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 Chapter 4

苏念念就这么远远望着，哪怕是背影，也喜欢。

她来到语文阅读区，找语文教材，可她所有的余光都是他。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喜欢他。

苏念念还没忘今天到底来干什么，只是在找书的同时，一直是不是抬头看一眼沈郁。

她的目标比较明确，都是五三，新华进的也比较多，很快她就拿完了，站在一个架子后，偷偷看他。

沈郁挑挑拣拣，最后选了几本奥数，突然，指尖划过一本高一数学全解，沈郁皱皱眉，思绪挣扎了半天，终归还是在离去时拿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看见这本书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苏念念，或许是这几天她在他面前出现的比较频繁吧。

别开眼，他下楼结账。

苏念念急忙追了上去，下楼梯时她跟在他后面，慢慢走着，怕发出声音大，引来他回头。

沈郁先一步把书放在收银台上，苏念念后一步就站在他身后。

她尽量表现的自然，把手中七八本书放在收银台边上，随后低着头看脚尖，不敢抬头。

沈郁瞥了眼她，忽的伸手将她的书往里面推了推。

“多少钱？”

“一共是两百二十，今天打折，算您两百整好了。”

沈郁说完从口袋将钱掏出。

他走到另一头，收营员已经把书打包好了。

沈郁拎起书，转身走出去。

“你好，一百七十五。”

“给你。”苏念念急忙道，她想追出去看看他走到哪儿了。

“好的。”

付完款，苏念念急匆匆走出去，可一推开门，哪还有沈郁的影子。

苏念念的眼里泛出点点失望，此时已经6点，意味着她已经在书店带了一小时。

天还没黑。

只是无风。

寂落涌上心头。

“叮叮叮。”

苏念念划开手机，是自家老妈。

她划开接通：“妈。”

“念念，妈在世纪华庭，你赶快过来吧，都到了饭点了，刚才妮妮应该跟你说了吧。”

“说了，我马上来。”

“好，路上小心。”

“知道了。”

天边的落日余晖还没有完全消散，只剩下一点橘红在边缘点缀。

苏念念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正准备收回去，她顿了顿。

点开微信朋友圈，她开始编辑：努力学习啦！发之前，苏念念又把书给捣腾出来，秒拍了几张。

快要发的时候，苏念念选择把其他人都屏蔽掉，单独只保留了沈郁的，这里面，自然都是私念。

“叮咚，已发布成功。”

苏念念找到地图，输入世纪华庭，将手机架在自行车前的架子上，开始出发。

很近，不过五分钟就到了，小区前是一个巨大的喷水池，刚好一旁有一棵大榕树，苏念念一个急转，停在了树下。

但进门的时候卡住了，保安可能去吃饭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在看，只有一扇孤独的大门，可是要刷卡。

苏念念只能干着急，进又进不去。

这天边最后一抹橘色已经消失，淡黑的云将要代替它。

这等待的几分钟里，四周无人，很是寂静。

苏念念越发没有耐心了，她靠在一旁的墙上，点开手机打算呼叫苏清。

“你怎么在这？”

沈郁刚刚去超市买了一点零食，刚想着要进门，就看见苏念念倚在一边的墙上，脚心一下一下点着地，显得极其没有耐心。

这已经是在一天之内看见她第二次了，沈郁都觉得这已经不是巧合了，这怕不是她蓄谋已久吧。

苏念念正要拨键盘的手停顿住了，对于沈郁的声音她十分熟悉了，下意识她就抬头看了他。

男孩眉头还是紧紧皱着，一旁的路灯已经亮起来，打在他的脸上，磨平了所有冷冽，他生硬的下颌角显得十分柔和。

平日里的沈郁像个少年老成的小大人，带着一股子不符合年纪的阴郁，虽然有着姣好的皮囊，可还是遮不住他浑身冷淡。

苏念念也说不清当时为什么第一眼见他就再也沉沦不出，可无论多少眼，依然会被他所吸引。

他的帅气是与众不同的，浑身都充斥着冷漠，眉目浓烈，却掩不了自内而外的凉薄。

他很沉稳。

像是那种不为任何事所动，只看自己眼前的人。

苏念念真想看看他动情发疯的样子。

此时，温柔的光下，连这个平日里冷漠的人也显得那么温柔。

苏念念觉得，这场景她可以记一辈子，只为他。

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苏念念指指门：“我来这做客，可是进不去。”

沈郁眯眼看了她，点了点头。转而低下头看鞋面，脸上再无什么其他表情。

“嗯”他轻轻答道，走向大门，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的感应钥匙。瞬间，门“滴”了一声，开了。

沈郁推门而入，等他一脚踏进门后才转过身来，冷淡的道：“不是要进来吗？”

“来了。”

苏念念赶紧进去，沈郁等她整个人进来后才松开手。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沈郁已经迈开步子向前走了。

苏念念紧追了上去，奈何男孩步子大，往前已走了十来步，她只得小跑上去。

“把我的刘海都给吹乱了。”苏念念小声嘀咕着，终于追到沈郁旁边了。

“还是得谢谢你啊，但是这里挺大的，我第一次来，有点不知道路，那个，沈郁，你知不知道3栋在哪儿啊？”

沈郁停下步伐，眼角的余光看向她，一旁的少女刘海凌乱，她以手代梳捋了捋，干净而又热烈的目光看向他。

沈郁不知怎么了，那种不受掌控的念头又窜了起来，本想拒绝，可话已经不受大脑控制先一步脱口而出：“跟着。”

苏念念欢喜极了，她弯弯唇，刚要张口，哪知面前的男孩又道：“不用谢了。”

“哦，还是得再谢谢一次了。”苏念念笑嘻嘻道，两颗虎牙露了出来。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沈郁从中看到了他的倒影，她眼角下的泪痣越发迷人。

目光下至，一双可爱的酒窝跃入眼帘，路灯的光还在持续照着，女孩的脸开始在暖色调中显得越发迷蒙，染上了烟火色。

她的唇是心型的，上薄下后，只是怎么这么红，像是要把他给吸进去了。

从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女生，只一秒，沈郁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回，但他知道，刚刚那一瞬，他已失了分寸。

没说任何话，他提步就走。

只是这步子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他自己却压根没注意。

“你干嘛又走了，哎，等等我啊。”

沈郁一顿，脚下步子慢了下来。

穿过一个小型喷泉水池，沈郁在一栋楼停下，回望她目光深深：“这就是三栋。”他也住在三栋。

这次不用感应钥匙，用密码。沈郁把零食和书放在地上，朝墙上一个密码机按了几个数字。

“咔哒。”

沈郁先进，他扶着门，这次不用他说，苏念念已经自觉跑进来。

按了电梯，见沈郁还在原地，她有些疑惑：“沈郁，你不走吗？”

电梯直达一楼，苏念念直接进去，沈郁也进来，他抬手按下13，目视前方：“我家也在三栋。”

巧，真是太巧了。这下换苏念念盯着脚尖了，她心里的高兴说不出来，只好传到嘴角处。

“你去哪楼？”见她迟迟不按楼层，沈郁忍不住问出来。

苏念念看着他的侧脸，把心里话说出来：“呵呵，太巧了，我也去13楼啦。”

不争气的肚子此时却刚好“咕咕咕”叫起来。

电梯里十分安静，这声音似乎有扩音器加持，显得无比巨大。

苏念念一下子脸红，尴尬的恨不得找个裂缝钻进去。

这下好了，在沈郁面前出丑了吧。

她忍不住可怜兮兮为自己辩解道：“我今天中午吃的很少，现在有点饿了。”

“很饿？”，沈郁挑眉，偏头，刚刚那声音挺大的。

“没有没有。”苏念念拒绝承认，如果现在还有第三个人在场，她一定会立刻就指证是别人，偏偏今天再没别人出现，这种尴尬事她也不想啊。

但是不争气的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咕”起来。

这肚子专门来拆台的吧。

苏念念倒吸一口气，收起了肚子，拿手对准肚子，不满的控诉：“是它不听话，我真没饿，我发誓。”

昧着良心举手吧，苏念念表面不显，肚里却一堆口水来袭。

沈郁却笑了，面前的姑娘只有到他腰的位置，明明一副快要饿死了的样子，却嘴硬说不饿，刚说完就打脸，还发誓，看来，她的誓一点也不准。

斜眼瞟了苏念念，她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还强撑着，真是死鸭子嘴硬。

因此，他不觉有点好笑，真是小孩姿态。

苏念念却不满，她控诉道：“你干嘛要笑？”是笑我刚才肚子“咕咕”叫的丑样子吗？

可后面那句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心里忽然笼上一阵伤感。

但电梯门忽的打开，13楼到了。

沈郁走出，苏念念也不得不走出。

可沈郁却将整个零食袋提到她面前，他好看的眼闪着：“饿了就吃一点零食吧，现在时间也挺晚的，饿了很正常，嗯？”

他最后一个“嗯”颇有些哄人的意味。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低低的，略有些沙哑，却干净，像是沙漠里的清泉。

苏念念瞬间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就算是笑她也不重要了，让她在这声音中沉溺吧。

“拿吧。”见她还是不为所动，沈郁从里面拿了面包递到她手上，他好听的声音又传到她耳里：“刚刚笑是因为你都说了你不饿，可声音出卖了你，没别的，我并没有因为别的笑你，真的，苏念念。”

“哦。”苏念念有些呆滞，她觉得自己所有竖立起来的毛瞬间就被他一句话给薅平了。

听到她的名字时，苏念念感觉她瞬间从地狱到了仙境，真的，所有一切都可以不用计较了，他，沈郁刚刚叫我名字了。

内心汹涌澎湃，表面什么都不显。

只有心跳出卖了她。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这么热烈，这么生动，可以因为一个名字而欣喜半天。

谁叫这是他呢？年少时期的爱单纯，苏念念就只是在青春懵懂的时候喜欢了一个男生而已。

仅此而已，偷偷的，这一切，都无人知晓。

我因你下地狱，又因你上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