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别梦 第二十二章 又收银子

转眼至十二月中，贾宝玉这段日常时间，仍旧是分往叶蕴和兰信一文一武两师府中，习文修武，一面又关注着皂业和酒业两项出售各行省总商权的进展。皂业的总商权出售，由背静王府牵头，各家参与，在十二月十九，二十二行省总商全部售完，总共得银一百七十三万五千两，其间还有多少说情用事、撒沷用强的，自不必提，幸得“凝香沐露”斋系一众权贵所有，终是安抚好各方人情后，还算处置圆全。由于先前贾家在宝玉的力主下，早有言在先此笔银子由各参份府上依份分取，如此，东平郡王府、南安郡王府、宁国府、镇国府、理国府六家各得现银八万六千七百五十两，北静王府、西宁郡王府、王子腾府三家各得现银十七万三千五百两，荣国府官中得现银二十六万零五百两，贾宝玉共有三份得现银五十二万零五百两。

“梅花白”酒的争夺气氛略逊于皂业，但各行省总商出售价却更高，由于齐王郑煊这尊大佛的存在，其间明刀暗箭、放火烧山的事少了很多，最终依各行省争夺者的实力，在十二月二十四才全部售完，总共得银两百七十万两，与份子的七家各按份分取，如此，司马延（实际主子是齐王）家得现银八十一万两，吴坚府（背后肯定有孝敬皇后的）得现银四十万五千两、陆清庭（实际主子是刑部尚书胡世正和太皇太后）得现银二十七万两，陈致（背后有内相戴权身影）府得现银二十七万两，宁国府得现银十三万五千两，荣国府官中得现银二十七万两，贾宝玉共有两份得现银五十四万两.

薛姨妈家，因为宝玉这边打着荣国府旗号事先知会了北静王和齐王两处，将江淮东行省（治所金陵，大弘最富四行省之一）的香皂（肥皂）和“梅花白”的总商皆拿到手。一时间，薛姨妈、薛蟠和宝钗无不感念宝玉言而有信，帮得了这两桩大好事。

皂业和酒业两项，又年关分帐，将这近一月半经营所得利润留出五成，用于扩建生产作坊，增加人手。余下的五成利润，“凝香沐露斋”是十六万八千两，贾宝宝玉分润所得银五万零四百两，荣府官中分润所得银两万五千二百两。“梅花白”酒业，余下的五成利润是二十万四千两，贾宝玉又分润所得银四万零八百两，荣府又分润所得银两万零四百两。

一概银票到手后，贾宝玉竟收了一百一十五万一千七百两，荣府官中也收了五十七万六千一百两。宝玉将一百一十万两银票交与王夫人管着，余下的五万一千七百两放在房中交袭人收做零用。王夫人这边又是替儿子掌着这份私家银子，又是实际看顾着荣国府官中银库主子，差点没让这想都不敢想的入项闪花了眼，又是心疼宝玉多大点年纪，分明是撑起了这一府几百人的天。宝玉心里却清楚，如今虽是帮府中得了这天大的进项来，却还需比先前更看紧府中那些奴才管事的蛀虫，一边和王夫人提点了，一边打定主意再长两年，定要清理这府中一番。

待这两单事物的银子各参份子的世家分了，离年关除夕只有三天了，各府得了银子不胜欢喜，又这笔银子比各家入份子所出银两还多出许多来，平白捡了赚银子的营生，又天上飞下来般这大笔的收入。各府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都念着荣府和宝玉的好，就各自乘年节快到，十二家府上络绎置办了重礼或当家人亲自或派嫡系子侄送来荣国府.

贾宝玉照着各家礼物清单，又看过实物之后，只自选了七件宝物留下。头一件是齐王郑煊的，竟是先前花了七千余两白银从西域购得的那匹通体漆黑油亮，身长一丈二，背高七尺的汗血宝马送来了，实是有银子都难求的宝马.第二件，北静王水溶送的一柄重战剑，剑名“斩月”，连柄长四尺三，重十五斤，叠二十余枚铜钱，一剑而下尽皆剖开。第三件，还是齐王郑煊的，一件用乌金丝和西域天蚕丝混合织就的软甲，名曰“促仙甲”。第四件，长安北营大将军吴坚的，一套四杯一壶流云照影碧亮翡翠茶器。第五件，西宁郡王府的，一整套明光金攒丝编连的细鳞犀牛甲，配金凤翅细白银兜鍪，甲内层系揉制好坚韧结实又柔顺的犀牛皮，连着犀牛皮外编连光滑的极细的鱼鳞形钢片，全甲下来竟用鳞片三万七千余片.第六件，东平郡王府的，竟是那幅《韩熙载夜宴图》，宝玉来自后世，自知其名贵。第七件，皇城司统领陈致府上的，竟是颗直径四寸大的紫光夜明珠，这夜明珠常见有绿、蓝等光色，似紫光极其罕见，即两万两银子也是买不到的，想这皇城司又管着锦衣府，专司官员勋贵犯事缉拿，陈致想是由此途得来。

宝玉只拿了这七件，余下来各色珍玩、裘服大氅，皆由府中各位主子选取一、二件后，充入府里官中库。宝玉又命将银票兑了三千两大小现银锞子，房中几个大丫环，每人发了二十两，麽麽并内房小丫环每人发了十两，外出随身的茗烟等几个小子每人十两，李贵等三四个常跟出去的外门仆役每人五两。又现让袭人悄悄往黛玉、迎春、探春、惜春房中各送去三百两银票，李纨房中送去六百两银票过节用。

宝玉最在意齐王送的汗血宝马，给它取名“雷霆”，要前院马厩专门安排一个仆役照看，又叫每日只吃加盐和蛋粉、干肉碎的精料。

十二月二十八一早，周瑞家的来给王夫人禀了事，说外头总共在灾民中给“新晴庄”收了十四、五岁的小子一百八十个，又选了四家身体俱都康健的人家，自愿投身贾府为仆的，也都已经送到“新晴庄”中交给吕茂了。

宝玉听了，马上唤了李贵等三个长随和茗烟等四个小子，和贾母、王夫人禀明后，备马出门，骑得还是那匹平日骑的蒙古马“踏溪”，因为“霹雳”与宝玉尚不是十分的亲近。

因众人都是骑马，故只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新晴庄”，大管事吕茂临时听得庄人禀大爷入庄来了，忙急急迎出来，宝玉一行在庄中主家园门前下了马，也不进去。只唤吕茂先将那一百八十名小子带来门前。不一刻，人都来了，宝玉让他们二十人一列在园门前排队站好，自己站在园门前台阶上道：“大家都是受了灾家的孩子，来我这心里可能只是图口粮食吃，活个命。可我并不是要你们来做粗使奴仆的，我会选出你们当中身体健康的安排武师来给你们做教习，让你们学弓马骑射，身体不宜习武的，我也会请先生教你们读书。”

底下少年们听到这里，登时一片“嗡”声议论起来，还有这等好事，本来没吃没喝打算过来庄子里开山种地求个活命，未了，主子居然说让习武读书，这是有钱人家少爷们才可能的事呀。

吕茂一旁大声喝道：“一个个还知不知礼数了，大爷上头说话，你们也兴这样子的么？”听了吕茂的话，少年们霎时安静下来了。

宝玉接着道：“以后你们不管是习武还是学文，能坚持下来的，一日三餐，餐餐有肉吃，每月每人发月钱五钱银子，每年夏、冬各发四身衣服。但有一样，我这写明了条例共二十条，一会让吕大管事念给你们听了，想留想走，你们听了可自便去，我决不为难。”

说完，宝玉将早备好《新晴庄护庄庄勇条例》交与吕茂，吕茂恭敬接过去，在一旁大声念将起来，内容大约是忠主、守义、团结互助、责任担当、日常卫生和违例惩处。少年们听完，宝玉问：“你们听完想要如何，现在可以做选择。”

其实哪还有第二种选择，这些条例在这些苦哈哈家庭出生的少年来说，那还叫一回事么，不来这庄上，本来是多半要饿死在逃荒路上的，未偿想现在这贾府大爷，真不知是不是脑袋有了包，收了下人来不叫做农活，只让学有钱人家少爷那样习武学文。当下一众少年齐声答道：“我们都愿严守大爷的规矩，留下来。”

宝玉听了，满脸笑容道：“那就好，少不得将来有一日，你们当中有人会和我生死相随，若有那时，你们就是我兄弟了。”

在场的李贵、吕茂等和众少年，都听不明白，这大爷俊得不象样，又外表那厮文的样，还能做啥论生死的事呀，但又无人敢问宝玉。

宝玉让众少年散去，独唤吕茂进了园中，此时园中单由那四户自愿入府做仆的人家收拾打理，一家男主名何任仓夫妇带两女一子，一家男主名路石头夫妇带一子，一家男主名丁得贵夫妇带三女两子，一家男主名常照夫妇带二女二子，统共二十一人。吕茂尽皆唤将他们过来，在厅中给宝玉行了跪礼，宝玉问：“你们当中可有识字懂数的？”话音完，何任仓和常照两人都恭身站出来，待宝玉又细问过，方又知道这何任仓四十一岁，居然还是个秀才，他两女一子也俱都读了些书，居然出来逃荒来了，可怜民生艰困如此。又有常照三十八岁也是中过童生，在家乡时常在县城铺子里记数做帐，是个识数的。

宝玉问清二人后，对吕茂道：“以后何任仓就做园中的管事，园里的事你不必分心管了，只庄上或园里有事，我不在时你二人商量着办。常照归园内管，庄上和园内的收支帐目由他来经管。你们三人当中，吕茂还是大管事。”

吕茂、何任仓、常照三人应了，宝玉又让其他人先退下去，独留下他三人道：“那些少年，我将来是用得上的，你们用我条例上的训练法子，筛分出来身体适合习武，不适合习武的。还有我们原来庄上的庄户小子，有年纪合适的，又愿意守我刚才颁布那些规矩的，也都可选进来。”

吕茂道：“这样的好事，哪有不愿意的，都愿意都愿意。”

宝玉道：“既如此，你们三个就用心把这件事办好。年后，我会请好教书先生和武教习送至庄上，现下这些少年的身体因饥饿尚弱，无需练得太过，不要伤了他们的身子。”

三人又都应了，宝玉还道：“吕茂，我看还有很多身上衣衫单薄的，你安排现马上去一人做两身新衣给他们，时间赶点，咱们钱可多给些。还有明年开春，多请泥瓦匠人，在你平出来的训练场边上再腾出大片空地来，建砖瓦新房与他们住。”吕茂应了，宝玉又交待何、常二人：“你二人初到亲晴庄，凡事多看多想，和吕大管事一起，帮我把这庄中诸事看好，我自不薄待你们。”二人心中正念佛碰到这等仁善主家大爷，自是满口应了宝玉的交付。

宝玉诸事停当，又对吕茂说：“但凡现如今庄中帐上银钱不够，且自去都中府上找我支领，我今且回去，辛劳你们。”

三人恭送宝出了园门，宝玉带上贾府中跟来的众随从，便自返都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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