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生者的自述 第十三章对战

“杀”

大约百骑左右开始在宽阔的校场上冲锋，一个军候正站在木台上挥舞着一个旗子大声的呐喊着。

这百骑的前方树立着百十个木桩，骑兵加速，一阵烟尘过后，木桩上留下了一道道刀剑痕迹。

“停”

谢辰阴沉着脸走上了木台，“这就是你们的训练？简直儿戏，敌人是那站着不动的木桩吗？”

“将军，都是这样练的呀，这也不能怪我们是吧，毕竟打仗有边军在，那需要咱们京军上阵呀。”

军候一脸赔笑的说道，心里却觉得到底是年轻。

谢辰脸色有些发青，说道：“好啊，难道我大楚的军队就要靠边军来维持脸面吗？”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你们和边军的差距。”

“谢一，带着你的弟兄们和他们过过招，让他们看看何为边军。”

那个军候也是脸色难看的朝着军卒们走去，挑挑拣拣的挑出了五十余个老卒。

很快，双方列阵，只是刀枪全都换成了木质的，双方披甲上马，江姜也捡了一根木质长矛在手。

“小子，一会儿跟紧队伍，我们老兵充当锋矢，你跟在后面就行，有机会就对着对面狠狠的打就行，只要打不过不用管，跑就行。”

一名老兵一边紧了紧身上的皮甲，一边小声的和江姜交代。

江姜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比拼，但是还是有些紧张，以至于手心都有些出汗。

“艹，对面就二十个人，咱们五十个，可不能干不过对面，这要是干不过，兄弟们可就丢死人了，孔头也不会放过咱们的。”

“开始”

谢辰站在木台之上，手中旗子一挥，开始了这场看上去人数悬殊的比拼。

“驾”

“小子跟好了”

谢一这边二十骑开始冲锋，对面的老兵也开始了冲锋。

看上去双方谁也没有胆怯，都在以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向前冲锋，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谢一这边，那十名从王家借来的十名老兵越众而出，以锋矢形冲在其余人的前面给众人开路，再看龙霄军的那五十名老兵一看对方的阵型有些慌乱，然后浪费了十几息的时间才排列好阵型，而且看上去有些乱糟糟的。

双方都排好阵型之后，没等到十息过后，双方便如同银瓶乍破水浆迸一般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彭

彭

彭

双方接触的一瞬间，十名老兵一同挺枪，狠狠的戳在了对方来不及反应的老兵身上，老兵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枪戳到，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挑落了十人之后，这当做锋锐的十名老兵下意识的便将长枪抛弃，反手抽出了腰间的木刀，对着对面刺出的长枪狠狠劈了下去。

当挡在江姜身前的老兵用木刀劈开了对面刺来的长枪后，没来的及劈出下一刀时，下一骑已然到达，不等老兵做出反应，只见一道矛影从他的身旁窜出，一矛将对面的那个长枪脱手的老兵挑下战马。

“好小子。”

双方透阵而出，都有损伤，那五十名老兵跌落马下的起码有半数之多，而谢一带领的二十名老兵也损伤不少，十名老兵只有八人还骑在马上，另外两人运气不好，被人拽下了马，但是另外十个从谢府出来的亲卫现在只剩下四人了，还是加上了江姜在内。

二十五比十二依旧悬殊交大。

“小子，到前面来，可敢和我们一起冲阵？”

刚才冲在江姜前面的老兵回过头来对着江姜喊到。

刚才的冲阵很惊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下马去，但是也很刺激，没有经历过这种骑兵对冲阵仗的人很可能连武器都握不住，更别提与对方面对面厮杀了。

江姜现在就激动的脸色涨红，刚才的冲阵他挑落了两人，虽然他自己也差点让人家给拽下马去，但是那种激动的心情依旧难以平复。

“有何不敢”

江姜策马向前，与老兵们一起并肩而立，老兵们纷纷笑了。

“小子，一会儿可别让人家给一枪捅下去，到时候哭鼻子也不管用”

“哈哈，好小子，有胆气，比这帮只会砍木桩子的孬种强。”

“小子，一会儿遇敌的时候不要慌，只要你比他快，比他狠，那你就能活下来。”

老兵们有善意的哄笑，有称赞，也有人在给他临时传授经验，很显然，他们认可了江姜这个比他们年纪小很多的同袍。

“冲，干死他们。”

一名老兵率先冲出，然后其余人也一起跟上，在老兵的身旁排列开来，以一字阵，直直的撞了过去。

龙霄军的老兵们也纷纷策马向前，一个个沉默的端平了长枪，很显然，大家都打出来了火气，谁又比谁真的差？

“给老子死”

冲在最前方的老兵一枪刺出，直接一枪将对面龙霄军的老兵捅了下去，然后直直的撞入了对方的骑阵。

江姜也举起了长矛，双方转瞬即遇，江姜甚至可以清楚的看清对面的那名龙霄军老兵脸上狰狞的表情。

“小子，去死吧”

对面的老兵一杆长枪捅了过来，江姜依旧是那副端平长矛的姿势，直到，长枪马上就要刺到江姜的时候，江姜动了，只见江姜双手端矛的手松开了一只，闪电般的抓住了老兵刺来的长枪，然后只见江姜怒喝一声。

“来”

江姜手臂一发力，老兵只觉得自己被一股自己来不及反应的大力给拽了出去，直接将自己从马上拽了下来。

江姜松开长枪，策马直接撞入了骑阵中，凭借着自己手中长矛长度的优势，江姜直接将自己的长矛当做棍子抡了起来。

彭

彭

“啊”

凡是被江姜长矛抡到的老兵纷纷落马，口中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哀嚎。

很快，龙霄军的老兵们便全部跌落下马，场上只剩下了五人，这五人全都是谢辰从王家借来的老卒，至于江姜，他是被三个人一拥而上，给强行拉下马的。

“吼”

“吼”

“吼”

老兵们纷纷用用手狠狠的敲击着自己的胸口，发泄着胜利的喜悦。

“你小子，不错。”

骑在战马上的一名老兵，对着坐在地上刚刚把趴在自己身上的老兵给推开的江姜笑着称赞了一句。

“哼，这就是龙霄军每年花费无数培养出来的精锐吗？”

谢辰看着一旁已经傻眼的军候问道。

“我等，我等惭愧。”

军候满脸内疚的小声说道。

“骑兵，不是在校场上砍木头桩子练出来的，不经历战场的磨砺，永远都是绣花枕头。”

“大人，龙霄军不是绣花枕头！”

那名军候单膝跪地，右手锤在胸口，一双眸子发红的和谢辰辩解道。

“大人，我龙霄军不敢说能百战百胜，但是哪怕败，我龙霄军也从未后退过半步。”

“前校尉孙仁，带领我们前往南方平叛之时，我们只有两千人，但是我们却拖住了十倍的敌人，最后孙仁校尉战死，我们付出了战损六成的惨重代价，我很惭愧，我活了下来，活下来的我们没有收到朝廷的嘉奖，反而是问责。”

“如今军中大多是新人，老兵为了训练新人，所以训练有些耽搁了。”

“大人知道我们为何五十人都打不过您的二十亲卫吗？”

“那是因为我们活下来的都是人人带伤，现在军营中重伤未愈者还有三十五人，这五十人身上也是或多或少的有些伤势未愈，大人，我请您再给我们一个机会，一个月，一个月后，咱们再战一场。”

说完，那名军候直接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请求谢辰在给他们一个机会。

“你叫什么名字？”谢辰平淡的问道。

“下官孔志，暂任军候。”

“本校尉暂且相信你说的，一个月后，再比一场。”

谢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了那个名叫孔志的军候在不断的道谢。

“老狼，刚才我说的，是不是有些重了？”

在回营帐的路上，谢辰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孔志的话语。

老狼笑了笑，说道“公子不要这样想，军中规矩，能打赢你的，永远比你地位高，这是默认的，并不存在是否有伤在身，只是公子仁慈，愿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证明自己罢了。”

“至于他们，确实不错，在付出了六成战损之后，竟然还能军心不散，这非常难得，他们没有愧对朝廷的俸禄。”

“对了，公子，江姜那小子不错，第一次上阵没有吓得不知所措，反而还敢身处第一线，这份胆气，不错，磨砺好了之后，可堪大用。”

“再说吧。”

谢辰笑了笑，然后回了自己的营帐。

帝都

梅林道观

“师傅，我们要去哪呀？”

看着将梅林道观的大门锁好的梅林道长，小云景不禁发出了疑问。

“去拜访几个好友，你自己留在帝都干嘛？”

“那我们就这样走了，江姜怎么办？您不教他了？”

“该教的不该教的为师都留给他了，所以不用管他了，到是你，你不是说想要习武吗？这一路上你就一边习武，一边赶路吧。”

“可是，师傅。”

“没什么可是的了，走了。”

梅林道长拍了拍云景的脑袋，便带着他朝着城门走去。

半个时辰后，走出城门的梅林道长，回首看着那高耸的城墙，繁华的街道，怔怔沉默。

他预感，大乱将起，他只是一个武功高点的道士，能力有限，只能庇护得住他的徒弟，至于那个已经将自己毕生所学都留给他的有缘人，想来，谢家应该能庇护得住他，毕竟那谢辰的将来应该不是籍籍无名。

“小子，你我虽无师徒名分，但贫道还是愿你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