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传 第二一章俺答屠石州3

北京城内。紫禁城。白天。

乾清宫，大家对于当前的局势，都颇为担心。从山西发来的奏折上看，俺答这次不是抢了一把就跑，而是孤军深入，一直向南走，可怕的是，调动军队迎战的，居然又没有遭遇到敌人。就比如孩子吃了一个铁块到肚子里，但是我们B超，CT却找不到铁块在体内的位置。

隆庆神情严峻：近日，俺答大军犯我境内，已经破三关，陷五寨。有人说，俺答是来抢劫粮食的，这是抢劫的节奏吗？你们看，

隆庆皇帝手指地图：还有两路人马，土蛮袭我蓟镇，黄台吉虎视我先皇陵寝南山。三路用兵，其志不小啊！拟旨，命令：蓟辽总督刘焘，总兵官李世忠，巡抚耿随卿合力御土蛮。命令：昌平总兵官刘汉西御黄台吉。命令：总兵官马芳驻南山，守护帝陵。命令：宣大总督王之诰驻怀来，协调大同，山西府，河南，各路人马，围堵劫杀俺答，叫他有来无回！

众臣：是。

山路上，一个骑马的人，神情焦虑，疲惫不堪。到了一个驿站前，翻身下马，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骂骂咧咧：这个他妈的俺答，没事找事，不知道到我们山西干嘛，找死的啊，害得老子天天送奏折，不早不晚，哎呦，哎呦，累死我了。

一个驿站人员，不紧不慢的签着马走出来：可不是嘛，以前一月也看不到一个军爷，现在倒好，一天不过来七八个，那都不是事。

驿站人员看着他背着圣旨，骑马疾驶而去。不禁念叨起来：战事一来，没有人能够闲着。一个个的，吃饱了撑的，没事打什么战。

怀来，总督府。白天。

大同镇，宣府镇总督王之诰急得和惹锅上的蚂蚁差不多，团团转。

王之诰：奉上命，围剿鞑靼俺答。传本督命令，召保定巡抚曹亨带兵向太原进击，河南巡抚刘应节带领所部兵马向东攻击前进，延绥总兵官赵苛，尽潜主力，向南，攻击其后部，打击销毁其粮草。着马芳向西攻击，断其退路。

参将：报告总督大人，马总兵官有皇上命令，只守南山。

王之诰急得一摆手：乱了，乱了。皇上怎么也对我们军队指手画脚？难道他就不知道，战事乱指挥是兵家大忌吗？罢了！诏宣大巡抚王继洛，总兵官申继岳从代州出发，增援太原。

副将军：总督大人，我们各处军队在太原集结，是准备在太原和俺答决一死战吗？

王之诰：还看不出来吗？鞑靼飞速前进，我判定，俺答的目标就是太原！我们就要在太原，和俺答主力，来他一个大会战，搞他一个个瓮中捉鳖！

鞑靼大军火速前进。

哨探骑马得得得一阵猛跑，到得俺答面前，翻身下马，跪在地上：禀报大汗，前面五十里就是太原，前锋请求立即攻城！

俺答马鞭向旁边一指：你去报告前锋营，绕过太原，直指石州。留少许人，佯攻太原。

哨探一脸懵逼：是！

延绥总兵官赵苛带领五千多人马，逼近太原。

哨骑来报：报告总兵官大人，前面二十里就是太原。但是太原城风平浪静，没有遇到鞑靼部队。

总兵官赵苛：停止前进，驻扎休息，等候消息。

宣大总兵官带领部队，运动缓慢。

大同总兵官孙吴带所部人马，逼近太原。

山西总兵官申维岳，带兵抵达大武镇。

他们都没有遇到鞑靼主力部队，感到莫名其妙。一方面向上级报告自己所处方位，一方面派兵四处侦察。

这就是古代战争的缺陷。协同作战的部队，不能及时联络。有的更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等情报报告上去，拿到批复，已经是几天下去了！早已失去了先机。

就在明军大批的部队驰援太原的时候，鞑靼前锋已经抵达石州，开始攻城。

硝烟弥漫，人喊马嘶。

石州知府王亮，登上城墙，带领士兵，百姓全力守城。

鞑靼的长梯靠在城墙上，鞑靼勇士，奋勇登梯爬墙。王亮搬起石头，使劲地砸下去。

王亮：弓箭手，使劲地射。拿石头砸呀。

一个士兵跑过来：报告知府大人，南门告急。

王亮对守城的士兵：刘千户，这里交给你了，我到南门看看。

刘千户：大人，您放心，只要有我刘某在，东门就固若金汤，永远是我们的！

王亮仔细打量着这个英勇无畏的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就匆匆忙忙的，向南门跑去。

南门城墙上，已经有几个鞑靼勇士登上城墙，正和明军士兵进行肉搏。王亮冲上前去，一阵猛砍，毕竟明军士兵人多，不消片刻，登上城墙的鞑靼士兵被尽数歼灭。

一直打到黄昏，鞑靼都没有得手。

石州城，还在大明的士兵们手里。

利用激烈战斗的空闲时间，王亮回到府衙，修书一封，派遣军士，乘夜色昏暗，出城求援。

晚上，俺答主力抵达石州城下。

第二日，俺答亲自指挥攻城。石州城上空，箭如雨下。

第三日，继续攻城。

第四日，攻城。不得。

鞑靼大营。

俺答：石州果然坚固！我军连续攻击四日，俱不克。各位，有何高见？

众将：继续攻城！

俺答：是，继续攻城，我们一定会打下来的。但是，时不我待！时间，宝贵！我们后面，是大明的几百万军队，他们虎视眈眈，时刻，会啃噬我们的灵魂和血肉。必须，速战速决，抢到我们需要的粮食！如果再在这里耽搁下去，石州城外，就是我们的坟墓！

众将哑口无言。

赵全：大汗，我有主意。

俺答：大明的诸葛亮，你的主意是什么？给大伙说说。

赵全：大汗，我带几个勇士，扮作流民，混进城去，打开城门，大事可成。

俺答：好主意！事不宜迟，今晚就去。

赵全：大汗，晚上石州城盘查甚严，混不进去，反而招致怀疑。不如天明以后，希望明天暂缓攻城，给我一点空隙。

俺答：好，依你的。其他将士，衣不解带，防止偷袭。明日破城，放开手脚，大肆掠夺。

众将欣喜若狂：是！

第二天，白天。

赵全带十余人，穿着难民衣服，逃荒似的，来到石州城下。

守城士兵：你们从哪里来的啊？

赵全：宁乡的。

守城士兵：宁乡距此一百余里，怎么跑到石州了呢？

赵全：官爷啊，你不知道，宁乡给鞑靼抢去了，烧杀不止啊！

另一个士兵问：他说的是宁乡口音吗？

旁边的士兵：是的。他说的是宁乡话。

先前的那个士兵：好吧，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吧。兵荒马乱的，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

城门打开，赵全亮出武器，砍杀守城将士。

城门口一阵混乱。

俺答骑兵趁机掩杀过来。

守城士兵：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鞑靼骑兵已经冲进城去。

城门被猛烈的拉起来，虽然关闭了，但是，已经有不少的鞑靼骑兵冲进了城里。

鞑靼骑兵在城内纵马驰骋，挥刀砍杀。城墙外，俺答指挥大军奋力攻城。

石州知府王亮在城墙上亲自指挥。

鞑靼骑兵杀上城墙。打开了城门。挥舞大旗，指挥攻城。

鞑靼骑兵砍杀守护城门的大明官兵，城门开处，鞑靼兵蜂拥而至。

石州城破。

大街上，鞑靼兵纵横捭阖，烧杀抢掠。鬼哭狼嚎。

石州知府王亮拔刀自杀。

衙役推开府衙大门，王亮妻子，两个儿女全部上吊自杀。

鞑子兵开始屠城。

石州府男丁基本被杀光。妇女儿童全部被俘虏。

满城狼藉。浓烟四起。那些被烧毁的房屋，倒塌在废墟中。

石州城里面的所有粮食女人和精铁被洗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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