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类 第二章 大学匆匆

四年的大学生活总是很快，快到李灿然还没有留意，眼看着就要结束了，要看着到找工作的时候了。寂静的夜晚，李灿然毫无睡意，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天花板，突然想起了一位老朋友—白敬涛。

他突然发现自己和当年的好友白敬涛似乎快断了联系，虽然在这样一个时代，找一人个方便，去一个地方也不难，但是好像这件事情快失去了意义。听说在这四年的时间里，白敬涛以其惊人的学习能力完成了本硕博的全部学业，并且已经成为蜚声中外的青年科学家，在物理大统一理论及量子计算机领域已经有了多项开创性的研究成果。他可能会留校任教，当一名老师吧！

可是在这四年里，他们联系越来越少，李灿然不太能听得懂高深的大统一理论，也对此却是不太感兴趣，而白敬涛显然对李灿然所学的机械自动化不太感冒，可能白敬涛觉得这个有点小儿科。显然，两个人不同的生活追求及天赋差距已经为两位好友的现实生活树立起了深深的鸿沟，很难跨越。

他们曾一块儿聊到过康嫣，她比白敬涛晚到北京读书近两个月，好像是因为她奶奶在那年的9月下旬去世了，康嫣悲痛欲绝，奶奶的葬礼结束后才去的北京，而后他们很自然而然的就恋爱了，对于这一点，李灿然现在想的倒是很开，老白年轻有为，而康嫣亦聪慧过人，郎才女貌、才子佳人。总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完美的爱情！

他们也曾一起聊到过社会上越来越普及的机器人及越来多的失业人口，李灿然曾一度十分担心自己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现在的机器人已经具备足够的知识、临场应变能力、感情控制能力，可代替的岗位越来越多，就包括李灿然的几位大学老师，用机器人做老师有显而易见的好处：工作严谨负责、不会出错，没有绵绵不尽的人工支出等等。

他们还曾经一块儿聊起社会能源的问题：现在全世界的石油已经基本枯竭，煤炭资源更是在十多年前已经耗尽，而位于澳大利亚、巴西及印度的富铁矿也均已开采殆尽。曾经维持着人类现代富足生活最重要的能源和建材均已枯竭。被人来工业革命以来的高污染、高耗能深深伤害的地球母亲似乎越来越难以负担110亿的庞大人口。

他们还曾一起聊过其他许多事情，不过现在，他们不会再一起聊起未来，不会聊起明天准备去一家很牛的外资公司去面试的事儿。

第二天，李灿然和室友程雁鸣、季林峰一起来到市中心的一处插入云霄的大厦，大厦底部赫然矗立着一块巨石，刻着“人类卫士科技公司”几个巨大的汉字。看着这一排一人多高的汉字，又仰头看着高楼大厦，几人心中难免生起渺小之感。但少年壮志不言愁，几人整理了下衣装便大踏步走进大楼。

走进大厅，正中间便是一个巨大的地球仪，正悬浮在空中缓缓的自传，很快两位长相清秀的工作人员上前询问，几人说明面试来意后，其中一位工作人员就将他们引到电梯处，告知其到46楼102室，那里自有人接待。

而等李灿然他们打开102室的门，正准备进去时，李灿然突然定在那里了，一动不动，因为他看到在对面坐着的面试官之一竟然是康嫣！不可思议，没想到在此处重逢！几年没见，她显然更加漂亮了，一头短发，干练而又自信。几位室友第一次看到康嫣，也不禁一愣，但当他们发现这位美女正笑盈盈的看着李灿然，心里泛起了嘀咕：莫非这小子的桃花运来了！

康嫣站起身来招呼他们依次做下，然后开始了接下来的面试流程。

康嫣问道：“为什么你们愿意来我们这儿工作？你们对我们了解吗？

高高胖胖，一笑起来眼睛不太好找的程雁鸣说道：“人类卫士科技公司是全球最领先的机器人生产公司，生产的机器人在稳定性、安全性及服务质量上都首屈一指，为人类社会做出了巨大贡献！我想成为这伟大公司的一员，为人类社会继续做贡献！”不可否认，雁鸣的口才堪称长安大学一绝。

高高瘦瘦、带着一副厚厚眼镜的季林峰推了推镜腿说：”除此之外，人类卫士科技公司还在为解决当前人类社会的能源危机方面有重大贡献，其先进的太阳能、风能储能系统解决了该类能源不稳定的重大弊端，使得当今人类社会不至于因能源枯竭而崩溃，不过我认为人类卫士科技公司肯定不满足当前人类社会因能源限制而裹足不前的现状，我愿加入其中，为人类社会发现、创造新型能源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必须要承认，林峰的口才堪称长安大学二绝。

接着，轮到李灿然了，康嫣发现这位老同学几年未见结实了很多，鼻子高挺，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没了高中时期的玩世不恭。

“人类卫士科技公司是一家极受人尊敬的世界一流公司，生产的机器人更有效率、更加忠诚、更易管理，为当今这个社会创造了巨大的财富，可以我一直想不明白，人类更加快乐了吗？挤占了原来人类的岗位后创造出来的财富用之于谁身上了呢？你们能察觉到每天熙攘的大街上，那些人类眼眸中散发的焦虑吗，他们越来越怕丢掉工作，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我很困惑，所以我想到这里寻找一个答案！”没有太多的义愤填膺，李灿然平静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显然，包括康嫣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这番怪谈震惊了，他们从没有思考过或者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时间，几位面试官都愣住了。

还是康嫣最先反应了过来，说道：“李同学的想法令人耳目一新！那咱们接下来进行下一项吧！”

接着，李灿然按和程雁鸣、季林峰又分别进行了人工智能理论测试、体能检测、危机处理等流程，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完成了所有的面试流程。就在李灿然犹豫是否要提议和康嫣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倒是康嫣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老同学，一起吃个午饭吧，我请你！”

“好啊！”

于是，康嫣领着李灿然来到了121层的员工餐厅，这里四面都被玻璃环绕，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便览千年古城之现代风采。可是很多男职员看着心中的女神领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吃饭，而且从这一身穿着断定是个穷小子，都有点心里不平衡，纷纷向这里投射出恶狠狠地目光，李灿然显然感受到了这滑稽的敌意，顿时苦笑起来，倒是康嫣很淡定的招呼李灿然点菜。

“这里的厨师是全中国最好的之一，其大脑中植入了2万多道菜的烧制程序，你想吃什么，这一顿我请你，算是给新同事接风！”康嫣爽快的提议道。

“听说现在的富人喜欢吃一种营养餐，美味可口、富含营养，而且......等等，新同事？”李灿然有点惊讶的看着康嫣，“难道我被录取了？这么快！”

“是啊，你和你另外同学都会被录取，你们本来就很优秀，在加上我父亲也是这家公司的小股东，我的推荐公司肯定会同意，刚才的面试只是走个过场。”

“谢谢你，康嫣同学！说实话我真没想到能到这样顶尖的公司工作，本来我和几位同学都完全是试试的态度。对了，真是没想到你从北京来这边工作了？”听到要进入这家公司工作，李灿然颇为激动，恨不能立刻飞奔回去告诉那两位口才唯二的死党。

“我大学学的就是人类脑科学，毕业后这家公司就是最理想的选择了，因为这里有全世界最顶尖的脑科学专家，同时也有全世界最顶尖的人工智能专家，也许有一天，这里能实现一件对人类世界影响极其深远的革命性成果？”

“哦，什么呢？”李灿然的胃口一下子被掉了起来！

“也许有一天，人类能实现将自己全部的意识上传到互联网中，这样一来，他的意识将会不朽，人类中最智慧的头脑将会世世代代保留下来，继续进行卓越的发现、创造，如果爱因斯坦能活到现在，说不定人类已经掌握了光速飞行！想想这是不是人类革命性的成果？”康嫣眉飞色舞的说完，期待着对面的男人给出热烈的回应。

可是李灿然却锁起了眉头，悠悠的说道：“如果这项技术真的实现，恐怕不仅是最智慧的头脑会被保留下来，可能还有最富有的头脑，可能还有最有权势的头脑。”

很少被人，尤其是男生揶揄，康嫣颇感委屈，只好说道：“这项技术几十年内是不会实现的，毕竟人类的大脑如此的复杂，所以咱们就先别操心这个了吧。”

李灿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连道歉，说道：“来，咱们接着点菜吧！”

很快，一桌珍馐美馔端了上来，吃的李灿然连连叫好。

“可惜敬涛不在，他也肯定爱吃，哈哈，他最近怎么样？”李灿然想起好久没有老友的消息了。

“他呀，现在是个大忙人，我来西安之前，他还说想一并过来看看你，但太忙了走不开，不过他还是向我建议可以拉你一块到这家公司上班，我想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老同学总是能互相照应些，刚好看到你的简历，所以就尽快安排了这场面试！”夏朗然说完，想起白敬涛，顿觉有些思念，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又平添几分美意，显然这是一位陷入美好爱情的女子。

“啊，原来前因后果是这样，搞清楚了，真是谢谢你们“两口子”了！敬涛在忙着搞物理研究吗？”

康嫣听到“两口子”，耳根一红，很快平静道：“没，他在这几年，通过咱们的高中班主任结识了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学子，约摸着有好几十呢，临毕业的时候，班主任把他们聚在一起说是要开一个送别会，因为很多学生要回各自的老家，这个送别会开完之后，他就决定放弃物理学的研究，转而准备参加国家公务员的考试了！”

“啊？不可能吧，什么送别会，能把一个人的理想这么快就扭转了？”李灿然一脸吃惊道。

“我也很纳闷，追问了好几遍，他只是跟我说现在的人类社会还不太需要大统一理论，需要的是更多一心为普罗大众福祉而奋斗终身的人，所以他想进入政坛，能更实际的帮助更多人！对于这个原因，我竟百口莫辩，哈哈。”显然，康嫣已经接受了白敬涛新的职业规划。

“嗯，我相信，无论敬涛做什么，他都能成功！”李灿然由衷的感叹道。

“哈哈，我代敬涛谢谢你，对了，我今天发现你好像对机器人、对人工智能的未来有些偏见呢，这是怎么了，李同学？”康嫣终于抛出了她这大半天的困惑。

“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有些人天生就对这玩意不感冒吧！”说完，李灿然沉默了下来，四年的时间，一个人可以经历很多，如果他善于总结的话，也能改变很多，成长很多。这四年来，李灿然就经历了很多事，只是他不太愿意跟对面的女孩说，因为他知道和一个并不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倾诉，无异于对牛弹琴！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吃完饭，李灿然开心的回到宿舍，告诉程雁鸣、季林峰事情起末，大家都甚是开心，只有一头长发、面容英俊的宿舍四哥—任洪波一脸不屑道：“那个鸟公司有啥好的，叫老子去老子都不带去的！”

大家都知道老四古道热肠，却是个刀子嘴，并不以为意，季林峰推了推眼眶，严肃的对任洪波说道：“老四，快毕业了，你可也要好好的找一份工作，难道一毕了业就开始让国家白白养着你吗，你真的想过这样的生活吗！”

“哈哈，还真被你言中了，我正有此意，现在国家已经在养着好几亿的闲人，多我一个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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