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燕 余小川

昨夜还下着的雨今天早上就已经停了，暮启明带着暮明到了茶楼，而宋清与唐溪，暮云三人却是不知道去哪里玩了，兴许是去找昨日见过的余小川吧

虽是一大早到了茶楼，但是万万没想到，说书先生今天不干活，茶楼老板请了一个彩立子，暮启明看着那个彩立子，一眼认出那就是余小川！

暮明当时也认出那就是救过自己的彩立子，拉了拉暮启明的衣服道“师兄，就是他”

余小川站在那台上还是那一副标准的只属于他笑来，笑里带着讥讽和像是来自内心的快乐，那笑如同一个面具，从不曾变过，很多人说那是余小川的一个人皮面具，因为那面具若是看久了便会无端的生出恐惧来，余小川永远都是只有那一副表情，不曾变过，大部分人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到了余小川的手法上，暮启明低头喝了口茶，目光又放在余小川身上

余小川穿着粗衣麻布，这件衣服没有袖子，偏黑的胳膊赤裸裸的露了出来，余小川拿了一只空碗，上下翻了翻，敲了敲碗让人知道这确实是只空碗，稀奇的是余小川伸着手托着碗，手中的筷子敲了一声碗，碗中竟然装满了水，余小川将水倒进嘴中，有些水顺着余小川的嘴角流到衣服上，余小川放下碗，喷出含在嘴里的水，水在喷出来的时候变成了火焰，火焰到了地上或是到了人身上又变成了梨花，梨花开了又落，最后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青梨，在一挥手，青梨都不见重新化水，从中蹦出小金鱼游于空中

满座皆为惊叹，暮明拉着暮启明道“师兄！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

“幻术罢了”暮启明看着余小川笑道“没什么稀奇的”

余小川一场表演之后，暮启明笑着起身道“师妹，师兄不放心你一人，跟师兄一起见位故人可好”

暮明看了眼茶楼现在上的节目，豫剧《打金枝》坚定的道“好”

随后，暮启明带着暮明到了后台，暮启明笑着看着收拾东西的余小川道“真是许久不见，多谢你救了我师妹”

“这有什么可谢的”余小川走到暮明面前蹲下来，手一翻，就出现了一朵小花

“哇！师兄你看！”

暮启明温和的笑着摸了摸暮明的脑袋，看着余小川道

“你一路从京城讨到这里，也真是够不容易”

“他没死，我要带他回去交差”

“我无所谓，无非是些早该了结的陈年旧事，只是那些事别搅和到堂前山上”

“自是不会”

“我说了你未必敢去，若是有缘，自会相遇，他还活着，是白眉说的吧”

“你知道？”

“我是师傅的弟子”暮启明笑了一声道“你家小姐可在附近？”

“前些日子我告诉了她暮长庚在这里”

“那料想现在应该已经碰到了”暮启明笑着说道“也不知，会是怎样一个有趣场景”

至夜，暮启明和暮明二人回到客栈，嘴里聊着今日说书先生说的话本小说，刚进入客栈，就遇到了小二拦住

“二位留步，你们的钱已经结了”

“结了？”暮启明笑看着小二道“哪位结的？又不是不住，结了做什么？”

“那小的倒是不知，不过，那人留了两张帖，您瞧”

暮启明接过帖，略看了看笑道“原是如此，我知了，可有说何处车待？”

“自是有，镇门快马待着呢！”

暮启明与暮明随后赶至临岚镇门前，却是见了余小川坐于驾车处，暮明感叹道“好大的马车啊！”

“里面孩童可直睡，大人要委屈些，蜷着睡，第二日早正好能进城”

暮启明拱了供手，却见暮明一脸兴奋爬上马车，撩开窗帘道“师兄！这里好舒服啊！”

“嗯”暮启明笑着看着暮明将脑袋缩回车里，对余小川道了句麻烦就上了车

“师兄~给我讲个故事吧~”暮明窝在暮启明怀中，紧紧抓住暮启明的上衣道“以前都会讲故事哄我睡的”

“好~想听什么？”

“师兄~陈年旧事是什么啊？”

“唉~”暮启明无奈道“什么不是陈年旧事，若是能说我全都给你说了，可这又不是能说的？我换个给你说可好？”

“无妨”余小川在外面接道“随你说，又没什么好遮的，本就是一片破布摆着！能遮什么！”

“额…”暮启明叹气道“说起来，我应未曾与你说过余小川的事，余小川本来不叫余小川的，那是后来入彩门取得贱名”

余小川以前是个读书人，那个时候还是先皇主持朝政，十年寒窗，一举高中，但是因为不熟悉朝堂之上的各种潜规则，性子又刚直，但才能不浅，实属让余小川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最后被送到了边关做了行军主薄，虽不是个小官，但是对余小川这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不曾学过多少兵法的人来说，和断了自己路没什么区别

更别说，余小川这个行军主薄还不是替原先的，而是原任还在，余小川就过去了，这下倒真是如同余小川的姓氏一样，成为余的那个了

余小川感叹满腹经纶无处用，余小川那是一个不忿啊，机缘巧合之下，余小川认识了当时镇守边关的将军，将军是个好学之人，余小川的诗书也是有了用处，与将军饮酒作对，成了挚友

未想没多久，边关战事爆发，余小川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会医术只能打打杂，看着上一秒还在说话的人断气，看着睡着睡着就死了的人，看着前天还一起喝酒的人今天就连尸体都找不全，余小川一个读书人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

但是余小川知道一件事，这场仗光靠边关的将士是打不过，余小川天天写鸡毛信报急，天天盼着朝廷送人送草，尽力安抚战士，用着满腹经纶安定士气，不想失了这边关的城池，更不想让自己的挚友死在这场战争

虽然，朝廷是派人了也派粮了，但可惜已经晚了

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但是边关守住了，余小川被人从死人堆给扒了出来，但那时的余小川已经半疯了，当得知将军也死了后，余小川彻底是疯了，后来被彩门的给收留，留姓改名，成了余小川，余小川学习特别快，再加上人知道的多，懂得多，彩门里的彩门秘籍也被托付给他了

也是那段时间里，余小川的脸慢慢就只有那一副笑脸，不再变过，就像是被钉死了一样

余小川技法高超，戏法无人看穿，就像是用了法术一样，后来就被人传余小川的手不是人手，是鬼神的手，但是念及神不会那么无聊的去取悦大众，只有大众去取悦神的份儿，就说是鬼手

这就是余小川被称作鬼手的原因，余小川也乐的用这个称号，不过去了那个手，单留了个鬼字

“谁说的无人看穿”余小川道“不过是看穿了的知道无甚意思，不忍揭穿赏我一口饭吃罢了”

暮启明干巴巴的笑了笑，看向暮明道“可是愿睡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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