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两天,回来之后他们正在吃饭,吃的不亦乐乎,回头看到我的表情就像看到了鬼。
还是年先生头一个喊道:“当家的,你可算回来啦!”
所以说,不要以为自己有多重要,缺了你别人就会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他们吃的可香了。
我昨天的英勇献身大概是有用的吧,至少感受到了他们态度的变化。至于亲近一点的那几位,都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没看到陈泉和六爷。
年先生说陈泉这两天吃不下饭,六爷陪着她。
还是挡箭牌对我好。
我让唐大厨给我盛了碗饭,一碗汤,一盘小菜,一个人吃了起来,年先生凑了过来,低声道:“你怎么回事,我等了好几个时辰你都没发信号,我偷偷绕上船才知道你被绑架了,你安排的?”
我放下筷子,回屋才告诉他前因后果,他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我说错了,你的好运气还是有一点的。”他又来了一句,“不过,千灯楼的叛徒倒是出乎意料的多啊。”
我道:“对啊,咱们船上就有一个。”
年先生刚出去,宝宝就提着药箱来给我换药,我问她这两天船上有没有什么古怪。
宝宝:“泉姐姐想偷偷跟你一起去,说怕你受欺负,结果被洛老板拦下来了,算不算古怪?“
我:“洛老板也是怕她受伤,不算古怪。”
宝宝:“灯笼旗昨天被取下来以后,不知被谁挂在了洛老板门口,这算不算古怪?”
我:“谁挂的?”
宝宝:“就是不知道是谁挂的,我才觉得古怪嘛。”她翻了个白眼。
的确古怪。
我:“你去照顾你泉姐姐吧,我有点事。”
我一瘸一拐的去找洛老板,发现那灯笼旗已经被划成了稀巴烂。
“洛老板,心情不好?”我敲了门进去以后看到的分明是一张阴郁的脸,但她抬头的一刻马上阳光明媚。
表情管理满分。
“刚听说当家的回来了,正想去看你,没想到你先过来了。”她起身扶我坐下。
我说:“旁人叫我当家的倒也罢了,洛老板就不必见外了,您才是我的老板。”
“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说实话——”洛老板呷了口茶,道,“抓你的人和千灯楼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知道和千灯楼有关系?”我装傻。
她说,“前脚我刚把灯笼旗给取下来,后脚她就杀了过来,傻子都看得出她是千灯楼的人。”
临走前,浮蚁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泄露她千灯楼杀手的身份,我答应了。
“她来这儿的确是因为灯笼旗,但她却不是千灯楼的人,反而是他们的仇人。这才把我当成了千灯楼的人,抓过去狠狠出了口气。”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为什么她没有杀了你?”
“这个您就得问她了。”我憨笑。
她就这样盯着我,过了片刻才把目光挪开,说道:“看到门口的旗了吗?”
“看到了,是面破旗,破的不能再破了。”
“千灯楼的旗。”
“看得出,你很讨厌千灯楼。”
“知道为什么吗?”
“您没说过,所以我不知道。”
“因为他们害人,不但要害被下单的人,还要害那些无辜的杀手。”她此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但一定是些不愉快的回忆,因为她的拳头都攥了起来。
“无辜……的杀手?”我像是听了一个笑话。
“你觉得杀手都是血债累累,跟无辜扯不上半点关系,是吗?”她愠道。
“虽然我相信成为杀手是因为有苦衷,但我并不觉得靠杀人赚钱的人很无辜。”
“随你怎么想。”她放弃跟我讨论这个话题,又说,“你知道从千灯楼金盆洗手有多难吗?”
“有多难?”
“要想彻底离开千灯楼,就得杀死三个最亲近的人。血肉至亲。”她说完话,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你杀了?”这是一句废话,因为她已经退出了,我又问了一句,“你杀了谁?”
“我杀了我奶奶,我弟弟,可是我凑不够第三个人,所以我杀的第三个人是我堂妹。”洛老板的语气很冷静,出奇的冷静,“她再过一个月就要成亲了,而我杀了她。”
真是个恐怖的女人。
“他们以为定下这种魔鬼一样的规矩,就能让我们心甘情愿的做杀人机器,可他们没想到世上还会有我这样的疯子。”她现在的样子有点不太对劲,不像平时那副和气生财招财进宝的样子。
“你为什么非要金盆洗手不可?甚至不惜杀死亲人?”她一定在等我问这句。
“因为我发现了千灯楼的秘密,一个震惊江湖的秘密。”她说出这句话,我就知道我该走了。
我最讨厌别人说什么秘密不秘密,更讨厌别人逼着我听秘密。
所以我压根懒得听她继续说,起身要走。
“你要走?”她果然很意外。
“对,我要走,我再不走,就得少活几十年。”虽然我现在活着比死了还难受,但是我还得活着。
“好,你滚吧,当我看错你了!”她撵我出来以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于是我哼着歌回了自己房间,哼着歌脱了鞋袜,哼着歌钻进被窝。
“一、二、三、四……”我在心里默数。
一把冰冷的剑挑开我温暖的被子,稳稳地架在我脖子上,说:“你还真是会吊人胃口。”
是个女子的声音,吐字很干练,想必是个帅气的女人。
千灯楼的金牌杀手难不成都是女的?
“一千三百三十八。”我没有转头看,说道,“我等了这么久你才过来,你也很会吊人胃口。”
“浮蚁告诉你我的身份了?”她问。
“你放心,她没有。”我说,“她只是暗示我,你没有弄死我,不是因为你办不到,而是因为你宅心仁厚。”
“胡说,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我猜她抿嘴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我不知道啊。”
她的剑轻轻一按,在我脖子上留下一道口子,准确的说,是第二道口子。
她说:“我不喜欢说笑,更不喜欢有人跟我装傻。”
好吧,我怕了还不行?
“你想让我把洛老板收集的证据拿给你?”我说。
“是。”
“我为什么帮你?”
“因为,她挡了我的路,也挡了你的路。”
“她挡你的路是因为你需要拿证据回去复命,为什么说她挡了我的路?”
“只要她还活着,那些人就不会臣服于你,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你观察我这么久,哪里看出我像个狠人?”我有点委屈。
“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多大吗?”
“三岁?”
“十三岁。”
“哦。”
“所以你比我还要狠,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才九岁。”
我沉默了,而她还在等我说话。
“我戳到你痛处了?”她说。
“没有。”我说,“我不知道这些流言你是从何处听来,但是我想澄清一下:不是九岁,是八岁,当时还差一天过生辰。”
我用手指把她的剑从我脖子上移开,道:“我会帮你的,但不是现在。”
“好,我信你。”
虽然没听到她的脚步声,但我知道她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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