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门扉大开。
管家朝着厅内恭敬道:“老爷,影卫府的二位灰衣来了。”
“请他们进来!”
大厅内,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虽是不大,却极具威严。
管家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道:“二位,请!”
李长青与郝生财微微颔首,走入大厅,在距离前方太师椅约两丈外停住。
“影卫府李长青,见过定国公!”
李长青言罢,郝生财同是报上了姓名。
影卫府直属天子,他命莫从,地位极其特殊。
虽说眼前之人乃是大凉三大国公之一,可影卫府之人外出公干,那也都是座上宾。
哪怕他二人只是寻常灰衣影卫,但影卫府之人的傲气,整个大梁世人皆知,所以他二人也只是拱了拱手,并未行礼。
太师椅上,一位身着黑袍的男人正襟危坐。
他年约六旬,但双目却炯炯有神,不见任何老态,有的只是久经沙场的沧桑之感。
这定国公身材极为魁梧,但依旧比郝生财逊色了几分,只是他身上那虬结的肌肉,可不是郝生财满身肥膘可相提并论。
在看到郝生财的一瞬,定国公明显吃了一惊,而郝生财同样是瞪大了眼珠。
“坐!”
定国公一字吐出,带着毋庸置疑之感。
李长青二人点头,各自落座。
很快,便有两名妙龄丫鬟给他二人端来了茶水。
虽然定国公身上的气势让人感到压力,但李长青也是经历过生死之人。
抿了口茶,他语气不卑不亢,平静道。
“国公爷,卷宗我等已经看过,有几个问题,我想请问国公爷。”
待定国公颔首。
李长青问道:“事发后,可曾让大夫给令公子诊断过?”
定国公叹了口气:“太医也好,名医也罢,都来府上看过了,谁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长青接着道:“那在案发之前的几日,令公子去过何处,又与何人有过接触?”
“案发之前,除了与几位好友在……”
说到此处,定国公老脸一红,似有些难以启齿。
事情的来龙去脉李长青都已清楚,眼下还要再问一次,自然是为了亲自确认一番。
定国公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当天夜里,徐仕林去“汇贤楼”逛窑子去了。
这汇贤楼,乃是太安城三大“夜场”之一。
佳人百位,能歌善舞,琴棋书画也都样样精通,环肥燕瘦更是在所多有。
虽不像公家开的场子那般高规格,但也没那许多的规矩,胜在放的开,花样多,玩的尽兴。
莫管你是风流才子,达官显贵,亦或江湖豪杰,入了这汇贤楼,那都得扶墙而出!
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这都成了状元郎了,不就是逛个窑子嘛,多大点事儿啊!
李长青面带微笑,淡淡道:“国公爷但说无妨。”
定国公长叹一声,气恼道:“那逆子除了案发前一日,与一帮狐朋狗友在“汇贤楼”喝过一次酒外,近几日便一直都待在府中,也未与府外之人有过接触。”
李长青笑容依旧:“不知令公子现在何处?”
“那逆子已被我关入禁闭房。”定国公神情复杂,声音透着些许沉重。
他望向李长青,忧心忡忡道。
“李灰衣,逆子打小性情温和,定做不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此事怕是另有隐情。”
李长青点了点头:“若是妖物作祟,我影卫府定会还他一个清白,还请国公爷带我二人去见一见令公子。”
定国公微微颔首,起身领着李长青二人朝厅外走去。
定国公在前,李长青走在中间,郝生财紧随其后,李长青只觉被两座大山夹在中间,就连光线都暗淡了下来。
这种感觉,让李长青不禁想起前世等红绿灯时,被两辆“后八轮”大卡车夹在中间的画面。
他让出一个身位,略一迟疑,又往边上挪了数步,这才锵锵能与郝生财在暖廊中并肩而行。
前方,定国公步履如风,速度颇快。
除了作为军人的缘故,自然也有迫切想要查明真相的原因在里面。
好好的一个状元郎,仕途本是一片光明。
身为定国公之子,徐仕林平步青云更是指日可待。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要是没有充足的理由来解释,只怕以后跟官场也就永别了。
作为父亲,他在为自己儿子的前程以及世袭罔替之事担忧。
作为臣子,他堂堂定国公,镇西大将军,儿子行了这等忤逆之事,脸都丢到姥姥家了,只怕自己与天子也要因此而产生隔阂。
他又怎能不急。
一路无话,带着二人弯弯绕绕,终于来到一处月亮门下。
穿过门洞,行过别院花园,前方出现了一间屋子。
屋外两名黑衣护院身姿笔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
见定国公前来,二人行过礼后,其中一人将门锁打开,便就低头退至一旁。
来在屋内,李长青扫了一眼,便瞧见一个面容俊朗,但却头发散乱的年轻男子坐在床榻上。
此人正是定国公之子,徐仕林。
两个月前,他还胸带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巡游太安城,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而此刻,他双目无神,一双手抱着蜷起的双腿,脑袋搭在膝盖上,整个人死气沉沉。
“唉~!”
瞧着目光呆滞的徐仕林,定国公一声哀叹。
李长青递过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同时取出令牌握在了手中。
这身份令牌除了能感应妖物气息,同时也蕴含有降妖的法术在其内。
妖族与人族的修行境界虽叫法不同,但从低到高,同样是由九至一。
只要不是九阶后期以上的妖物,令牌蕴含的法术便能将其重伤。
“小公爷?”
李长青试着唤了一声。
徐仕林抬了抬眼皮,望了三人一眼,便又继续看着地板发呆。
定国公长叹一声,叮嘱道:“大夫说仕林情绪极不稳定,你们还需注意方法,莫要刺激于他。”
李长青与郝生财对视一眼,而后一同朝着床榻方向走去。
既然定国公交代了,那便不能太过唐突,万一把这徐仕林吓出个好歹来,只怕不好收场。
“小公爷,吃了吗?”郝生财找着话头,尽量分散着徐仕林的注意力。
说话的间隙,二人趁机往前挪了几步。
看了眼桌上粒米未动的饭菜,郝生财又道:“噢,还没吃呢!”
李长青有些脑瓜疼,这郝生财三句话都离不开那“吃”字,于是他开口道:“要不,吃点?”
说话间,他一手拿着令牌,另一只手紧握佩刀,凑近徐仕林后,用令牌在他额头试了试。
令牌上红光闪过,下一瞬,其上出现两行小字。
第一行字的内容是:大梁永续三十二年,七月六日,亥时六刻。
第二行则写着:大梁永续三十二年,七月七日,寅时四刻。
浮现红光,则是代表被附体或曾被附体,第一行是被附体的时间,而第二行,则是妖物离体的时间。
等二人回到身旁,定国公急切道:“情况如何?是否妖邪作祟?”
李长青点了点头,但他仅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却并未提及令牌显示的信息,这是影卫府办案的规矩。
定国公闻言,冷峻的脸庞浮现一抹喜色,但很快,那喜色又被忧虑替代。
“犬子可有性命之忧?”见李长青摇了摇头,他这才放下心来,接着问道:“这症状,二位可有解决之法?”
附体以后,只要妖物自行脱离身体,被附体之人自无性命之忧。
这症状,八成是清醒后知道了自己的壮举,给吓的不轻。
加之状元身份被夺,世袭罔替无望,落差太大,心里一时无法接受所致。
既然连大夫都没有办法,李长青与郝生财哪能有什么解决之法。
二人当下摇了摇头。
定国公见状,情绪有些失落,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辛苦二位了!”
李长青二人朝着他拱了拱手。
“既然事情已水落石出,我等还要赶回去复命,便先行告辞了。”
李长青言罢,定国公点了点头,朝着屋外道:“替我送一送二位影卫。”
随行而来的管家答应了一声,朝着李长青二人淡淡一笑,便就领着他们离开了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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