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雪 第八章：何当共剪西窗烛

怀齐将她脸上的脂粉擦去，不由得也觉得这女娃娃虽然有些单薄，但是眼如明星，脂如凝脂，不施粉黛也自成风流。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小雪。”

怀齐有些惋惜:“可惜了这名字配不上你。”

小雪只能低头不语。怀齐看着她说道:“想来言玉那个冰山也不会对你怜香惜玉，不若我将你要了来，从今进了王府，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小雪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不要！不要！……”

却不料从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他说道:“燕王殿下的好意，我东府心领了，只是我东府的人，可不是殿下想要带走就可以带走的。”

小雪转过头就看到了带着一身寒气的公子和在他身后的书远，刚刚正是书远说了那番话。

听见这话怀齐却并不生气，而是对公子说道。言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看看你东府的人，你是怎么管教你的保镖的？可怜我堂堂一个王爷，在你东府，居然被你的保镖训斥。”

公子却淡然地向他行了一礼:“参见燕王殿下。”

燕王露出一副嫌弃的眼光，他说道：“行了，行了。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南去巡查已经半年了。紧赶慢赶在新年之前回到了京城，这几日在皇宫里连开三天大宴，一群老臣拉着我跟我寒暄，你也知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个，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宫里逃出来，到你这儿来。给你拜年。”

“你呀，好不容易可以结交大臣，你却毫不在意。”

“我志不在朝堂，在湖野。结交他们做什么。我又不是我大哥。”

他们聊着天，虽然公子依然冷着一张脸，可是明显话变多了些。想来他们好友多日不见，有说不完的话。

于是小雪拉着书远就出来了。

“书远，书远，宫里好玩吗？里面什么样子的？”

“你问这些做什么，莫不是你也与其他女子一样也想进宫去？”

“瞎说，我才不想，我要一直侍奉公子，我只是好奇，宫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里面不好玩，规矩甚多！”

“听说宫里住着三千美人，当真是这样吗？”

“小孩子别问这些！”

小雪没忍住，去打书远，书远却一把捉住小雪的手腕子，神情也变得正经:“别闹，听我的，那里真的不是一个好地方。”

燕王怀齐临走的时候，还朝着小雪机灵的眨了几下眼睛。

次日一早，小雪就赶紧洗漱一下，穿了好看的衣裙，但是今天没有化妆，就跑去给公子行礼:“小雪给公子行礼，祝公子生辰快乐！”

正巧书远也在房中，就笑话她说道:“今日可是你第一个来给公子喜贺生辰的。”

小雪听了也觉得很高兴，这样公子就知道她有多关心他了:“公子！公子！我给公子准备了生辰礼物！”

公子温柔的说道：“是什么？”

小雪从袖中拿出一个木盒捧给公子。公子打开一看，是一支竹簪。小雪说道:“公子爱竹，公子的发簪也都是玉簪，我想着公子必不想要一些黄白之物，所以我亲手做了这竹簪，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公子看了好久手中的竹簪，轻轻一笑:“我很喜欢。”

小雪心里抑制不住的开心，只要公子喜欢，哪怕满手的伤痕，小雪觉得也值了。

入夜之后，刘叔筹备了一个小宴来给公子庆贺生辰，并没有请一些其他的人，就只有东府的一些仆役。

下人们齐齐向公子跪拜，并且祝他生辰快乐，公子给众人分派了一些红包，刘叔就让大家下去吃酒去了。

余下的人不过是书远，刘叔以及小雪而已。

小雪这时却是无比的紧张，她想向公子说，她为他准备了一支舞，可是她现在心里忐忑到说不出这些话来。

若是公子不喜欢这只舞，该怎么是好？若是她在跳的时候出了差错，又该怎么是好？这是舞是她自己结合所学的剑法，自己汇编而成，说到底小雪并没有学过舞，也没有请人教过，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跳。若是跳的不如公子的意，不仅不让公子喜欢，还会让他难堪。

她正愁的时候，公子却温柔的看向她，看出了她现在与平日不同:“小雪，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小雪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为公子准备了一个惊喜，公子想要看吗？”

公子点了点头，小雪对公子说:“那公子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去准备。”

于是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舞衣，以及跟书远学剑时用的剑，她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心还仍然在忐忑，她只能怀着紧张的心情，走到公子的视野里。

只见小雪穿着一袭草绿色的裙子，手里拿着没有开过刃的剑，看到公子温柔的目光时，她突然就定下心来。公子这么温柔，又对她很好，就算跳的不好也没有关系，只是让他看到而已，让他看到自己为他准备了这个舞。

她游走起来，舞动起来，时而像婉转的蝴蝶，时而又像是被雨打下来的竹叶，时而婉转时而锋利，虽然没有多么高深的舞步和身姿，可看得出来，小雪已经极尽全力，一舞毕，小雪早已是大汗淋漓。

她站在公子的面前，有些期待的问他:“公子，你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