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染为霜 第十三章 精神错乱

“落水？你怎会落水？”陌尘急切的问。

落染抚额，陌尘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了，不是应该关注失忆这件事吗？果然他关注的点还是在上官离落的身上。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至于落水？无非就是一些女儿家之间的小打小闹吧！”

“都差点死了，还是小打小闹吗？”陌尘略一沉思，“这次马车的事应该也是她们搞的鬼吧！”

落染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认。

看到陌尘似乎要杀人的表情，落染说道：“我自己会处理的，不劳公子费心了。”

“你要怎么处理，随他们再杀你一次吗？”

“哎呀，其实这次的事，本来我是没事的，我只是不想进宫，将计就计而已，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现在已经远走高飞了，不知道过得有多逍遥呢。”落染说道。

“远走高飞？你要离开京都？去哪？跟谁？”陌尘听到落染准备离去，心中惊慌。

落染嘴角一抽，这人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奇怪。

“还能跟谁，一个人呗，浪迹天涯，天地之大，总有落脚的地方。”落染还是回答了他。

陌尘目光微暗，随即又有些庆幸，幸亏——

“现在你我身上都有伤，不宜奔波，不如先在此地安顿下来，等你的伤完全好了，我们再寻路出去吧！”

“嗯。好！”陌尘点头，随即又从落染手中拿过酒瓶。想到落染也是对着瓶口直接喝的，他竟然不自觉地红了耳根。

落染看陌尘盯着酒瓶的瓶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在这个重规矩礼教的时代，他们二人共饮一壶酒，怕是不太合规矩。

正欲开口阻止，只见陌尘已经将酒瓶送入嘴边，饮了一口，落染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算了，现在再说这个还有啥意义，早都喝过了。

于是二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一瓶酒就见了底。

毫无疑问，二人都醉了，落染看着陌尘，似是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这个世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但这个地方我真的从心底厌恶，所以，我要逃离，逃的远远的，等到可以接受了再回来。”落染眼中泪光微闪。

陌尘心痛的望着落染

可是，我却真的很喜欢，这里能有你。

虽然陌尘也喝醉了，可是他的内心却无比清醒。

望着落染歪歪斜斜的坐着，他忽然长臂一捞，将落染圈在了怀里。

闻着落染身上淡淡的药香，陌尘仿佛抱着一件稀世珍宝，满脸心疼。

相信我，这一次，我绝不让你受伤。

目光坚定，微风扬起额前的乱发。

落染还在喃喃道，“我不喜欢，不喜欢这里，段正，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坏人，把我送来干嘛。我让你送你就送，就不会拦着我吗？”

段正？

陌尘记着这个名字了，放心，伤害你的，我会让他们一一付出代价的。

落染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然后直到消失。

陌尘看着怀里的人，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已经全不记得以前的事，但，那么痛苦的回忆，忘了就忘了，我会替你记着，你只需要快乐的待在我的身边就好。

翌日一早，天气却是难得的好，落染是被阳光刺醒的，睁开眼，陌尘不在身边，不知去哪里了。落染起身，身上的衣服滑落，是陌尘的衣服。回想起昨夜的事，落染抚额，我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看着身上的衣服，落染想着，不管自己说了什么，总归是没有露馅，否则陌尘也不会把衣服给她披上。

正想着，陌尘手里拿着一把竹笛从远处走来。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苍白的脸居然有了一丝红润，额前发丝飞舞，精致的眉眼带着淡淡的笑。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落染脑子中只有这么一句话。

呆呆的看着陌尘走向她，向她伸出了手，手心里，几颗红艳艳的果子躺在手心，安静而美好。

看到落染痴痴地回不了神，陌尘拉过落染的手，将果子放在了她的手心，带着他体温的果子暖了落染的脸颊。

她赶紧回神，尴尬的收回目光，慌乱中，一颗果子掉在地上，落染低头去捡，陌尘亦然，落染起身太急，重重的磕在了陌尘的鼻尖。

鲜血如注。

陌尘脸都黑了。

落染赶紧道歉，再看陌尘，哪里还有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但又不敢笑，苦苦的憋着。憋得脸色通红。

“别憋了，想笑就笑吧！”陌尘冷冷的说。

“哈哈哈哈哈！”清澈的声音响彻山谷。惊走了几只飞鸟。

陌尘的脸更黑了，看着落染脸上的笑容，又觉的这一下撞得好，撞得值。嘴角不自觉地也有了笑容。

落染将陌尘摘的野果放进嘴里，本来以为会很酸涩，没想到，竟然出奇的甜。不由得对陌尘竖起了大拇指，陌尘脸上微微有点害羞，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吹起了笛子。

落染沐浴着阳光，听着笛声，余光瞄向身边那俊美的容颜，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还挺好的，不用去在乎什么暗杀，不用管以后的路怎么走，就这样，也挺好的。

想到这里，落染心情大好，眉眼弯弯。

笛声悠扬婉转，入耳让人心安，洗尽铅尘。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落染会将装备库里的东西拿出来藏到远一点的地方，陌尘每次都能找到，日子过得也算逍遥快活了。

这些时日，陌尘和落染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落染为了恢复体力，每日仍旧锻炼，负重越野，俯卧撑，仰卧起坐，以及一些军队的拳脚功夫落染已经手到擒来。

每次累得筋疲力尽瘫倒在地的时，她总会感觉陌尘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些许心疼。

是我看错了吗？

陌尘闲来无事也会教他一些剑法，落染过目不忘，学的极快，陌尘也不藏私，将自己会的悉数教给了她，接下来就是落染锻炼与领悟了。

陌尘时不时就会吹奏笛子，有时落染半夜也会听到笛音。笛音飘渺入梦，落染竟然再也没梦魇过。

每次陌尘吹奏笛子，天空中总会有一只黑色的小小身影在上空盘桓。刚开始落染不在意，可后来时间多了，落染才发现，那只鸟竟然是在与陌尘交流。

人跟鸟交流，还是通过笛音，落染觉得自己在崖底呆的时间太长，有些精神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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