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夫人在上 第8章 逃离鲸鱼岛8

这几天鲸鱼岛都在下大暴雨，户外活动取消，昨天鸟笼高层人事发生调动，典狱长图恩犯了一些错误被弗洛茨撤职调离鲸鱼岛，副狱长法塔名正言顺转正，上任典狱长一职，法塔和图恩可不一样，得到这个消息的众人脸色都不太好，今天食堂气氛也格外沉重些。

用餐时间，法塔大摇大摆的拿着教鞭从门口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狗腿子，表情高傲，巡视一圈下来，最后目光落在颜值特别抢眼的少年那一桌，尤其是阿九身上，嘴角带着微笑，走到他们面前，用教鞭敲了敲桌子“1119，待会儿跟我去一下仓库，仓库没人整理，乱的很。”

少年手一顿，法塔的为人作风他自然了解，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脸，漫不经心的说道“他待会儿要跟我去图书室。”

“我作为这里的典狱长，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待会儿1119必须跟我去仓库”法塔冷声警告着，高昂的头颅完全不肯施舍半分眼神给少年。

“让他去图书室是弗洛茨同意的，你有意见找她”少年不跟他废话，拿起空盘子离开，法塔看着他们的背影，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眼里带着阴狠的算计。

图书室，阿九听着外面的闷雷声，大雨淅沥不止，看着少年经常坐的位置现在空无一人，脸色不是很好，这几天，少年来图书室后，总要消失一段时间，就在他思绪悠长时，被淋成落汤鸡的少年从门外走进来，浑身湿透，水滴顺着发稍滴落在肩膀上，阿九拿起备好的毛巾走到他身边，把毛巾盖在他头上帮忙擦拭，动作不算太温柔，也不算太粗鲁

“去哪了？”男人单刀直入的询问。

“啊，后山养了几只猫，趁着下暴雨偷溜出去帮它们搭窝”少年乖巧的仰头回答，因为淋了雨，带了些鼻音。

也就只有他能把整座鸟笼的监控视若无物了，阿九没有拆穿他的话，俯视眼前的脑袋，动作缓了缓“都搭好了？”

“快了”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帮忙？”

“这倒不用，哪能让你这么狼狈”少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在他看来，阿九模样精致，气质矜贵，不应该和尘埃有半点接触。

“对了,你……”少年低下头，遮盖眸中的神色，迟疑了一下

阿九边帮少年擦拭头发边说道“什么时候喜欢吞吞吐吐的说话？”

“没什么，今晚食堂的菜会有红烧排骨，你一定要打一份，吃不完我帮你吃”

“嗯”

结果阿九把所有菜都换成了红烧排骨，提前跟放饭的警卫打过招呼，今天的晚餐少年吃红烧排骨吃的很尽兴，晚餐过后，临近熄灯时间，少年他们的房间里却少了两个人，阿九坐在床上正在调试手里的手表，看着平时少年窝着的角落此时空落落的，又消失了，心里升起一股烦躁，清贵的眉宇间染上几分戾气。

走廊里，少年和虫吾躲过所有监控，来到图书室，沙齐是每天最晚回去的人，图书室和外面的电闪雷鸣形成强烈对比，自有一派安静的氛围，沙齐正在整理图书，看到少年来了，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表情，仿佛对少年这样来去自由已经习以为常。

“来了”

“嗯”少年倚在门框处，看着沙齐因为年老，有些迟缓的动作。

“你要离开的时间到了？”半年前，少年来到这里，看着他随性洒脱的模样，完全没有身处困顿的窘迫，通过日常的相处，他察觉到少年来这是有不可言说的目的，但他从不过问，知道他有一天完成自己的目的就会离开。

“嗯，要跟我一起离开吗？”

沙齐动作顿了顿，一时没有回答，将手里的书籍放回该放的位置，回头看向少年，露出坦然的笑容，脸上堆砌的褶皱透着祥和，语气缓和平静“我在这里待了四十多年，将近半个世纪，外面早已没有我可以乘坐的列车了，这几十年里，我每天看着高墙外的太阳东升西落，日日行尸走肉，跟外面的世界早已脱节，现在出去反而像个异类，我没几年活头了，不想再习惯新的事物，只想待在最熟悉的地方，就不跟你走了。”

对于沙齐的拒绝，少年没有一丝意外，老人平时态度温和，从骨子里透出的无欲无求，他知道，这是因为老人在这世上了无牵挂，所以没有半分活下去的欲望，活着，成了他的习惯，仅此而已，少年抿了抿嘴，静静地看着老人，眼神中透露着坚持，沙齐笑了笑，转身走到最后一排书架旁，从一本不起眼的书里找出一张陈旧的图纸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来图书室工作吗？答案在这里”沙齐把图纸摊开递给少年，扫了一眼图纸上的内容，少年瞳孔微微一缩

“四十五年前，我作为总工程师，设计和亲自指挥打造了联盟洲大楼，里面的每个角落我都熟悉无比，按照当时的轮值总统要求，在大楼地下筑造了地下通道，没想到快要完工时，他就遭到了暗杀，知道这个通道的人估计也都不在世上了，希望这张图纸能够对你有所帮助。”

少年最终还是没有拗得过老人，临走的时候，沙齐叫住他

“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这就算是….嗯，将死之人仅存的一点好奇心”

“司白”

沙齐瞳孔瞬间放大，眼神清亮了些许，盯着少年的背影，难以置信的说道“你…怎么可能？竟然是你，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沙齐有些激动的上前几步。

“几年前，联盟洲中枢为了这座岛下的稀有矿石，囚禁了大量古托邦人民，如今矿石开采殆尽，为了保守这个肮脏的秘密，对这些人施以极刑。”

“原来如此，古托邦人民出生自带寻宝的天分，我之前也略有耳闻，没想到竟是真的”沙齐低声呢喃了一句，同时眼里升起前所未有的亮光，自从将杀害他妻儿的凶手手刃之后，几十年了，他心中从未有过这样的冲动，犹如老树枯皮的手缓缓攥起。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昏暗的走廊里，嘈杂的雨声中，少年那双茶色琉璃难得带着一丝茫然“虫吾，我还想带走一个人，你说要是突然跟他提起，会不会很突兀？”

“有点，如果他不同意，我可以帮你绑了他，这样就不突兀了。”

少年眼睛微微一亮，是啊，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垫脚拍了拍虫吾的肩膀，说道“这两天帮我弄口棺材来。”

“好”对于少年的要求，虫吾一向不问缘由，有求必应。

快要到熄灯时间，焦灼等在楼梯口的值班看守伸长脖子往外看，终于看到少年和虫吾走过来，大大的松了口气，将少年拉到角落，眼里带着责备“下次您能不能不要悄无声息的离开，之前您去厨房吃宵夜我都帮您掩饰了，这次您招呼都不打一声，要是被法塔和弗洛茨知道，估计会把整座岛翻过来。”

“怎么？商品粮吃多了，忘记之前吃窝窝头的感觉了？小黑”少年漫不经心的睨了他一眼。

小黑立刻将他飘在天上的心拽下来，伸手在嘴巴上拉上链，目不斜视，安静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