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第二十七章 对谢景宁的审判会（上）

穆承泽在凛州同程聿处理了许多要紧事，可他毕竟离开宫中多日，虽佟焉国都是派人将关乎大事的奏折快马送到他手里批阅，但依旧耗费多时才能到凛州。再加之，太娘娘在宫中闹出的花样越来越多，竟擅自做主让傅箬旻住进了松竹馆的旁屋，就是光明正大的住在了穆承泽身边。穆承泽知道太娘娘是在比自己就范，他也没辙，就只好作罢。

小陈子一早就备好了马车，穆承泽突然说要回宫，他天还没亮就起身打点。穆承泽是一夜未眠，回宫要面对的是朝堂的细碎事和太娘娘这几日玩出的花样。想着他开始头疼，便道：“小陈子，替左相送奏折的人可还在，朕要见他。”

“给左相大人送奏折的是他身旁的副使，现下在府上的后门候着，奴才这就把他带过来。”小陈子道。

不一会儿，小陈子将人带到了。副使道：“参见皇上，皇上尊安。”

“免礼。”穆承泽掀开帷裳道：“近日宫中可有什么异动，你是左相身边的人朕是信得过你的，如实说。”

副使应道：“太娘娘除了将傅家的姑娘安排进松竹馆，并无其他动向。”

“朕知道了，有一事需要你去替朕给左相传个话。”穆承泽招手道：“侧耳过来。”

交代完便让其退下了，小陈子疑惑道：“皇上您明明还想问其他事，为何又不问了。”

穆承泽笑道：“你，跟你师父一样，是个人精。”随后又道：“傅箬旻住进松竹馆的事朕知道，母后若喜欢让她住进去，朕便让给她就是，没那么多麻烦。只不过，母后还是对立后一事抓住死死不放。”

“皇上是想知道太娘娘有无对这件事动手脚。”小陈子低声道：“您无需担心，师父已将皇后宝册和凤印，还有皇上的密旨一同置于暗匣内亲自看管。”

“你师父一向谨慎。”穆承泽闭眼小憩道：“但朕还是要尽快回宫，将局势握在自己手里才好。”

太娘娘想将后宫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顺势可以听到朝堂上的动向。这才抓住立后一事，想要夺得先机。他也是不得已，这些时日他早已将皇后的人选定了下来，即便是他心中再不舍，也要为了眼下谋划。

万寿宫内，太娘娘正把端详着案上的琉璃盏。那是傅家进贡的，所以她格外喜爱。傅箬旻已被她安进松竹馆，现在满宫皆知傅箬旻是皇上的女人。都说是太娘娘为皇上分忧选出来的贤良淑德的女子，还得了个慈母的名头摆着。

“太娘娘，皇上要回宫了。”钱德江道。

“皇帝这是急了。”太娘娘不紧不慢道：“回来也无妨，傅家姑娘只差个册封就完全是后宫的女人了。”

钱德江道：“若是能成事儿，也不白费太娘娘您对傅姑娘的栽培。”

“哀家已是尽了全力在帮她，也是顺道成全自己。”太娘娘叹气道。

钱德江忽然道：“左相大人的女儿，来年开春与探秀选上的新人一同进宫。”

“不是说，要静养一年的吗，为何提前了。”太娘娘放下手中的琉璃盏，定了定神道。

“咱们手底下的人回话说，是左相大人旁边的副使快马去给皇上送奏折，等到回来都时候咱们的人就得了信儿，说皇上命佟四姑娘来年开春就入宫。”钱德江道。

太娘娘眼神盯着一处若有所思，随后道：“皇帝是要保住左相，以免哀家对其不利，真是思虑周全。可，哀家也不能落了后。”

卞和佟府老宅内，佟君瑶坐在一旁抹眼泪，打算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十佳演技。

“谢姑娘，咱们两家原本就是世交，别说有仇了，连个磕碰都没有。你是没有理由这样诬陷我家姑娘清白的呀，这若不是有那小厮作证，我们找谁分说去？”佟老太太得知此事已是没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让魏姑姑来道出自己的意思。

佟君瑶干流眼泪，一声不吭。毕竟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还没到她出场的时候。她要等的是谢家来人，谢景宁身边只有一个姑子有什么用，被魏姑姑两句话就吓得动都不敢动了。

“我看啊，曹姑姑在此也做不了什么主。我已遣人去京州请谢大人了，想是明日就到了。”佟老太太饮了口参汤，缓口气道：“谢姑娘也不必在这儿了，明日等谢大人到了，我们自有分说。”

谢景宁自知事情败露，还理亏，就被曹姑姑搀扶着走了。二人走后，佟君瑶将眼泪擦去，跑到佟老太太跟前行了个礼道：“让祖母操心了，还卧了榻。”

佟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叹口气道：“你啊，这么大的事也不同我商议一番，自己就擅自做主了。”

“我要是同祖母商议，就当不成这个诱饵了。以祖母的做法必定会让人去问出谢姑娘的行踪，而后去跟段公子解释清，事情便了了。”佟君瑶挎着佟老太太的胳膊道：“饮绿宴落水的事，祖母心中也一直存有疑虑。我前日让秋蝉寻人问了，谢姑娘在当日与我发生口角，又将我推下水。”

佟老太太一皱眉道：“有这种事？你接着说。”

“我知晓此事后，苦于找不到人证，而将我从水中救出的淮安王，眼下我并不好叨扰。所以便开始嘱咐两个姑子盯着谢姑娘。谁知就发现了猫腻，我让其中一个姑子拿着一本假账本。”佟君瑶一伸手，秋蝉递过来一本账本道：“把每日谢姑娘说的话，干了什么一一记录下来。”

佟老太太翻看着上面的记录，都是谢景宁平日对佟君瑶的不满，更是说漏了嘴，提到了饮绿宴的事，露出了马脚。佟老太太沉了口气道：“明日谢家来人是要同他们好好分说分说。”

“祖母，这是并非是我不顾及两家情面。而是想到以后进了宫，这样的人不仅会威胁到我的性命，还会波及到全家人的安危。”佟君瑶可是把戏做足了，也不能进了宫倒在这种人手里。

“你父亲和谢大人私交甚密，更是牵扯到朝堂上的事，还是要同你父亲讲的。我亲自给他写信，说明缘由，你尽管处理眼下的事。”佟老太太可看不得自己孙女受委屈，只要她能护着，绝对给自己孙女鸣不平。

程聿在凛州府内依旧是让军务缠身，偶尔小憩一下都是难得的。在屋内走动时瞧见装着团扇的匣子，便将团扇取出端详了一阵。却不知黄军师在外看着，脸上的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