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诀 序章： 烟雨满刀弓

子夜，这是一个江南道九月少有的凉爽夜晚，若隐若现的月光洒在白墙黑瓦的小县城上，为它们披上一层银霰，朦胧的烟雨像是轻纱一样笼罩在整个清泉县，随着吹起的轻风整个轻纱微微飘荡，整个小县城就像是进入安眠的懒惰的猫咪。

“碰!”伴随着一声踩碎民居瓦片的声音，懒惰的猫咪被惊醒，在若隐若现的月光，在林立的白墙黑瓦中一黑一白俩道人影一前一后的追逐着。跑在前面的是一道白色高大健壮的人影，它就像是片白色的落叶，在烟雨中随着周围吹拂的微风轻轻摇动着，而紧追着他的黑色人影看上去不仅娇小很多，还“粗暴”很多，它所过之处全部留下了清晰可见的脚印，脚印与脚印只间的间隔像是拿尺子量好的一样，全部是一丈。随着黑色人影的冲过，被它踩碎房顶瓦片的人家也纷纷醒来，伴随着谩骂和叫喊，黑色人影猛然加速，突然冲到白色人影前扬手便从腰间抽出一道银光，这道银光直接将朦胧的轻纱斩开，伴随着银色的月光一起就好似黑色人影挥舞着一道月光一般，白色人影一个躲闪不及被斩去脸上的蒙面巾，露出一张憨厚大胡子脸，而黑色人影居然是一个身材颇为娇小的女子。女子微微挑眉扬手挥舞着“月光”就是水泼一样的剑气向人影倾泻而去。整个朦胧的轻纱被寸寸裁开，所过之处连风都好像被剪开了。男人不慌不忙脚下轻点，踩着湿滑的瓦片就像是狂风里的落叶一般在剑光之间游过，竟然还显得游刃有余。

男人在空中轻轻踩过一只被惊醒飞起的燕子，舒展身姿后稳稳落在清泉县的标志——一口大大的荷花池塘中。周围粉色、白色的荷花藏在荷叶中偷偷打量着不速之客，又是一阵瓦片破碎声女子重重落在荷花池的围栏上把汉白玉制作成的围栏踩得全是裂纹，却又裂而不碎。

“程捕快不必再追了，你剑法上佳，已然摸到‘气’的门槛了，我不是你的对手。”男子站在一片荷花落在水面上的花瓣上笑道，和他粗狂憨厚得外表不同的是他得声音意外的温和。

被称为程捕快的女子在落在荷花池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个细节，尽管对这个闹得沸沸扬扬得“江湖第一大盗”早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心中为他得轻功暗暗吃惊：“你的轻功确实已经臻至化境，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铁鹰台’做事。”

“当捕快吗？”第一大盗笑道，“以前的话我可能会答应你，现在就算了。”

程捕快倒也光棍听到回答她一屁股就坐在围栏上道：“三年前江湖里连‘燕齐’这号人物都闻所未闻，三年后你却成了公认的天下第一之一，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成名已久的高手，还是魔道中人。”

“我还以为程颖欣捕快抓我是因为我偷了李员外的宝贝瓶子。”燕齐道。

“那是一个原因，无所谓的啦，李昆那个老家伙，铁鹰台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听说......”说到这，程捕快的眼神和语气微微变化，摆弄起来了手中的那道“月光”，那是一柄很奇怪的长剑，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它只有一半，就像是把一柄剑从中间竖直劈开，劈成两半一样，连剑格都只有一半“江湖传言你有三绝一是踏云登天的轻功，二是千变万化的易容术，三是诡谲的刀法。你这样的人物行走在江湖之间，如何让皇亲国戚安心？”

燕齐听懂了，他还是笑呵呵地道：“大内高手如云，我一个连‘气’和‘意’都没有掌握的小蚂蚁，又该如何刺杀圣上？”

“原来我也是不信。”程捕快脸色发黑，她地头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里的衣服和软甲不知道何时被切开，在腹部留下了细细的像是头发丝一样的血痕，要不是她刚刚坐下来，她都发现不了这道伤口，“现在却信了七成。”

这时微风吹过，她抬头早已不见荷花池中的那道高大人影，这时一道道披甲拿着刀剑弓弩的人影在黑暗中慢慢浮现，一个高大的人影跑到程捕快身后行礼问道：“要追吗？捕头。”

“不追，追上去也是死。”程捕头摸着腹部的伤口，她原本是打算借谈话的机会拖时间恢复气息，同时为手下的包抄做好准备，但是燕齐的实力远超她的想象，所以她一直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她隐约觉得，要是下达了命令，燕齐也能够全身而退，反倒是她的手下会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想到这程捕快又抚摸起了那柄只有一半的怪剑自言自语：“你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