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魔记 十三、岳哲：我不允许正义湮灭13

提讯结束回到单位后，王美霞、李颖给李志兵聘请的刘律师找上门来，口气很不好，像是他的委托人有天大的冤屈，他非常不客气的要求岳哲对李志兵的刑事拘留原因和侦查进展予以说明。

正在气头上的岳哲也没惯着他，对着这个刘律师一顿喷：“拘留原因拘留通知书上写着清清楚楚，你长眼睛不看？侦查进展你算哪根葱，凭什么告诉你？！”

刘律师：“你这什么态度？”

岳哲：“我这态度就这样，嫌我态度不好，找别人问去。”

刘律师：“你，我会投诉你的。”

岳哲：“就你还做律师，一点逻辑性没有，你投诉我什么？我是违反了哪条法律法规了你投诉我？你欺负欺负我徒弟这样的小孩还行，我一快三十年的老刑警，你跟我来这套？！”

刘律师：“你这算不算冷硬横推？”

岳哲：“别一上来就戴高帽，你先跟我说你和我有业务往来吗？我跟你冷硬横推犯不着！”

刘律师：“有啊，我当事人是你的嫌疑人。”

岳哲：“哦呦，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之间有往来？？刑事诉讼最终的审判结果地在法院，法院是有权机关，是否定罪他们说了算，说白了，我们侦查机关服务的对象是法院，跟你有半毛钱业务关系？你要是对我们侦查机关在取证中存在侵害你的当事人的权利有异议，可以向检察机关提出，关于案情的进展情况是侦查秘密，我无权向你提供，想知道的话，等批捕移诉后去检察院问问，看是否能查阅卷宗。所以，我和你没有业务往来，我不认为你是办事群众，你的问题我无法解答，并不愿回应，你说的冷硬横推，是因为我觉得你在故意胡搅蛮缠，扰乱我们的正常工作秩序而对你进行的斥责，听清楚了吗？是斥责！！你还有问题吗？没问题的话，请你脚步碎一点弯儿大一点转出去。”

刘律师鼻子都被气歪了。一众在场的侦查员都对岳哲竖大拇指。

要说正常情况下，律师来询问当事人的有关情况，在不违反原则和法律规定的情况下，侦查员也会客气的接待，当然侦查进展这类的侦查秘密律师是别想了。但刘律师选的时机、对象甚至证询的内容都不对，所以就吃瘪了。

当天天气极热，到了下班时间，岳哲就把专案组的成员轰走了，让他们赶紧回家消暑。自己却留下来进行侦查工作复盘。

邵逸也没有走，他陪着岳哲进行复盘。

岳哲卡在一个问题上好久，就站起来活动身体，顺便给陈学峰打了电话询问侦查实验的进展情况。

陈学峰那头的反馈不太好，徐工的工作极忙，把初步的侦查实验交给了他的一个研究生团队，这个团队初步试了几次结果都不理想。

此刻的岳哲看着墙上挂着的那面锦旗，觉得这一定是人生必经的一段嘲讽。

复盘之后，在总结出问题后，他和邵逸依然认为，李志勇依旧是这起案件的突破口。岳哲再次提炼了对李志勇的讯问提纲内容，力求精准狠。

他和邵逸闲聊：“可能我们开始的时候对他们兄弟的认知就偏颇了，虽然没有什么准确证据，但是我预感不太好，李志兵的作用也许不是辅助，很可能是起到决定性的主导作用的。”

邵逸回到：“确实很有可能。”

岳哲：“对了，上次去榆树岭时我强烈要求开坟，我想起来理由了，是我当时不能判断，除了现有的被害人，还有没有不被我们掌握的其他被害人，如果那里不埋着李志勇，造假坟没有意义，完全可以报失踪。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销毁一些不好处理的证据。照目前的证据链，我们还是不能将李志兵拴住，也不能令他害怕，我建议对2004年前后至今的所有走失的女孩进行一次梳理，看看有没有其他被害人。”

邵逸点点头记在了笔记本上，然后笑着对岳哲说：“看来保健品起效了”。

岳哲向邵逸扔了一个空烟盒，“你快干活吧，你这是又想小北姑娘了吧？！”

晚上九点多了，师徒二人才从分局办公点出来，刚走到分局门口，门口执勤民警小赵拦住了他俩。

岳哲：“怎么了小赵？”

小赵：“有个小女孩，等你等一下午了。”

岳哲：“等我？在哪儿？”

小赵指了一下值班室的椅子上，一个身穿校服的女生，见有人过来了，赶紧站了起来。

岳哲嘀咕：“今年学校不是7月12号都放假了么，她怎么还穿着校服。”

小女孩听到了岳哲的话，小声向岳哲打着招呼：“叔叔您好，您是抓李老师的人吗？”

此时岳哲才看到女孩手里抱着一个迷你小电风扇，大半袋干菊花和半袋冰糖。

岳哲声音很柔和的问：“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问岳哲：“老师们说李老师是被冤枉的，今天就能放了，为什么他今天没有被放啊？”

岳哲：“谁告诉你我们今天要放了他的？”

小女孩很胆怯的回到：“我也只是听说的。”

岳哲：“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你是他的学生？”

小女孩：“呃，他教初二，我是初三学生，我今年刚毕业，之前他是我的班主任，后来他组织书画兴趣小组，我是成员。”

岳哲仔细打量这个女孩，点点头，“早点回去吧，别等他了，他一时半会放不了呢。”

“哦。”小女孩的眼睛有些红，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岳哲：“您能帮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李老师吗。”

岳哲看装干菊花的袋子要开，忙用手接住，并封住了袋口，放缓声音说：“送不了，看守所有严格的规定。”

小女孩退后了一步，低下了头，岳哲分明看到眼泪滴答一声掉在了地上，像击起了湖面的涟漪，就那样悲伤的荡漾起来。

小女孩抱着东西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向岳哲祈求：“您能给李老师捎句话吗？告诉他，我很好，让他不要担心，无论多久，我都等他出来。”

小女孩的话像是一枚重磅炸弹，一下将岳哲内心最不愿相信的事情轰开。

他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怒火，前后走了两步，调整了一下呼吸又转过身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答道：“苏芳。”

岳哲调整呼吸压低声音：“你留个联系方式，我转达后，如果李老师有什么要交代你的话，我打电话转达给你。”

小女孩点点头，掏出即时贴写下了她奶奶的电话和一个可以收寄到信的地址。“我奶奶耳朵不太好，您可以多打几次，当然您也可以给我写信。”

看着小女孩走远了，岳哲对着分局大门垛踹了一脚，连骂了三句脏话：“（这里以畜生、畜生、畜生！代替）”，然后原地踩空了两步，向后退了一下晕倒了。

邵逸吓坏了，抱起岳哲紧急施救，岳哲渐渐恢复了神智，推开邵逸，头埋在双膝，眼睛里全是泪水。

邵逸：“怎么了师父，你别吓我。”

看周边有保安和其他同事围着，岳哲挣扎着站起来，撂下狠话：“老子就是把命搭进来，也要送这两个王八蛋下地狱。”

一脸茫然的邵逸继续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岳哲甩开邵逸搀扶着他的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上他给肖阳打电话：“明天叫上情指中心副主任高雅文来专案点找我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