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阴阳师 许只对她刻薄

战国阴阳师 干饭精灵 军事历史 | 架空历史 更新时间:2021-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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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颂雅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吃晚饭。

她从厨房出来后拿上钥匙就去找郁凌。

郁凌对她知根知底,多少次被痛打过后她都带着一身的伤逃到她家舔舐伤口,她一直感激着郁凌无条件的收容伤痕累累又无路可走的她。

郁凌开门见是她,侧身让出个入口,揶揄道:“哟,回来第一天就来我家蹭饭呢。”

“这不想你了么,不欢迎我啊?”她也不客气地径直往屋里走。

“又和阿姨闹不愉快了?”

她耸耸肩,表示默认。

郁凌摇头叹气,“一学期没见了呢,这才刚进家门……”

许颂雅四下看了看,郁凌的行李还搁在客厅,家具上落了层浅浅的灰尘,便问:“叔叔阿姨又不在家?”

郁凌叹了口气,“怎么会在家。”

郁凌的父母是儿科医生。镇里的儿科医生紧缺,除开日常的工作,还要带新的实习医生,他们几乎全年无休。许颂雅和郁凌认识十余年,仅见过他们几次,她十分怀疑如果哪天他们在街上碰见都认不出彼此。

她帮郁凌简单地做了清洁,又一起做了顿晚饭。

郁凌说:“你这第一天回来不在家里吃饭,会不会不太好啊?”

“没什么不好,她有人陪,不需要我。”许颂雅的笑容有些苦涩。

郁凌却瞪大了眼,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地说,“阿姨她……有伴了?”

“不是,你想多了。”她默了半晌,然后艰难地开口:“我……她……那个……”

郁凌鲜少见到她那么纠结的表情,更加好奇了,也不催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张开又合上了的嘴唇。

许颂雅吁出口气:“家里多了个小孩儿。”

“小孩儿?”郁凌抽了口气,差点跳起来,“阿姨生了个小孩儿?”

“不是!”许颂雅握着筷子的手更紧了,“是她以前一个朋友的孩子,也不知要住多久。”

郁凌虚惊一场过后点点头:“哦,朋友的孩子啊,性格怎样?和你玩得来吗?”

许颂雅耸肩:“除了你,还有谁能和我玩得来。”

“陆方纬啊……”郁凌嘀咕道,在接收到她飞过来的凌厉眼刀后迅速扯回话题:“那……那你是不喜欢那个弟弟?他太闹了?”

“没有,还没说上话。”

“那他要呆多久?”

“住下来了,可能很久才走吧。”

许颂雅面目表情地捻着菜往嘴里送,花生粒大小的肉块她嚼了很久也没停下来,看不出她的情绪。

郁凌试探地问道:“那你怎么想啊?”

“我的想法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没什么可想的。”

“那……阿姨呢?”

“她把他当亲生的,比对我还亲。”

“哦……所以你才那么不爽啊……”饶是郁凌早就知道许云丽对待许颂雅的态度,但对于她的做法还是有些吃惊。

许颂雅冷笑了一声,终于抬眼看她,向来波澜不惊的双眸泛起了一丝涟漪,“她对谁都好,唯独对我不好,这太可笑了不是吗?”

郁凌看着她明明冰冷坚毅的脸,说出的话却透着掩饰不住的凄凉,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低头扒了几口饭,才想起来给她出主意,“要不……你来我家住几天?”

她摇头,“不。他占了我妈没关系,我的房间绝不让给他。”

“他现在住你的房间啊?”

“嗯。”

其实她离家上了大学,一定程度上来说已经脱离了原来的生活。房子空了出来,给傅延飞住也是合理的。

只不过,她心里咽不下那口气,就像个小孩子倔强地在护着最后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知道它难逃最终的命运,还是心存一丝的侥幸心理在顽强抗争。

她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

一进门,看见许云丽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并没看她一眼,空气里还残留着饭菜的香味。

二人把对方当空气已是习惯了,她也没理她,换鞋的间隙四处搜寻着那个人。

房门开着,傅延飞在她的书桌上写作业。

许是感应到她的到来,傅延飞握着笔的手都慢了下来。

应该是刚洗过澡,他的几缕发丝还有些湿润,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房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老式台灯发出刺眼的暗黄色,他的上半身被笼罩在这温暖的光芒中,映得他的皮肤白嫩光滑,浓黑的眉毛和高挺的鼻子更显得精致。

白天初见他时只模糊觉得他长得白净清秀,和外边喜欢太阳底下疯跑乱窜晒得浑身黑皮的顽孩子不一样,这样一看,她才发现原来他的模样是这般好看。

但即便他长得好看,她也不会让出自己的房间。

于是她依旧冷着一张脸,从进房以后就盯着那个纤弱的身影,毫不掩饰眼里的不友善。

那目光太过灼人,他终于怯怯地抬头望着她,像在等待着她的发话。可她就是紧闭着嘴,一言不发,面带寒气盯着他好看的脸。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许颂雅还在想下一步要怎么对付他时,忽然听见他小声的叫她:“姐姐……”

这是他第二次叫她,声音软软的,轻轻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示好。

许颂雅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柔软起来,可很快又随着那个声音消失殆尽。

许云丽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小飞在写作业,你过来和我看电视吧。”

只要涉及到和傅延飞有关的事情,许云丽总是会难得地和她正常说话。殊不知,这让许颂雅更加地不悦。

而她不悦,心里就会愈加叛逆。

傅延飞没得到回应,又慢慢地垂下头写作业,手里的笔缓慢地滑动着。

许颂雅则是自顾自地将行李箱打开,拿出换洗的衣物去洗澡了。

她将洗手间的门一关,崩了许久的脸终于有所缓和。

这一天的赶车让她筋疲力尽,刚刚在郁凌家吃过饭后忍不住在沙发上打了个盹。此刻温度刚好的热水打在身上,令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浴室的门底下有个大口子,她看见许云丽趿着拖鞋向她的房间走过去,大声问傅延飞要不要吃水果。

许颂雅回家至今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她对许云丽虽已不抱什么期望,但此刻仍然为她对自己的冷漠感到一丝难过。她往身上抹沐浴露,抹到腿上时顿了一下。她的双腿很难看,残留了那些年被毒打后的印记,虽然这些印记已经淡化许多,但是心里的疤痕始终无法淡化。

她的左腿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那是七岁那年,父母又因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她躲在房间里假装学习,门闭得紧紧的,却挡不住那些歇斯底里的怒吼和尖叫。

终于,父亲摔门而去,母亲却破门而入,站在门口朝她吼叫起来:“关门关门关门!一回家你就关着门,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她不敢看他,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我……我要学习……”

“学习是吧?你这么热爱学习,你成绩有进步吗?你最近一次测试得了多少分?试卷拿出来,要是低于90分,看我不打死你!”

她浑身哆嗦着,从书包里拿出语文试卷,试卷上写着鲜红的98分。

母亲拿着试卷从前面看到后面,对这个分数不满意,将试卷揉成一团砸在她脸上,“又是98分,怎么永远考不到一百分!你天天学习学到哪里去了,别人能考100分你凭什么只考98分!”

她鼻子酸得一下涌出了眼泪,又不敢哭出声,害怕会换来他的毒打,只好死死地咬紧了牙关不发出一丝声音,低头看着那掉在脚边被揉成团的试卷,眼睛像坏了的水龙头,豆大晶莹的泪珠一滴接一滴失控地坠到地上。

待她骂痛快了,还不想放过她,叫她拿出数学课本,要随机抽考她。

她实在害怕,便央求说要洗澡,洗完了再考。

母亲应允了。等她进浴室开水冲洗时,却听她在门外冷冷地说:“你洗你的,我考我的。我问什么,你就回答,我要看看我给你交的学费有没有浪费。”

母亲拿着张凳子坐在浴室门外,随意翻着她的课本抽题问。

数学是她的弱项,她勉强答了几个侥幸过关,却因为答不上来一道题,支支吾吾了许久。在母亲的催促下,只好随便说了一个答案。

可是,答案是错的。

于是母亲骂骂咧咧地将课本甩到地上,抄起扫把向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她惊恐万分,以为洗澡可以躲过毒打,可没想到母亲真的不放过她。

浴室门是木门,她用力一踢,门底部立刻破了一个大口子。

她随手抓过一条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惊恐地只会大声哭叫,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门被踢开,母亲冲过来拿起扫把就是一顿打。狭小的浴室里她几乎没有可以退缩和躲避的地方,她被拎出客厅接着打。即便只有七岁,可女人天生的本能和羞耻让她即便挨着打也双手紧紧抓住浴巾不让它掉下。

最后,母亲将她推出门外,重重地关上门,上锁。

当时,她的身上仅有一条浴巾,刚好能裹住她的身体。身上的水早已干了,刚被毒打过后的皮肤爬满了一条条鲜红的印子和淤青,左腿有个地方流血了,是扫把上缠绕的铁丝划破的。

她想去找郁凌,可她不能这般模样走到她家;想拍门哀求母亲让她进去,可想到进去后可能还会被打,反倒觉得不如呆在外面。于是,她就坐在楼梯边,有人经过时就将头埋在双臂里,装作感受不到别人的目光。

后来,父亲回来了,只是扫她一眼,便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她赶紧跟着进去。进门后,这件事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三个人各做各的,没有提起这件事。

因为,这已经是家常便饭,很多时候打她不需要理由,早已没人会关心她是否是做错了事才会挨打。

她洗完澡回房,傅延飞还在学习,草稿本上画满了公式和数字,桌边摆着一只没啃完的梨子。

她打开衣柜,将他挂着的衣服往旁边扫,立刻空出了一大片位置。她不慌不忙地将自己的衣服放进去。

她不仅在宣誓自己的主权,还处处表现出压制着他的意思。

傅延飞虽然专心学习,但只要她发出些大的声响,便会悄悄回头瞅她一眼,正好和她眼神对上的话,又飞快地别过脸。

她觉得,自己凶狠的形象塑造得真成功,这孩子都不敢和她对视哪怕一秒。

房间里就只剩下沙沙的写字声翻书声,还有衣架碰撞的声音。

她整理完的时候已经11点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那个奋笔疾书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

扭头一看,傅延飞趴在敞开的书本上睡着了,手中的笔还没有放下。她走出去想问许云丽怎么办,却见她斜躺在沙发上也睡着了。

睡着的母亲没了平日里冷漠暴戾的一面,安静的睡容露出了疲态,记忆里乌黑的发丝现在也生出许多白发。

她觉得母亲好像老了。

也许是她太累了,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力气。她将电视关掉,然后回房间,将傅延飞抱进许云丽的房间。

尽管傅延飞也不沉,但她力气不大,很费劲才能将他抱起。

他眉头紧蹙,熟睡中也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许颂雅心里莫名地有些触动,那么年幼的孩子,脸上居然能有这种神态。

将他扔到床上后,许颂雅将他摊在桌上的书本往书包里一塞,放到客厅去。然后把门一闭,扑向了床。

大概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像郁凌一样倒头就睡,并且一夜无梦。

这会儿已是1月中下旬,南方城市湿冷刺骨,钻进了暖和的被窝就不舍得出来,半个头藏在被子里,只留个小缝隙换气。

耳边模糊传来母亲的轻声叫唤:“起床了,该上学了……来,衣服穿上别冻着,快去刷牙吃早餐,豆浆要凉了……”

尚未完全清醒的许颂雅本能地答应道:“马上马上……”

这时她身后有个糯糯的声音也应道:“嗯……起来了……”

她像被人迎面泼了盆透心凉的冷水,登时睡意全无,双眼睁大。她想翻身,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勒着自己的肚子。

许云丽低声喝止她:“别压到小飞了!”

对了,这才是许云丽对她的态度,那温柔的声音怎么会是在对着她说话呢?

傅延飞白嫩好看的脸近在眼前,眼睛都没有睁开,将搁在她肚子的上的手缩回去,翻身坐了起来,瑟缩着脖子,任由许云丽往他身上套衣服。

她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想法:他居然抱着她睡?!

许云丽见她醒了,说:“快去刷牙,一起吃早餐。”

她坐起来,语气愠怒:“你把他抱进来干什么?”

“我没有抱他进来。”许云丽云淡风轻道:“应该是昨晚起夜,习惯性地拐进来了。你房间的锁坏了锁不上,不怪他。我说过他睡惯了你的床,他也不是故意的。”

傅延飞好像清醒了,怯怯的地看她一眼,又垂下眼去。

许颂雅的睡意被愤怒冲得干干净净,她讥诮道:“这孩子年纪不小,毛病可不少,不是起夜就是梦游,放着这么一个人在家,也不嫌烦的吗?”

许云丽冷冷地说,“我不烦。但是你得注意点你的嘴巴,毕竟梦游杀人不犯法。”

说完,揽着傅延飞出去了。

郁凌经常说她牙尖嘴利噎死人不偿命,许颂雅却觉得——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妈噎死我的样子。

许云丽除了对她刻薄以外,对其他孩子倒一直很和蔼可亲。

她的刻薄和毒舌估计全都用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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