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觅难寻 第七章 入南疆

又是天明。四人作别后，凌雾孙一一直穿坠龙谷奔南方而去。而老道士太丰，小道士明谷受孙一一所托，于坠龙谷中修建道观与石魔共守珏剑。

只半个时辰，孙一一两人便走出了坠龙谷南方出口。同北边一样，这里也有一条大道贯穿东西，往来人群络绎不绝。凌雾又买了不少消耗品存于芥子发簪中。“一一，你看这里又是小河，河后又是密林，莫不是咱走错了方向，返回凤古森林来了？”凌雾疑惑道。孙一一闻言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哈哈哈，想什么呢，你不会真信了吧？”凌雾大笑。“我在想为何谷口集市中有酒馆有赌坊，偏偏却没药铺，是何道理？”孙一一一脸你指定有点大病的表情，看着凌雾认真道。“……”。

二人在林中小道穿行，凌雾再次充当解说。“南疆山高地广，号称连绵万里无断。且有部落十二支，每支部落都有各自的大寨，每寨统领各领其地，皆在这大山之中。一一你来南疆是要去哪寨？”“不知道。”孙一一摇头道，“我只知道南疆有阴魂百万，我是去找它们。”

“百万阴魂？没听说过呀。南疆虽是远离中原偏远未开化之地，也不至于搞个百万人的乱葬岗吧？”凌雾托腮思考道。“无妨，一寨接一寨的问便是。”孙一一淡然道。“南疆蛮夷之地，可不像中州的人那么好说话。”凌雾说道。“你我皆非中州人，与之何异？”“有道理。”

一路走来总算找到了一个小村落。凌雾迫不及待地拦下一个路人问道，“在下有礼了。敢问贵部是南疆十二寨中的那一寨？”那路人拍开凌雾的手，愠怒道，“莫跟我拉拉扯扯滴，你说些啥子听都听求不懂。”“这……”凌雾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语言不通这种问题。“欸老乡。是这样子勒……”凌雾瞪着个大眼睛看孙一一和那人聊的火热。

不一会儿，孙一一聊完了，她告诉凌雾。“那人说这里只是一个小村落，属于十二寨中的巴山寨管辖。南疆除十二寨之外另有一处圣地，圣地总司十二寨之事，各方寨主不过是圣地派出的小祭司罢了。我们要找的百万阴魂之地可能就在圣地中。他们信奉母神毛阿婆，除狂热教徒自戕殉教外，每个教众死后皆要交予圣地处理。我想百万阴魂就是如此而来，”“那要怎么去那圣地呢？”凌雾问道。“各人去林林头找。”

“咱这样毫无头绪的找，得找到啥时候去啊？本地土著也太没有礼貌了，就叫咱自己来大山找，也不指个方向。不过话说回来一一你还懂南疆方言啊？长生岛没上天之前就是南疆的吗？”凌雾一边扒拉着藤蔓一边说道。“所谓学无止境你师父没教你吗？”孙一一反问道。“谁会学这蛮夷之地的语言啊？”凌雾恼道。“好个东海蓬莱人，人上人是吧？”孙一一戏谑道。“别，您才是人上人，各种意义上都是。”凌雾向孙一一拱手道。

不知怎的，从大山中又出现一条小径。两人顺小径走了不到一刻钟，又发现了一处村寨。凌雾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外交官，你自己请吧。”一会儿孙一一回来了。“村长说我们运气好，南疆虽有十万大山圣地却就在不远处，然后他听我们是从外边来的，说好久没见到过外来贵客了，叫我们吃个便饭，吃完就为我们指明圣地方向。”“总算有个靠谱的了，老乡们还是心善的多啊。”凌雾感叹道。

领路的汉子带两人来到一座最大的建筑内。凌雾看着道路两旁上半身赤裸，抱刀在怀的精干汉子嘀咕道，“干嘛呢刀斧手都叫好了，鸿门宴是吧？”孙一一不为所动，说道，“要砍现在就砍了，何必浪费一桌饭菜。”

两人被安排坐在四方桌的下位，一壮实的老者自坐上位，正是此寨村长。村长笑眯眯的看着两人说道，“来，整。莫客气，没得啥子好东西吃，随便捻嘛。”他又转头吩咐身后的女人，“木起咋子，跟客把酒整起噻。”女人给凌雾孙一一分别倒了酒，却偏偏不给村长倒。“个瓜婆娘，清不到嗦，老子等哈弄到你。”村长笑骂道，随即拿起酒坛给自己添满。“来，整一个。我们的规矩，客不放杯子主人家不喝，你们先请。”凌雾见村长示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村长见凌雾满饮，哈哈大笑。大呼“豪气，硬是要的。”

“一一，酒有问题。可惜这土著万万想不到我蓬莱人自小百毒不侵，打错了如意算盘。”凌雾把玩着酒杯，侧身对孙一一笑道。孙一一闻言端杯，以袖遮面，酒尽入喉。凌雾瞪大眼睛不明所以。“哈哈哈哈，好，好。”村长见两人都一饮而尽，大笑道，“你两个娃儿都要的，特别是这个女娃儿，喝酒还得行。”说罢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顿普通的便饭不一会便吃完了。

凌雾垂头丧气的在前方开路，此时的他很失落，十分失落。原本是要给孙一一当导游的，没想到刚到南疆不久就让孙一一给他上了两课。“怎么？人上人喝不惯这南疆的劣酒？”特别是孙一一还这样嘲讽他。“一一啊，那酒确实有问题，我以我尝百毒的身体发誓。穷山僻壤出恶民啊，不可不防。”凌雾还不甘心。“南疆这偏远之地有酒给你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只能说人与人的身体素质是不一样的。莫以蓬莱人之心度南疆人之腹。”孙一一用嫌弃的眼神鄙视道。“不带开地图炮的啊。”

又在大山中不知转了多久，总算是要到了。一路上不知杀了多少毒虫猛兽，踩了多少陷阱泥潭。孙一一看着远处道，“按村长所指，圣地就在前方不到十里处，加快脚步。”“等会儿，”凌雾却停下脚步，“一一你累了吧，且在此歇息片刻，我去去就来。”孙一一看着他，娥眉微蹙，“何事？”凌雾不好意思的笑笑，答道，“一些不方便的方便之事。”孙一一闭眼长叹一声，席地而坐不再多言。

凌雾捂着肚子走了一段距离，转头不见孙一一。忽直起身来飞奔向西。果然，铃声越来越近了。越往前声音越是清晰，悦耳的铃铛声让凌雾断定佩戴者必有天人之姿。“嘿嘿，没想到我听力也是一绝吧。作为全天下小妹妹的暖心大哥，碰到她们有危险当然要拔刀相助。”他已经自动给别人脑补了一出戏了。

“叮铃叮铃”。系在发带上的铃铛作为发饰正发出脆生生的响声。少女身穿姜黄色无袖短褂，矫健丰实的小蛮腰不见一点赘肉，下身只到大腿处的短裤丝毫不遮少女的灵动。头发随意的披在背后，只在末尾用发带扎起。她辗转腾挪穿行在林中，正和一只大蜘蛛打得火热。随着跳上跳下，发带上的铃铛也叮叮当当的好不热闹，正是这动静引来了凌雾。

话说回来，凌雾一路寻着铃铛声找到这里。入眼便是一只凶恶的大蜘蛛正在攻击那柔弱的少女。他怒从心起，大叫道，“孽畜！还不住手，凌雾来也！看剑！”蜘蛛又听不懂，他这一嗓子没把蜘蛛吓到却把那少女吓一跳，只停下来站在原地呆呆的看向凌雾。

那大蜘蛛见少女忽然不动了正是好机会，八只脚一齐迈动，直接到少女身后。眼看那巨大螯肢就要咬断少女秀颀的脖子。凌雾仿佛看到了那青春灵动的少女头颅高高飞起，眼中流露出的不情愿仿佛在质问他为何不救她。“啊！”凌雾目眦欲裂，狠狠地把手中斩生剑掷向蜘蛛，并大喊道，“跑啊！愣着等死吗！”

少女看着突然发病还向她掷剑的奇怪男人莫名其妙。她转身两手擒住蜘蛛口器，翻身跃到它头上，抡起两个小拳头就是一顿猛锤，把硕大的蜘蛛头直接锤成了饺子馅。她拾起插在地上的斩生剑，指着凌雾问道，“狗日滴偷袭我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