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传 第二六章李如松进京2

辽东，旅馆。晚上。

李家母子进店住宿。李母：劳泛一天，也够累了。饭后早点休息。

李如柏：娘，最近几天，比较运气，没有遇到剪径的蟊贼。

李大娘：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小偷小摸也就罢了。敢明目张胆，打家劫舍的，那就不是蟊贼了，那就是强盗！以后叫你爹啊，不要老盯着土蛮啊，俺答啊，王杲啊，也要盯着点那些剪径的强盗。老百姓都不敢出门了，那还是一个正常的大明吗？那就是一个将要灭亡的大明。

李如松走过来：娘说的对。古人云，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说的就是安定平和，我们期望的生活。

李大娘仰望长空，喟然长叹：好期望那样的生活啊。看到我大明辽东满目疮痍，你爹任重道远那！

李如松抓住母亲的手，安慰道：娘，事在人为。做事也不能一蹴而就。等爹主政辽东以后，他才能从容不迫，把那些各个桀骜不驯的部落收拾了，把那些剪径的强盗打发了，辽东，不就是您想象的那样的辽东了吗？

李大娘：但愿遥期不远啊。辽东的人民，都在盼着哪！

李如松：娘，快了！

夜深，灯灭。一家八口人，安然入睡。

几个黑影闪过，挥刀砍死了旅馆老板。盗贼李五来到李如松房外，用口水润湿了窗户纸，把手指轻轻的一抵，抠出了一个小洞。往里看看，里面漆黑一片。拿起点燃的蒙药，塞进洞口，烟雾缭绕，迷倒了李家母子。

盗匪张开：老大，老大，得手了！几个娃子都被熏得闷死了。

盗匪李五：好好好，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花钱消灾，一了百了。偏偏把钱看得那么重！小的们，把他们都给我绑了！

几个喽啰得意忘形：是！

李家母子被绑在柱子上。身边的钱物也被翻找出来。

盗匪李梦：老大，这娘们使诈，翻出二百余两白银。

盗匪李五：这帮有钱人，就是爱财不要命。看到没，宁死，也不肯把钱交出来。

盗匪张开：老大，人怎么办？

盗匪李五：砍了！喂狗。

盗匪张开：老大，不如把这丫鬟模样的给我，兄弟三月没有沾着腥味了！

盗匪李五：呸！兄弟你口味重啊！这女人都要快五十了，你也想？

盗匪张开：聊胜于无。大哥，小弟馋得紧嘛。

盗匪李梦：大哥，他要女人，就少分银子给他。便宜不能都给他讨了！

盗匪张开：不行。银子还是平均分。凭什么少分给我，这个老女人，就算是个零头。

盗匪李五：要女人，就不能要银子，要银子就不能要女人。公平合理，童叟无欺。

忽然一枝袖箭飞下，一个喽啰惨叫一声倒下。

盗匪李梦：什么人？

张开吓得一跳，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盗匪李五：有种的就光明正大地打一架，缩头缩脑的，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一枝袖箭飞下，又一个人倒下。

又一枝箭下来，盗匪张开本来刚刚爬起来，就被箭弩射中，捂着肚子倒下：大哥，把女人留给我！

盗匪李五：你他妈的命都要没了，还想着女人。

又一枝袖箭飞下，盗匪李梦也倒在了地上。

一个小匪抓起一腚银子就跑：大哥，快跑。风紧，扯呼！

一枝袖箭射中其后背，铿锵倒地，握着的银子甩出去老远，兀自向银子爬动：银子，银子，我的银子。。。。

剩余三匪如鸟兽散。再也不想要银子了，逃命要紧。

哈伊娜站在房顶：银子怎么不拿啊？

李五也不甘示弱，拔腿就跑。那些英雄气概，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三匪吓破了胆，远远的去了。

朦朦胧胧中，李如松只感到有火光在眼前晃动，又看不清楚。忽然，一碗冷水从头淋下，才醍醐灌顶，大梦初醒。挣眼一看，一张明眸善徕，清秀绝伦的小姑娘的笑脸正对着他。

哈伊娜：你醒了？

一边给他松绑，一边问道。

李如松诧异地：我怎么被人绑起来了？

哈伊娜：你的江湖阅历也太浅了。出门在外，还当在家里啊？睡觉也没个警觉。

说着话，继续给其他几个人松绑，喷水，解毒。

一家人看着地上土匪的尸体，尤有后怕。

李如梅：姐姐，你怎么又回来啦？

哈伊哪：姐姐要是不回来，你和你哥都还给人家绑着呢。

李如松走过来，低声说道：谢谢你啊！

哈依娜也小声说道：谢我什么？以身相许？

李如松脸上一红：不要瞎说，母亲在呢。

哈依娜也脸上一红，朝李大娘看看。

李大娘其实已经听到了，一个呢，人家几次三番的相救，也是好意。二来呢，人家本身就是一个漂亮的女孩，自己也确实有点喜欢。所以，装做没有睡醒，迷迷糊糊。

哈伊哪看到李大娘没有动静，但是也不敢再胡说八道，于是，转过头来，问李如梅：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李如梅：我叫李如梅，梅花鹿的鹿，

哈伊哪嘻嘻而笑：那你哥，李如松，是不是叫松柏延年的年啊？

一家子听他两人对话，当李如梅说他是，梅花鹿的鹿的时候，就忍住没笑，当听到哈伊哪说李如松是松柏延年的年的时候，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如梅毕竟还小，看到大家哈哈大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哈伊哪大拇指一竖：李如梅，好名字。大英雄。李如松，松松垮垮，松懈一气，不如你名字好。

李如梅：是啊，是啊！那哥哥，

李如梅转头对李如松说：大哥，你以后就叫李如紧好了。姐姐，我们是李家六虎呢！

李母：如梅，低调！要不是人家出手相救，我们母子几个，只怕都去见阎王爷了。还李家六虎，臊不臊啊？

走过去，对哈依娜行了一个万福：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哈依娜：伯母，言重了。江湖儿女，拔刀相助，理所当为。-

李母有点责怪，又有点抱怨：如松，你是长子。爱护弟弟，是你的责任。怎么，你也睡着了呢？还不谢谢人家姑娘？

李如松走过来，深深一揖：哈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哈依娜嘻嘻一笑，跳起来躲开：受不了，受不了。

李如松：娘，您老去歇息吧。我去把哪些土匪的尸体埋了。

李母：嗯。虽然是土匪，但是已经死了。他的罪孽也就没有了。埋深点，不要给野狗拖出来。

李如松：是，娘。

哈伊娜：我也去。

两人出去，把几个匪徒尸体拉到一低凹处，铲土掩埋。

李如松：谢谢你哦！

哈依娜深情款款：你都谢我三遍了。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好。古人云，饱带干梁晴带伞，出门住店挣着眼。

李如松：承蒙指教。姑娘准备到哪里去？

哈依娜：随心所欲，随遇而安。

李如松点点头：豁达，开怀。我不能。

哈依娜：你是调情吗？

李如松诧异莫名，颇为委屈：哪有？

哈依哪：你叫我开怀，什么意思？

李如松如释重负：心胸宽广，随遇而安。

哈依娜幽幽得说道：哦！我倒希望你是那个意思呢。

李如松：什么？

哈依娜：你愿意和我一样，一起闯荡江湖吗？

李如松：愿意。不能。

哈依娜失望地：你成家立业了？

李如松摇头：成家？早呢！大丈夫生在人世间，不名垂千古，也当豪情万丈。

哈依娜：女人就不同啦！只希望能美丽传四方，不能英雄美名扬咯！

李如松：女人就当在家，相夫教子，孝敬老人。

哈依娜：我要是在家理妆描红，你李如松早就没了小命了。

李如松：这倒也是。

哈依娜：我欲仗剑江湖，行侠天下。不如你跟我去吧。

李如松：鞑靼不除，何以家为？行走江湖，那是小侠。指挥千军万马，驱除鞑虏，才是大侠！

哈依娜：你干嘛老是和鞑靼人过不去？你李如松有多大能耐，还驱除鞑虏，你驱啊！你一个人，龙啊！

李如松：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是，大明的男人都团结起来，力量就是无穷的！

哈依娜撇嘴，摇头：不相信。

李如松：我说错了？

哈依娜：你没错。是我错了，出生的地点错了。我就是鞑靼人，你驱除我吧！

李如松正色道：我要驱除的鞑虏，是持刀砍杀我大明百姓的鞑靼人。鞑靼里边，也有不少善良的人，比如你，你是我们的恩人，我们的客人，怎么会驱除你们呢？欢迎还来不及呢！

哈依娜无可奈何：是啊！鞑靼人游牧为生，居无定所。善骑射，善骑行。他们也是想拿自己的长处，搏生活。

李如松：鞑靼民风彪悍，兵强马壮，自视无敌天下，所以驰骋草原，骚扰明地。只是他们没遇着厉害的对手而已。

哈依娜：是啊！马不停蹄，连年征战。伤了别人，自己也伤痕累累。这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我厌倦了他们那样的生活。我宁愿自己一个人飘荡江湖，活得自由自在。

李如松：你毕竟是个女人，混迹江湖，凶险更多。不如和我们一道，去京城，过几天安生日子。

哈依娜：你是关心我嘛？

李如松：算是吧！

哈依娜：一个人漂流惯了的，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你们汉人的那些规矩。

李如松：只要用心，去爱，忍耐，去适应，就好了。天已三更，你睡会。我来当值。

哈依娜：嗯。

李如松拿来大氅，披在她身上，哈依娜微睁双眸，默然无语。

李如松：你也不用挣着眼睡觉。我不会吃了你的。

哈依娜：我不怕你吃我。我就怕你不吃我。

李如松脸一红，看了看她，默然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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