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狐狸列传 第六回岳州乱战（五）

“你怎么不吃？”菜上来，乞丐是囫囵开吃，见荀灵儿歪着头，看着窗外，便问：“怎么，这么讨厌我，看不都想看我？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荀灵儿自是觉得他烦，不想理他，女人的心思，心烦起来，也不想吃饭。

“嗯！自己找我，又不理人家，真是。”乞丐撕下羊腿，却是摆在一旁，而后将那羊胸背脊之肉撕下，也与羊腿放在一起，自己只从羊脖子上撕下几块肥筋肉来吃。边吃边说道：“我姓林，号坦直！”

荀灵儿心中一震，这不是自己正要杀的人，转头问：“果真？”可心中狐疑，紫衣阁要杀的人虽不是武林中人，大多也是赫赫名人，怎会是一个乞丐。

乞丐瞟着这怪眼看他的姑娘，得意笑道：“瞧你那瞧不起人的眼睛，呵呵。怎么，觉得我是乞丐，身份低微，不配你杀？”

荀灵儿心中更是一惊，这人怎知自己要杀林坦直。

乞丐见她眼中肯定，笑道：“看吧，被我猜中了！”原来他也是用猜的，便笑道：“姑娘，看来你少出江湖，不懂如何伪装自己啊！”说罢，一只手举起，只见一张纸条正被他夹在指尖。

“你......偷人家东西？”

乞丐笑了笑：“因为你够简单啊！你的钱袋子就在腰间，很容易偷啊！”

荀灵儿下意识一摸腰间，发现这钱袋子竟然不翼而飞，心中想，定是这乞丐不知何时顺手牵羊拿了去。便直厉说道：“钱袋子拿来！”

乞丐问道：“你见我拿了？凭何认定是我？”

荀灵儿直道：“这纸条我一直放在钱袋内，钱袋子不见了，纸条却在你手，不是你拿了，是谁拿了？”

乞丐耸了耸肩，说道：“好吧！我拿了就我拿了吧！那你银袋子里有多少银钱呢？”

荀灵儿说道：“哼，就知道是你，里头有三钱碎银十五，五钱花银七八，一两小银十块。”

乞丐抬眼算来，说道：“那也不过十几两，付这饭钱，怕是刚好。”

荀灵儿说道：“拿来！”

乞丐笑道：“拿不拿来，又有何用，不如这样，饭钱我付，就当还这钱袋子吧！不过，我很奇怪，你只有这些银钱，一顿请我吃了，以后你打算咋办呢？看你刚出江湖，吃住都要用银钱。”

荀灵儿气道：“不用你管。”

乞丐笑道：“就是想快些甩开我，对吧！”

乞丐笑了笑，大喊一声小二。小二不情不愿走过来问：“怎么？”

乞丐瞟了眼小二，道：“那个袋子来，我要打包带走！”

“什么？还带走？你个乞丐，真是贪得无厌！”小二嘴里骂咧，但还是在柜台取了个黑袋子，这袋子看来很脏，不似装食物的，小二说道：“喏！这食物袋子是用完了，用这个吧！”

乞丐笑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谢谢了！”一边说，打开那袋子，把之前整理好的羊腿羊肉装进口袋里，装完之后，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看着荀灵儿，问道：“喂，你吃不吃？不吃我全带走！”

荀灵儿越发觉得厌恶，说道：“不吃了！”乞丐是豁然大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端起碟碗是一顿塞，嘴里还喃喃道：“千金小姐，真是.....”

荀灵儿不忿道：“弄完了没有？”

小二也是急不可耐，说道：“快些快些，贵宾楼里坐一乞丐，生意都少了许多，总计十七两，快些走快些走！”

乞丐耸肩而笑，手掌一挥，在桌上一拍，便将先前的几个珠钱拍在桌上：“喏，给你！”

小二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高档酒楼里，人人皆是真金白银付钱，这乞丐竟是用几个铢钱付账，随眼看来，大致一数，也不过几文，和十几两那是差得远了。小二便道：“喂，你这几珠钱，在路边摊喝个几碗茶吃几个馒头还行，差得远了！”

乞丐笑了笑，手又是在桌上一拂，那破烂衣袖中，竟是不停落下珠钱来，转眼就铺满了桌面，而且，堆起有四五寸厚。小二顿时目瞪口呆，荀灵儿一惊，刚刚看这乞丐，行动时明明两袖清风，怎里头竟有如此多的珠钱。

乞丐看着小二，悠悠笑道：“数吧，小弟平常不太讲究，也没将这些珠钱吊好，不过十吊一两，想这满桌，应当是能有百吊的！”

小二还未清醒，乞丐对着荀灵儿笑道：“那我走了！回见！”

荀灵儿还在困厄，犹豫不语。乞丐起身背着袋子，便出了门去。荀灵儿缓过神来，见小二一脸困厄数着钱，乞丐已经走了。困厄于乞丐深藏不漏时，又想起自己来这建宁，先是想回竹屋去看看的，便起身出门。

来到渡头，张老三的说书之声依旧，渡头的船夫依旧悠闲，荀灵儿找到先前问话的船夫，想起船夫说起每日搭载自己的刘满满已经仙去，便与船夫说：“叔叔，劳烦在我去那船夫刘满满的安息之处，我想前去探望一番。”

“叔叔，可否告知这刘满满是如何死的？”

船夫一边撑着竹篙，一边叹气道：“三年前，建宁大侠黄伯文大寿之日被魔教黑鹰帮灭了门！也就是那一夜，原先城里衙门的押衙荀彧也被杀害，第二夜，也不知怎么的，那老刘小屋也起火，我们去救时，已经成了焦炭！”说着，船夫叹气道：“哎，这黄伯文大侠仁义，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黑鹰帮，这黑鹰帮真是作恶多端啊！荀押衙为官时，也是做了不少仁义事，老刘也是勤恳老实。。。。。。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