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狐狸列传 第六回岳州乱战（二）

笨就是笨！笨就要承认！那人继续说道：“女人是比较笨，脑子里面的筋乱七八糟的，成天想七想八，所以练七功来，一事无成！”

荀灵儿一听这话，心中怒火烧起，愤然转过身去，不忿道：“哼！男人又有什么好东西？说的超凡脱俗正义凌然，还不是满腹毒水，一心利欲！什么侠客，个个还不是烧杀抢掠！”

那人又大笑起来，道：“呵！这又怎样，自古这华夏大家皆是男子！不是这些男子创下基业守疆卫土，你们又如何生存！”

荀灵儿不忿道：“那又如何？吴起杀妻，也不过为了权势，太宗一夜灭太子齐王满门，也不过觊觎这大唐皇位，的确，说起来他们是做了许多大事业，那又如何？违逆纲常，违了天道，有什么好下场？太宗还不是终日为噩梦所困！吴起还不是为乱箭所杀？”

那人更是笑得豪迈了，这却令荀灵儿的怒火稍稍减小了些，反而对这个怪人增添了一份好奇。那人笑道：“好好！果然没看错！果然没看错！”

荀灵儿好奇，转过身来，问道：“你怎么这么奇怪！还有......什么没有看错！”

那人笑道：“因为世间人，法无定法，然非法法也！”

荀灵儿不禁愣住，这人说话云山雾罩，她实在是听不懂。

那人见她一脸疑惑，笑道：“不懂？不怕！想练好剑法吗？”

荀灵儿虽对他有些疑惑，但亲眼见他使的一手剑法，不由点头。那人笑道：“那就行了！”说罢，猛地把头巾解了下来，一颗光亮的头展现在荀灵儿眼前，他微微把头地下，顶门几个戒疤显现出来。

原来是个和尚。

荀灵儿心中更是疑惑了，这剑法心诀的大纲分明是道家《道德经》中的文字，一个和尚怎么会这道家的功夫，而且绝不是表面工夫。

那人笑道：“佛法是法，道法是法！可佛道众圣皆是非法法也之人所成，佛法道法，其中要义自然也是非法！”

荀灵儿读过些诗书，觉得这佛家道家经典之中许些文字颇为奇幻吊诡，有些不合世事常理，所以，至今对于佛道她并不太明了。

那人说道：“佛法道法，听来格格不入，但如果你把这二法躯壳隔阂剥除，其中深意，其实大同小异。道生万物，佛心亦生万物，那生万物的，是道还是佛？”

荀灵儿摇头。

那人笑道：“无天无地，可有人？”

荀灵儿道：“如果没有天地，自然是没有人的！”

那人笑道：“那人，不就是天地所造，即是天父地母，那道是何物？佛又是何物？”

荀灵儿无语。

那人笑道：“世人信道信佛，无非心有所求，无论修佛修道，无非想得其中真经，真经万般皆乐，真经万般皆善，仙界无生老病死，彼岸皆是极乐！可若无苦，世人怎知何为乐，无恶，怎知何为善？”

荀灵儿好像听懂了些，也觉得有些道理。

那人笑道：“真经真经，也不过为人所写，既分佛、道，便是有不同所求，真经上说，没有贪嗔痴的人可得真经，可有所求之人写的真经，如何教人无所求？”

“或许是这有所求之人看透了万物规则，想导人无所求吧！”

那人笑道：“既然是有所求的真经，怎让人无所求？可不管佛还是道，这真经其中教义若不是极乐天界，而就是这天地法则，那佛法道法，不就成了一种法？道说无为，以无为之心为人做事，佛说放下，不以物念，岂不是相同？”

荀灵儿心中猛然有些清醒，佛经中的道理和道家所说的道义，的确很是想通。

那人笑道：“道皆是天，天生万物，可唯独人，逆天而为，若是人顺了自然法则，那即是真经，我是和尚，也便是道士，道法自然，也是如来！修道修佛，也不过是修这自然境界，天下万物，皆是只为活，人比万物，多了几分贪嗔痴，抛弃了贪嗔痴的人，方始为天道生人，归了天道，方为真经，何为真经，无法饿了便吃，吃了便睡，该死时死去便是！”

荀灵儿算是听明白了，她心中颇为赞同，但又有疑惑，他说的这些，如何跟这剑法有关？

那人笑道：“这剑法心诀，一招一式，一经一脉都按顺序排的严严实实，出完这一招，便顺势而想出顺下的一招，自然是固执呆板，就像困于牢中之兽，无法冲破牢关自是平常！”

荀灵儿一知半解，问道：“那这剑法，有何要诀？”

那人跃到荀灵儿身前，举起手来，就朝着荀灵儿脸上来，荀灵儿不禁举手要去挡。可那人却停了下来，猛然捧腹豪迈笑道：“这就是要诀！”

荀灵儿更是不懂。

那人笑道：“你为何举手？”

荀灵儿说道：“我以为你要打我！”

那人笑道：“这便是天性，自然而来的天性，而非人性！只有这样，剑法方可！你将剑法心诀放于心中，视周身事物敌人招数而出手，想到哪招用哪招！便是要诀！”

荀灵儿有些疑惑，这样听来好似很有道理，但又似乎没有道理。

那人问道：“这剑谱看了三年，是否每个字都熟记于心？”

荀灵儿点点头。

那人笑道：“那从此刻起，你的心中只想着剑法招式和心诀！”说罢，一道寒光生起，那人长剑便朝着荀灵儿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