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城往东南四百里,是地见险要,高山林立。在徐徐高山绝壁间,一小小县城依着小山谷安宁铺开。
酃县,传说是神农氏的故乡,这里的人便把神农称为圣祖。神农尝百草,时时被人提起,也因为酃显地界各种毒物草药应有尽有,于是在这小小县城里,有一个神秘门派——圣药门。
这圣药们的弟子传说都是女人。
传说是因为圣药门的掌门人是个女人,而所有门人每月月圆之夜都会赤着身子于城西一个毒池中练就百毒不侵之身,所以圣药们不招男人。
但每月会有些不太老实的男人偷偷跑去那毒池便的悬崖躲着,想一睹香景。不过都没好结果,至今都没有活着回来的。
这男人们却也是依旧不怕死,明知去了是基本回不来,但还是有不少中年跃跃欲试,久而久之,这县城里的男人比女人少了一大半。长久了,这家的守寡三年生下儿女,那家的男人被自己婆娘砍死在隔壁婆娘床铺上之事是络绎不绝。
四月中旬,又是月圆之夜将至,酃县的高高石山连绵耸立,松柏蕨草在石缝里求得生息,依山开凿的小道,依着山腰,在悬崖边弯弯而绕,不时悬崖还有些水瀑打在开凿的石路上,将石路冲的异常光滑。
群山之间,有四座石山细长陡立,紧紧合抱着,山顶直插云霄。合抱的四面悬崖正围出一块半里方圆的平地,四面的绝壁上,云端的水顺着绝壁缓缓流下,在平地中央汇出一条小溪来,在合抱的悬崖角落冲出一条小山洞。
这正容一个人进出的山洞,就是这深谷的唯一出口。依着一面悬崖,底部有一个人工凿出来的小山洞,打山洞进去,则是一个石室。这石室整整齐齐,四四方方,约莫五丈平方,一角是一张小石床,一角是一个小石台,石台边放着一张石凳子。进门正面一面墙则是整整齐齐凿出来的石架,架子一共五层,每层十格,每个格子里放着些草药,整个石室溢满了药味。
进门五步,则是一石缸,石缸约莫五尺高,石缸由石块架空着,下头放着柴火,柴火正在微微烧着。石缸之内,正冒着热气,里头灌满了青紫色的药水,药水里,正泡着一个人。
两块石板把这人的脖子楔着,脸似乎被烧掉半边似的,皮肉如柴,十分扭曲,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
这是旷艳红,打醒来时她只觉得全身沁凉麻木,想要动,却觉得脖子有什么东西锁着,再一看,自己仿佛是在汤药之中。
“这是哪儿?谁救了我?这药是为我疗伤的?这石板楔着脖子作甚?”提手去搬,又搬不动。
手笔提出药水面之时,一股裂痛就传上心头,这手臂上全是是疮疤,连半分皮肤都看不出,血水带着药水不时渗出。
看到手臂,旷艳红内心是极度悲伤,这体无完肤模样,活着还有什么希望,不禁泪水溢出,泪水一留下,左脸又是一阵辣痛,眨眼时,只觉得整个左脸十分生硬,摸了摸脸,竟如那木头一般,顿时心如死灰。
想要寻短见,脖子又被楔着,动都不能动。
“怎地?想寻死啊?”猛的,门口站着一个萎缩佝偻的老妇,身穿黑斗篷,微低着头,冷冷站在门口。
见到她时,旷艳红心中一惊,不觉想往后避,自己又被楔在这药缸里,根本无法动弹。便怯怯问:“你......你是谁?”
那老妇冷冷走了进来,手指探了探药水,微微说道:“嗯,这温度刚好!”那手指竟只有根半木筷粗细,而如一根木筷长短,干枯惨白,毫无血色。细细看来,原来那指甲是跟手指一般长短。她干柴一般的声音阴阴地说道:“我是谁不重要,你的这弱弱身躯被烧坏了,我在替你疗伤!”说着,走到石架前,柔柔拿起一些草药来,闻了闻。
“医我?”旷艳红见这人颇具恶相,有些怀疑,但剧痛的双手一放入药中,疼痛感又消失了,看来这药果真有医疗之用。
可这容貌!脸上的疼痛不绝,还有脖子,并未浸入药中的部分提醒着她:哪怕治好了,这容貌怕是毁了。自家身为女子,怎么可以如此丑陋苟活于世?想到此处,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些常人看怪物般鄙夷的目光来,顿时心中悲怆,轻轻啜泣起来。
“哭什么?因为丑?”听到旷艳红哭声,那老妇猛地转过头来,语气中颇有些怨气:“你也看不起丑的?”如是发怒一般,猛地又是几声阴笑:“丑怎么了,如今你也变成丑人了,哪怕你原来多么漂亮!”说着,猛地又如暴虐的冷风一般怒吼:“可你就不活了?你的家人死得多惨啊!你不想为他们报仇吗?你想啊,一个活生生的人,烧作了焦炭!”
泪水划过脸庞之时让脸上愈发疼痛了,那妇人说道:“你若是疼痛,把手沾些药水抹到疼痛处。”说着,悠悠走出了门去,那脚步轻盈无声,恍如影子一般从旷艳红面前一闪而过。
这妇人说的有几分道理,自己自小被哥哥照顾着,如今哥哥死得不明不白,自己怎能不为他报仇雪恨!只是自己拿什么报仇呢?
自己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想到这,旷艳红又不禁低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林浩也浮现在脑海中,他的言语,他的样貌,他与她说笑的场景。想到这,旷艳红又痴痴笑了,没一会儿,她又哭了:林浩喜欢的又不是我!而且,林浩怕是也糟了毒手,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想着想着,门外突然传出一些嘶嘶声,往外看去,旷艳红不禁一头冷汗,一条过山峰正冷冷立在门口不远处!
这蛇怕有两尺粗细,两丈长短,在门口十步外,头抬起三四尺高,气势汹汹,盯着旷艳红。那头如一把打开的扇子,眼睛里发着渗人的光泽,它吐着信,在风中微微摇晃着,好似在思索。
它这是在思索怎么吃我?旷艳红不禁想跑,可石板楔着,怎么动也动不了。她只能瞪着眼,干看着那长蛇的一举一动。那蛇立了许久,而后缓缓往门口而来。
“你不要过来!”旷艳红一看这蛇往门口来,顿时没了分寸。猛想起姐姐说遇见过山峰要一动不动,它就不会咬人,便闭目侧脸,一动不动。
只听得那蛇的声音越来越近,到了跟前!旷艳红不禁头皮冰凉,她屏住呼吸,闭眼想着:希望它以为我是石头!可猛地,一道冰凉的事物划过脸蛋,旷艳红心底慌乱一冲头顶,便晕了过去。
醒来时,旷艳红一惊,只见这过山峰直直死在了地上!这让她一头雾水!还未定神,又见一道昏影。
一只狐狸!这狐狸不大,嘴鼻很尖,身上淡土色的毛很长,看起来毛茸茸的,这毛好似梳理过一般顺滑,尾巴长长,直直往后伸着。这狐狸嘴巴凶凶张着,里头锋利细小的牙齿冷冷露出来,不时发这些“呲呲”之声,凶凶看着躺在地上的过山峰,立了许久,好似知道这蛇已经死去,从门口一下跃上蛇头,一阵撕咬起来。
顿时是血肉横飞,旷艳红那敢去看,只得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在一阵撕咬咀嚼声停下之后,旷艳红睁开眼睛,不惊心中一奇,那长蛇竟然被吃的一干二净,连半点血痕都没留下,好似这长蛇从未来过。而那狐狸已经不见了身影。
想不到这小小狐狸竟能吃下这么大一条蛇!旷艳红心想之时,忽然被一声“咦咦”的叫声惊住,这叫声就在耳边!
这声音听来好似一个刚出生啼哭的孩儿,又有些撒娇之感。
旷艳红冷汗不由流了下来,怯怯侧头,只见得狐狸正站在石缸壁上看着自己。
这狐狸摇着尾巴,原本凶恶的面相变得如个孩儿似的,眼中好似嬉笑,十分可爱,它把鼻子轻轻揉了揉旷艳红的鼻子,微微狐狸臭味让旷艳红有些不适,但又被这狐狸的可爱所打动。
它好似没有恶意。这狐狸舌尖又在旷艳红的耳旁动着,旷艳红不禁地笑了起来:“哈哈!”
那狐狸移开嘴,猛地从嘴里吐出一坨深紫色黏糊糊的东西来,用嘴巴叼起,送到旷艳红的嘴边,眼睛期待地看着旷艳红。
“你让我吃?”旷艳红不禁被这发着腥臭味的东西弄得有些犯恶心,但那狐狸好似能听懂人话,竟点了点头,又把嘴送了过来。
“咦,不吃!”
那狐狸眼中猛地露出一些怒色,把那坨东西放在了石缸壁上,静静走到旷艳红的耳旁。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吃!我吃!我错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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