦斌，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咱们四个算是三年里玩的好的伙伴，有些事情，不能伤害朋友。”

“在莫聪自行车所谓被偷的第四天中午，我原本打算叫你上学了，可我走在你的房子门口，我清楚的听见了你和你妹妹的对话。”

柳彦斌听到王专家的这些话，慌了神，连忙辩解道：“你胡说什么，你听清了什么，自行车是被人偷的，又不是我自己丢的。”

“你他妈的把家人给的买学习资料的钱和你妹妹花了，你怕家人知道，所以你两就合计着，把莫聪的新自行车找人卖了，是不是。”王专家生气极了。

莫聪听到王专家的这些话，感觉血一下子窜到了脑袋里，嗡的一下，差点倒在地上。王专家和董强连忙扶住莫聪。

888包厢的气氛到了冰点，怒火盘旋在四人之间，感觉瞬间要爆发。

“彦斌真是这样？”董强依旧不相信的问道。

莫聪眼露凶光，死死盯着坐在沙发头低成九十度的柳彦斌：“彦斌，请你告诉我，王刚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是不是？”莫聪极其愤怒的吼道。

柳彦斌缓缓地抬起了头，眼里的泪水打转儿：“莫聪，我对不起你，实在对不起，我是没办法出此下策。”说着放声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咱们是很好的朋友，你有什么难处，我们可以想办法，你为什么要这样？”莫聪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恨不得将桌上的酒瓶扔到柳彦斌脸上，拳头硬如石头。他更生气的是，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朋友。

三年在一块玩耍的时光在莫聪脑海里飞快的演绎着。他想到了那次打韩征的事情，他想到了给班主任告密的情景，他想到了柳彦斌被处罚的情景，他想到了很多很多。他掩埋了打架斗殴自己告密的真相，埋的很深很深。他的怒火逐渐消退了下来。

“唉，算了吧，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追究什么了，也不想追究什么了，从此之后你我就当没认识过，我后悔和你做朋友，很后悔。”莫聪心情失落到了谷底。

与柳彦斌的关系随着初中毕业，也走到了结束，正式破裂。王专家，董强，莫聪走出了KTV，深夜十一点的风凉凉的，街道的路灯昏黄的，三人慢慢地消失在了黑暗中。曲终人散，人心莫测，看似人畜无害的外表下，或许还隐藏着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具。

中考结束的第十五天，柳彦斌还给了莫聪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两人见面，没有笑脸，没有多余的寒暄，莫聪接车就走，头也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