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魔记 十四、岳哲：我不允许正义湮灭14

给肖阳打完电话后，岳哲打通了小北的电话：“你好小北主任，这么晚打扰你，我有一个案件当事人，是个孩子，预计过一段时间后，需要你做应激创伤心理恢复和指导，看你是否有时间能帮忙，费用你不要考虑全部由我负责。”

直到得知师父与小北联系过后，邵逸才明白师父为什么大发雷霆，他也不由得义愤填庸。

原来岳哲料定那个女生被李志兵侵害了，她一个孩子哪懂得人性有多阴暗。

第二天一早，肖阳和高雅文准时到了专案工作点。

“岳哥办这么大的案子，怎么才想起我来。”高雅文嗔怪岳哲。

岳哲：“我是有些阴暗面不愿意让你们接触。”

高雅文：“快算了吧，这次恐怕叫我来是处理阴暗面更大的案子吧？”

岳哲让肖阳和高雅文坐下，把昨天苏芳写的便利贴交给了高雅文。“雅文跟我合作过几次，这次也是涉及未成年人的案件，我记得当时你在刑侦时还是省厅在册的未成年人案件专家团成员。”

高雅文：“不敢当，在岳哥面前，那就是耍大刀了。”

岳哲：“不同以往的是，这次这个被害人。她可能在她自己知情且不认为是侵害的情况下就被侵害了。”

高雅文：“真拗口，你就是说她明知后果，但是却自己确认和接受这个结果，对吗？”

岳哲点点头。

高雅文：“有现场吗？”

岳哲：“目前不清楚是否有可进行勘查的现场。得需要你们去查。”说完他看向了肖阳。

肖阳：“您详细介绍情况，我在笔记本上记。”

商定初步侦查工作方案后，岳哲把他判断的细节交代给了高雅文，高雅文有过此类案件侦办的经验，也提出和几点看法和岳哲交换了下意见。得到岳哲的肯定后，岳哲让高修领带着高雅文、肖阳与苏芳的奶奶初步接触去了。

邵逸说：“目前，这件事也不算是坏事，如果证据充分的话，李志兵是跑不了的。”

岳哲把半截没有抽完的烟，扔在烟灰缸，“我倒是宁愿少一个人成为被害人。”

邵逸不敢吭声了。

岳哲：“接下来不能耽搁，我们还是要继续查找被害人。”

岳哲和邵逸分别带一组精干警力对全市的失踪人口进行梳理。

苏芳家的住址是在33中附近的一个老食品厂宿舍的苏式老楼里，虽说这个小区地处城市中心的商圈核心处，但不论是环境还是地形都非常复杂，大量的外来人口聚居在此地，私搭乱建的拓展居住空间，楼内过道也多有被侵占的情况，导致出入路径众多，要没有熟悉情况的高修领带着，还真无法直接找到苏芳的家。

再次担任外勤侦查员的肖阳，非常认真的观察着这里的地形和外部环境，她发现苏芳家的对联还有着前一年的生肖。高雅文轻叩苏芳的家门，听到里面似乎有动静，但是没有人开门，连续敲了几次都是如此。

高修领用手压下门把手，一推门就开了。他进屋内观察了一下，发现屋内靠窗的床上躺着一个老大娘，确认安全后，他就出门警戒了，高雅文掏出300元现金，让他去买些东西，高修领把钱推回去，让她俩注意安全就去了。

高雅文和肖阳进入了房间，房间内很窄，呈长条状，还被分割成两个屋子，里面陈设很旧很简陋，窗户的对面就是半堵墙，屋内照不进太阳，虽然环境很差，但是一切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弥漫着一股洗衣粉的味道。

高雅文走进老大娘的床前轻唤：“您好阿姨。”

老大娘艰难的转过身，用手轻轻拍了拍床，头仰着感觉使了好大力气张开嘴，问到：“你们找谁？”

高雅文赶紧上前用枕头垫起了苏芳奶奶的后背，苏芳奶奶才得以半直立起身子，她声音很轻又问道：“你们是？”

高雅文轻声说：“我们是北岸分局的民警。”

苏芳奶奶显然没听到，这时高雅文才想起了岳哲说孩子的奶奶耳朵不太好。

随后她便声音大了起来，告知了老人她们的身份，询问苏芳的去向。苏芳奶奶握紧了手里的手机，告诉高雅文，苏芳去打工去了，晚上才能回来。

聊了几句后，苏芳奶奶提出要摸摸她们的警官证，确认她俩的身份，高雅文和肖阳才发现苏芳奶奶不仅听力不好，还患有严重的白内障，根本看不清她俩。

苏芳奶奶摸完警官证上的警徽后，笑着说：“不是不信任你们，是现在有的人心都坏了。”

听到苏芳奶奶这样说，高雅文觉着苏芳奶奶可能是知道了些什么。

随后高雅文向苏芳奶奶提出要详细的了解苏芳以及是否认识和了解李志兵老师，苏芳奶奶虽然说话很困难，但是也都如实告知了苏芳的一些情况。

苏芳的母亲在苏芳很小的时候就跟人跑了，她的父亲因为怀疑苏芳是她母亲跟别人的孩子，一直不待见苏芳，在苏芳上小学之前就去了南方打工定居了，之后苏芳就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好在奶奶有退休金，日子虽然清苦，小苏芳的日子还算过得去。但是在苏芳五年级的时候，奶奶大清早去临近的市场捡菜的时候，被一辆电三轮撞倒后逃逸，此后家里的积蓄就被高额的医药费洗劫一空，奶奶大小手术做了三次才死里逃生，但是落下一身残疾，不能行走。家里所有的重担就全落在小苏芳一个人的肩上，刨去每月的医药费，他们爷孙俩糊口都困难。后来，有个学校的李老师开始经常到家帮助苏芳和奶奶，起初因为他是苏芳的老师，奶奶觉得也没什么，老师的帮助也算是正常。但是后来作为过来人的奶奶，越来越觉得这个李老师不对劲，是有所图的。

直到有一天的下午，苏芳奶奶记得广播里说那天是2017年的10月7日，国庆节假期的最后一天。

当天下着极大的雨，秋雷轰隆隆的，苏芳奶奶听到李老师来到她家找苏芳。

她听不清李老师要求苏芳做什么，只看到两个人影在门口晃。倒是苏芳要求让他和苏芳出去，这句她听到了。随后他俩似乎有轻微的争吵，然后就一起进了里屋关上了门。苏芳奶奶因为心里感觉不太好，担心苏芳被欺负，就一直喊苏芳。苏芳在里屋回应着，但是一直没开门。过了三、四分钟，一直没有听到里屋门开，苏芳奶奶就急了，没有办法只能从床上往下爬，结果摔在了地上，嗷嗷的喊疼，这时苏芳才从里屋出来，后来在李老师的帮助下将奶奶抱在了床上。

他俩抱自己的时候，在感受到他俩身上的汗，苏芳奶奶就明白了一切。

因为苏芳太小，奶奶不忍心苛责苏芳，但是明里暗里的提醒苏芳去找医生看看，不要一时冲动犯了大错追悔莫及。并以绝食要挟苏芳与李老师断绝一切往来。

后来那个李老师再没有来过家里。但是苏芳奶奶判断，苏芳和李老师一直保持着往来，还提供一个重要线索，就是苏芳有段时间总是晚回家半个小时。有次下雨，回家的时候衣服居然干干的，所以她怀疑，李老师在这几栋食品厂宿舍的圈楼里有房子，苏芳肯定是去和李老师见面。但是无论她怎么问苏芳，苏芳都死不承认。

鉴于苏芳奶奶行动不便，高雅文和肖阳及时的现场形成了笔录，并向苏芳奶奶要到了苏芳父亲的联系方式。

眼看到了中午，肖阳问苏芳奶奶：“您中午怎么吃饭？”、

苏芳奶奶指了指窗台边的钙奶饼干，笑着回应肖阳：“我都随便吃一口，有时候小苏芳不忙的时候会给送回来，忙的顾不上就晚上一起吃。”

正在此时，穿着一身桔色的饮料促销短袖的苏芳跑回了家，看到家里有人，她楞了一下，然后又对着站在奶奶床前的肖阳友好的笑了笑，从床下找出小桌，把午餐拿出来放在小桌上，是半份的木须肉盖饭和一整份粥。

肖阳第一次见苏芳，感觉她的眼睛像小灯泡，不仅明亮还一闪一闪的，她关切的问苏芳：“你吃了么？”

苏芳腼腆的退了一步，“我吃过了。你们是社区的吗？”

奶奶抢一句笑着说：“嗯嗯，这两个姐姐她们是社区来慰问我们的。”

苏芳看着高修领摆下的一地吃的东西，连连感谢。

见如此，高雅文和肖阳明白了苏芳奶奶的意思，看着苏芳给奶奶喂饭退出了屋外，简单的商量之后，和苏芳及其奶奶打了招呼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高雅文感叹苏芳那么的懂事，不谙世事，却被垃圾人盯上，毁了一生。而肖阳说不出为什么，眼里满是泪水，是难过？是心酸？还是愤怒？她深刻的感受到了岳哲听到苏芳说要等李志兵，当时内心的愤怒与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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