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传 第十九章俺答屠石州1

鞑靼大营。白天。

辽阔的草原，牛羊遍地。远远望去，就像朵朵白云。

忽然，号角呜呜呜呜地吹响。俺答又召集族人开会了。

大帐内，俺答和他的手下干将，席地而坐。

俺答：大明的老皇帝死了。新上任一个小皇帝。听说，大明皇帝放开了海禁，福建，江浙一带的倭寇，也给朝廷荡平了。现在朝廷腾出了手，把他们的精锐之师调到了蓟镇。加大了我们获胜的难度。大同，蓟镇，宣府，辽东，俱加强戒备。所以，我想，我部也暂缓生息，不作南侵之想。

众将默认：是。

山西，某山。

朝廷正派兵攻打白莲教总坛。

山腰上，密密麻麻，全是明兵。

谭纶亲自坐镇指挥。

喊杀声漫山遍野。

教主吕明镇安排后事：赵全，刘四，你们带少主从山后小路拼死突围，一定要保住吕家的这条根啊！教众所积攒下来的细软，大约有一百万两，藏在陕西的一个山洞里。少主知道。希望你们能够东山再起。再树我白莲教大旗。

赵全：教主，您老人家和我们一起吧，我们保护你周全。

吕明镇：快走，谭纶这个老小子盯上我了，估计这次麻烦了，你们快走，我给你们掩护。

赵全还想再说，吕明镇一摆手：无须多言，赶紧走。

赵全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跪倒在地上：教主保重！

吕明镇使劲地扭过头来，不让眼泪掉下来：好兄弟，快走。

赵全，刘四带几十个弟兄冲向后山，拼死突围，保护着少主。

明军攻占山峰，斩杀所有敌人。

吕明镇临危不惧，和明军作输死搏斗。砍死砍伤一个又一个明军士兵。

谭纶远远的看着，命令：吕明镇，赶紧投降，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吕明镇哈哈大笑：姓谭的，老小子，老子打不过你，倒不是怕了你！想要老子投降，白日做梦！

谭纶：来人，弓箭手，准备。

转头对吕明镇：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投不投降？

吕明镇：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谭纶：祸国殃民，得不偿失！弓箭手，射！

百箭齐射，箭如雨下。吕明镇手持大纛：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话没说完，连人带旗，轰然倒下。

谭纶走上前去，踢了一脚吕明镇的遗体：顽固不化，咎由自取。将士们，把山上再搜索一下，不要有漏网之鱼。

不大一会，士兵报告：禀告大人，已经仔细搜索，没有漏网敌人。

谭纶：把山上的土匪窝给我烧了，以绝后患。

赵全，刘四奔波了月余，见人就躲，见着官兵就藏。躲躲藏藏，省吃俭用，善待少主吕白夫。

吕白夫感激涕零，把赵全，刘四看成亲人。

吕白夫：赵叔，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赵全：主子，折杀小人了。为了您，小子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吕白夫：赵叔，这遍地都是官兵，我们暂时不要去取那些金银珠宝，取出来也不安全啊。

赵全：主子，说得是。但是，我们出来匆忙，也不曾带得金银，你看这吃饭，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

吕白夫：那怎么办？总不能一路乞讨过日子吧。再说，这乞讨的饭食，粗鄙不堪，我也吃不下去。

刘四：是啊，是啊，少主生来富贵，何尝受得了如此之苦。不若我们到藏宝的地方，取少许出来，做个盘缠。等以后安定下来，我们再招兵买马，从头再来？

赵全一脸真诚：刘兄说得是。

吕白夫无可奈何，只得同意。毕竟活命要紧。

几个人顺着地图，找到了深山老林，一个毫不起眼的山洞。

沿着山洞里面高矮不平的小路，只走了里许，果然看到几十个大箱子，揭开箱盖，金碧辉煌，三个人齐声高呼：就是这里了。

吕白夫知道，这是他的老爸吕明镇一生心血，积攒下来的教徒血汗。看他们没有走的意思，连声催促：赵叔，刘叔，咱们拿几个元宝，走吧！

赵全，刘四，心花怒放，但是又不能喜形于色。

赵全：少主，咱们太累了，先睡一觉，歇歇再走，反正别人也找不到这里。

刘四附和：是啊是啊，这里又安静，又安全。先歇歇，睡好觉，咱们出去大吃一顿。

吕白夫没有办法，只能靠在箱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正在做着美梦，吃着鸡腿，大块朵畿，忽然感觉手臂疼痛，睁开眼睛，大惊失色！

原来自己已经被赵全，刘四捆绑起来！

吕白夫：赵叔，刘叔，你们干嘛？弄疼我了。你们这样，不好，不怕我告诉爹爹，责罚你们啊？

赵全，刘四哈哈大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小子，实话告诉你吧，老子可是货真价实的绿林好汉，

吕白夫：那你们对我还那么好。

刘四：对你好，不就是看中箱子里面的宝吗？嘻嘻嘻。。。

背后，赵全一刀劈下，把刘四劈成了两半。

刘四临死时，也不相信，自己的好兄弟，会背后给自己下刀子，愤怒的喊道：你，你，不得好死。。。。。

赵全又一刀下去，直接砍下他的脑袋：就是不得好死，你也看不到了。

吕白夫央求：赵叔，这些金银珠宝都给你，请您饶了我吧。

赵全：大侄子，不是我不饶你，实在是这个宝贝太多了，俗话说得好，无毒不丈夫。死后，我叫人多烧点钱给你，就是了。

看到吕白夫不说话，赵全走过来一看，早已吓死过去了。

一不做，二不休，手起刀落，顿时了帐。

可惜吕明镇积攒下来如此多的家当，白白的便宜了如此恶毒小人。

考虑到杀人偿命，财宝多了也是祸根，赵全连夜跑路，投奔了俺答。

赵全：大汗，你是草原上的雄鹰，你是不落的太阳。你是大漠民众心中的战神。小民仰慕你的风采，崇拜你的伟岸。不由千里，投奔于您。为了表达我对您的爱戴之心，崇拜之情，特奉献白银一万两。以作军资。

俺答：好好好，壮士辛苦了。大伙说说，明人投奔我们鞑靼的，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呵呵！好好好，我要封你一个大官，我保你享受荣华富贵。

赵全：大汗。我们投奔你，是因为你有大海一样的胸怀，草原一样宽广的志向。您有着成吉思汗的血统，横扫天下的雄心。小民投奔于您，就是为您出谋划策，完成您心中的宏愿。

俺答：好好好。你们汉人中有个诸葛亮，最聪明。你也是诸葛亮？

赵全：我不是诸葛亮，但是我在大明长大，知道大明的军事部署。知道哪里有重兵你不能打。知道哪里薄弱，你可以攻。孙子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是这个道理。

俺答：你们大明，人才是大大的多。然而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赵全：我本是大明的一个良民，也是一个秀才。我参加了十年科考，总是名落孙山。我不知道，大明朝廷，是要选拔任用什么样的人才！我不服！不服命运的安排，不服自己就这样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于是我投奔了白莲教，希望他们推翻朝廷。可是，他们失败了！我思来想去，放眼天下，只有北边，紫气飞扬，真龙潜伏。于是我就投奔了您。

俺答拍手叫好：好好好，年轻人，有志气，好，我喜欢。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后代，有横扫天下的铁骑。有矫健身手的勇士，当然，现在也有了你这样的诸葛亮。天神助我，何愁大事不成！年轻人，说说你的主意吧！

赵全：大汗，你知道，大明朝廷，北部九大重镇，就是遏制你们鞑靼的进攻。他们退可攻，进可守。最近，朝廷派了戚继光总督蓟镇，大同，总督东北边防。派王崇古总督西北边防。这两个人，都是厉害角色，和他们斗，您是讨不了好的。我建议您从他们的中间空隙地带，直插中原，目标山西的石州。为何攻击石州呢？因为石州是大明的粮仓重地，更有精铁库藏。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俺答看地图：你的主意十分大胆。深入千里，直插心脏。一个字，险。

赵全骄傲地：富贵险中求，自古亦然。

俺答：我要考虑一下。如果你是明朝廷的奸细，诱我深入，关门打狗，我们就彻底玩完了！

赵全：请大汗抓住机遇，小民愿作人质，住在这里。等大汗胜利凯旋，就知小民忠诚之心了！

俺答：有胆量。快骑，立即侦察！准备用兵。

众将：喏！

鞑靼。白天。

草原辽阔，一望无际，青青牧草，牛羊成群。

号角声起，众将聚集。大帐内，众将林立，磨刀霍霍。

俺答：天神佑护着我们，草原上的恶狼。明朝廷又端出了肥牛，让我们大快朵戢。时机就是战机，不能错失。我的孩子们，我的勇士们。出发吧，去战斗吧！天神佑护着你们。

众将虔诚地听着。

俺答忽然语气凌厉：命令：土蛮率其所部四万人马，从蓟镇的界岭口罗汉洞，直取昌黎。牵住蓟镇明兵主力，防止侧面进击。命，黄台吉，率所部两万人马，直逼陵后南山。以牵住大同明军。我，俺答，率大军六万，由大同井坪边镇，从老营堡，过靖虏堡，直取石州！

众将官：是！

牛角呜呜呜叫，大军开拔。

俺答率大军到达山西大同井坪边镇。

俺答令旗一挥：攻城。

鞑靼兵如潮水一般，撞击城门，蹬云梯，片刻工夫，即占领。

山西偏头关老营堡。

游击将军方振挥舞大刀，出关迎敌。

方振：哪里来的宵小，敢犯我老营堡？

游击将军方振根本就没有得到战报，连狼烟都没有看到，俺答的先锋骑兵就到了。

鞑靼一将拍马上前，被方振一刀砍落马下。

看来俺答是准备充分，不打无准备之仗。奈何领导太差，所以领导怂，一怂怂一窝。鞑靼骑兵看领导被砍，心中胆怯，唰，一下子就败退了下来。

鞑靼大军后撤。方振带兵掩杀。

俺答大军赶到，压住阵脚。

士兵报告：报，大汗。明军厉害。我千总不敌，已经战死。

俺答：守将是谁？

士兵：打着方字旗号。

俺答：听说过此人。名字叫方振。据说是得了关羽大刀兵法，加上臂膀有力，有万夫不当之勇。

俺答转过头来问：谁来会他？

鞑靼名将耶律政声：大汗，末将来也。

俺答：此人力大，只可智取。

鞑靼大将耶律政声素以力大著称：大汗，末将去会会他！

鞑靼：好！小心了！

耶律政声：谢大汗。我来也！

两人交战，枪来刀往，大打六十回合，不分胜负。

天将黄昏。光色暗淡。耶律政声焦躁起来，不慎被刀划破左臂，败下阵来。

双方各自回营，说好明日再战。

夜半，方振带五百士兵，偷袭俺答大营。

而俺答，派二千士兵，也去偷袭明军城堡。

双方混战一通，各自收兵回营。

鞑靼也没有打下，守城士兵没有出战，只是严守。

第二日，仍旧是耶律政声出来应战。

老营堡把总谄媚的：方游击武功盖世，了不得。俺答带精锐骑兵，居然奈何我们不得。这要是呈报皇上，功劳可是流芳千古啊！

方振：不，不，不。今日一战，已探深浅。鞑靼这次是全主力作战。所谋非小。我军恐凶多吉少。我修书两封，一个是呈报大同府，请求支援。一个是立即呈报山西巡抚，尽快报告朝廷。

夜色中，两匹快马出城而去。

第二日。

老营堡高挂免战牌。

俺答令旗一挥：你说免战就免战啊？胡闹，攻城。

号角呜呜呜吹响，战鼓咚咚咚擂响。

鞑靼大军掩杀上去。

老营堡士兵在方振的指挥下，奋勇杀敌，坚决守城。他们用石块砸，用弓箭射，用木棍推翻攻城的云梯，

但是，力量太悬殊了。老营堡毕竟才有一千余兄弟，如何是三万鞑靼精锐的对手。

弹尽粮绝，全部战死。

方振红了眼，被鞑靼兵团团围住。

俺答;放下武器投降，饶尔不死。

方振：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

挥刀向俺答掷去。俺答狼狈的低头躲开。

俺答气急败坏：杀死他，杀死他。

寡不敌众，方游击壮烈牺牲。

鞑靼兵蚂蚁一样，汹涌而来，越过方振的遗体，攻占了老营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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