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远然再回屋时,身后跟着个穿黑衣的中年汉子。
汉子国字脸,大浓眉,肌肉虬结,虎背熊腰,是个练家子。
虽未入品,但身手也是不俗。
这些年李远然做买卖走南闯北,他都一直寸步不离,护其周全。
等二人走进屋内,李长青朝着汉子道:“黎叔,你去济世堂跑一趟,将元宝哥请去影卫府。”
李杨两家三代交好,平日有个头疼脑热,都是让杨大夫来府上问诊,如今杨大夫离世,自然要通知其子杨元宝。
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杨大夫,黎叔吃惊道:“杨大夫他……”
“已经走了。”
李长青叹了口气,这般说了一句,便就未再多言,这是影卫府的规矩,结案前与案件有关信息不得外泄。
他嘱咐道:“黎叔,到了济世堂你不要多说,将元宝哥带到影卫府便是。”
“好。”
答应一声,黎叔又看了眼杨大夫,摇了摇头,便就未再停留。
待黎叔离去,李长青看了眼情绪有些低落的李远然,想要说些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沉默少顷,他开口道:“此案与妖族有关,我得去府里一趟。”
李远然点了点头,从柜子里拿来一套胸前绣有金色“影”字的灰色长袍。
收拾一番,李长青一手按刀,另一只手抱起地上的杨大夫,便要朝屋外走去。
“等等!”李远然把他叫住,深深看了他一眼:“现在黑灯瞎火的,路上多加小心。
遇到打不过的莫要多想,一定先逃再说,可别傻乎乎往前冲,小命要紧。”
嗯?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不过。
真的好有道理!
李长青深以为然,朝着对“逃跑”情有独钟的老爹重重点了点头。
屋外明月高悬,树影摇曳。
走廊中,两排大红灯笼分列左右,在寒风中不住摇晃。
李长青深吸口气,一路前行。
前身武道九品后期修为,体魄强健,肩扛一人倒也颇为轻松。
来在府门外,一个着黑衣戴小帽的男子已牵着马车候在门前。
此人名叫赵柱,乃是李府小书童,年纪与李长青相仿。
在看到李长青后,他赶忙上前搭了把手,在触碰到杨大夫的一瞬,他顿时吃了一惊。
“少爷,杨伯这是怎么了?”
“此事容后再说,今夜不安生,你留在府上照顾老爷,凡事多留个心眼。”
李长青未多解释,等到赵柱点了点头,他驱马疾驰,直奔太安城东方最高那座阁楼而去。
李府所在的永安街并非太安城主干道,加之此刻已近子时,宵禁将至,街道上已是空无一人。
李长青驾驶着马车,听着马蹄踩踏青石板的“踢踏”声和滚滚车轮声,心中不禁有些发毛。
他一手拽着缰绳,另一只手始终置于刀柄之上,让自己处于随时便可拔刀的状态。
前身的记忆和刚才的遭遇,让他对这光怪陆离的世界存有本能的敬畏与警惕。
在家都差点领了盒饭,眼下夜黑风高,带着尸体在这空荡荡的街头独行,虽是武道九品,可他依旧有些发虚。
紧了紧手中的佩刀,他猛甩一把缰绳,马车速度再快几分。
一路上,李长青始终打起十二分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随着马车不断穿街过巷,约莫两刻钟的功夫,便就来到了太安城最繁华的永定街。
这永定街酒肆林立,此刻虽已灯火阑珊,但也时有马车从李长青身边经过。
当一辆极为奢华的马车与李长青擦肩而过之时,李长青与那驾车男子对视一眼,不禁摇了摇头。
“啧,看那马车的奢华程度以及那小子身上的衣服,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而且,竟然还长的那么帅……”李长青忽然觉得,自己的这具身体瞬间就不香了。
又是行了一刻钟,终于来到影卫府门前。
府门外,两座足有三人高的巨大石狮分列左右,张牙舞爪,庄严且极具压迫之感。
李长青跃下马车,扛起杨大夫的尸体朝府门行去。
“李灰衣,这是?”一个与李长青相熟的护卫凑到跟前,询问到。
“一位相熟长辈,被妖物所害。对了,楚白衣可在值守房?”
“今夜值守的是易白衣。”
易书云?
怎么会是他?
前身记忆中,今夜值守白衣应当是自家三队队长楚天阳才是,怎么忽然就成了六队易书云了?
略一沉吟,李长青点了点头,进府后直奔“值守房”。
值守房外,站着一高一矮两名护卫,见李长青肩扛一人快步而来,其中的瘦高个迈出两步。
“来者何人?”
“影卫三队李长青,求见易白衣。”
“文灰衣稍等,我这就去通禀一声。”
瘦高个瞧了眼李长青身上的那袭衣裳,便就转身推门而入。
不多时,他回到屋外,冲着李长青点了点头。
来在屋内,李长青将杨大夫的尸体放在木椅上,冲着坐于太师椅上的白衣男子拱手道:“影卫三队李长青,见过易白衣。”
易书云微微颔首,放下手中书籍,扫了眼木椅上的杨大夫,疑惑道:“这是?”
待李长青将事情的经过简要叙述一番,易书云皱了皱眉。
“竟有此事?”
“不错,还请易白衣查验一番,确定是何妖物所为,日后将其斩杀之时,也算是给杨家一个交代。”
易书云点点头,起身来到杨大夫的尸体前仔细查看了一番,脸色即刻一沉。
他起身望着李长青道:“此人身上并无妖物附体或摄魂痕迹,这倒怪了?”
李长青一愣。
这怎么可能?
“易白衣,属下不曾有半句虚言。”说着,他便将手中令牌放在杨大夫面前三寸处。
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令牌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李长青头皮一麻,满脑子都是疑惑和不解,他又反复试了几次,结果依旧如此。
奇怪?
难道是我的令牌出了问题?可刚才明明还好好的!
李长青满头疑惑,看向易书云道:“易白衣,还请借你令牌一用!”
易书云点了点头,拿出令牌在杨大夫面前停留了整整三息。
毫无反应!
李长青脑袋一懵,颤声道:“这……这不可能。”
易书云眉头紧锁,一脸严肃的开口:“李长青,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此言一出,李长青当下便是一惊。
听他这番口气,这易书云难道是在怀疑我?
他赶忙解释到:“易白衣,方才在家中之时,令牌确有反应,这其中只怕有问题!”
易书云显然不信这番说辞,他目光如电,直视着李长青的双眼。
“可眼下令牌没有半点反应,这就说明他不是被妖物所害。
依我看,有问题的是你!”
李长青急了,额头开始沁出冷汗,这易书云显然是把自己给当成杀人凶手了。
这反转来得也太突然了,刚松口气,如今又成了嫌疑人,要是拿不出证据,只怕有口难辩。
可这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长青心头疑云密布,一时间毫无头绪,只能强行解释道:“易白衣,我若是凶手,又怎会前来自投罗网?”
“呵!”易书云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你一掌将其杀死,然后想借着自己影卫的身份,将此事打成冤案。
可你却没想到,今夜竟不是楚天阳当值,我说的对不对?
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落下,两道身影窜入屋内,一左一右,将李长青双手按住。
“易白衣,我三队与你六队虽有些过节,但事情都没弄清楚,你就妄下断论,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又或者,你是有意公报私仇?”
言罢,李长青手一使劲,那两名护卫霎时间被他震退数步。
他左手拇指一挑,腰间长刀出鞘三寸,在烛光下泛起寒芒。
易书云脸色阴沉,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看着皮笑肉不笑的易书云,李长青略一思索,便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他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眼下决不能跟易书云硬来,一旦反抗,不但是以下犯上,更是“拒捕”。
白衣影卫修为至少六品,自己跟易书云动手,别说以卵击石,蛋都得给人家捏碎咯。
三队与六队积怨已久,他现在一定是巴不得我反抗,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出手杀了自己,按照大凉律法,完全没有半点问题。
不行,决不能意气用事,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念及于此,李长青即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那两名护卫见状,上前夺下他的佩刀与令牌,又从屋内找来了绳索,直接就把李长青绑了个结实。
李长青怒目圆瞪,直视着易书云:“我要见楚白衣!”
易书云置若罔闻,他回到太师椅上,拿起纸笔在桌案上飞快写着什么。
“你二人拿上此函,将他带去太安府!”
接过信函,一高一矮两名护卫押着李长青就要离去。
“慢着!”李长青喝到。
易书云目光一凝:“你还有何话要说?”
李长青沉声道:“你让人通知楚白衣,在他来此之前,我必须看着尸体!”
易书云闻听此言,愣了片刻,继而怒道:“你这是信不过我?”
我信你个鬼,这么急着把我移交给府衙,你没问题,谁信?
李长青仰头,一字一句道:“我只信得过我自己!”
“哼!”易书云冷哼:“这可由不得你!”
李长青一步迈出,与易书云针锋相对。
在这件事上,他决不能退让半步,否则尸体一旦离开自己视线,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易书云,别以为你能只手遮天,影卫府可不止你一个白衣!”
被直呼其名,易书云怒不可遏,一拍桌子:“愣着干嘛?带走!”
李长青目露凶光,死死盯着那两名护卫,威胁到。
“如果我是冤枉的,回头一定找机会把你俩给砍了。”
二人闻言,身子陡然一僵。
见那二人已有犹豫,他赶忙又添了把火:“你二人不过是影卫府寻常护卫,出了事,可没人替你们兜着。”
易书云嘴角不住抽搐,已是气极:“好,好,那我就亲自押你去太安府!”
“易白衣,如果人是我杀的,那此案就是衙门的事,与影卫府无关。
你作为值守白衣,若非影卫府之事,你这就是擅离职守。”顿了顿,他补充到:“要知道,这马上可就是“考绩”之日!”
影卫府职责乃是斩杀妖邪,制衡修士,这易书云身为值守白衣,若亲自押送文长安前往太安府,万一期间有妖邪为祸太安城,在府中却又寻不见他,那只怕他这身白衣便就得脱了。
李长青此言一出,易书云似被打到了七寸,他口中喘着粗气,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这才缓过气来。
“你去太安府,叫他们过来提人!”
那瘦高个点了点头,即刻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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