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层赌徒 第五章

“阿叔，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这个您拿着。”

“不了不了，你开始给的那锭银子已经很丰厚了，我老头子也没帮上你什么。”

“那、阿叔再会了。”

过了一晚上，肚子十分的饿，找了一个摊子，喝了碗藕汤面后，顺带问了店家附近的一个矿地。

矿地有专人看守，我上前询问，“这位大哥，能问下，你们这里管事的是谁啊？”

除了私人开矿，矿脉的开发都是朝廷所有，跟盐一样。不过朝廷会将矿分发给民间的势力去开发，朝廷再从中管理、抽成。

我一个女孩子出现在矿地实在有些扎眼，不过守门的两个男子年龄约摸二十几岁，也没怎么呵斥我，只问我，“你找我们管事的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些事情要找，你能不能帮我通报一下？这个，是给二位的报酬，你们就帮我通报一下就可以了。”

“那、那你等一下吧。”两人交耳商量了一下，一人进去为我通报，另一人仍在守着。

只等了片刻，就出来告知我管事的同意见我了。管事的是一个很圆滑的中年男子，我没有直接说我要的黑玉石，而是跟他形容我是一个饰品铺的，要找便宜的原料进行饰品加工，可以和他们进行长期合作。

当我向他提出查看有哪些原料的要求时，却被他含糊拒绝了。

我一脸挫败的离开，这不让看怎么办。

我在矿地附近找了间客栈住下，打探了两日后，寻到一户矿工家里，矿工家里有一位大婶，大婶的儿子姚福山就在矿山做工，我给大婶钱财，让她儿子每次带些不同的玉石出来，可带出来的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决定假扮成矿工进去。

将自己的脸抹了层灰，换上了一身粗葛布衣。进矿第一天，我由于太瘦小了就被派去做了分捡矿石的工作，这正合我意。

劳累了一天，都没找到黑玉石，不禁在想，是不是书中的黑玉石不存在。信心都被打击了一大半，这矿地的馒头也是很生硬，一点都不好吃。

我打算再劳作一天，看看有没有结果，实在不行，我就再去别的矿地看看。

我的落塌之地是在矿地附近的一件客栈内，我在屋内的四周都散上了自制的毒粉，以此来防备危险，人身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预感太准了，夜间三更天的时候，就听见了房门撬动的声音，我向来睡眠浅，一有些风吹草动，我就会醒来。

拔下头上的簪子，稍稍转动，簪子立马悄无声息的变成了一柄利器，我为这把簪子取名为九霄，因为这把簪子有送人魂归九霄的本事。

我轻声走到门后，屏住呼吸，眼神沉着冷漠，只见一人吹了迷烟，推门而入，就在身子进门的那一瞬间，我手中的簪子没入他的肩胛骨，同时脚上加重了力道，踢中了他的大腿根部。

瞬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件客栈。

“啊......啊.....啊！”

我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激发了我血腥阴狠的一面。男子经过我这么一折腾早已经没有还手之力，我拽着他的衣领，将他，一步、一步的拖下楼，因他的惨叫，已经惊动了不少房客出来，也有些害怕得躲在房里。

我拖动人体的声音和男子的惨叫声让这个夜晚十分渗人。

“救命啊！救命啊！求求你了，女侠，放过我吧......不要杀我！呜呜呜......”

将这人扔下楼梯后，我高声喝着，“没人出来解释一下吗？掌柜的？人呢？！再不出来，我就把这儿都烧个精光！”

话音刚落，客栈掌柜就颤巍巍的手中点了一盏灯出来，令客栈的几名打杂小二把大厅的灯也都点上。

我坐在一条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拿出手绢，擦拭着我的宝贝九霄，带血迹擦得差不多了，用极其阴狠的表情看着掌柜，此时的我像极了传说中的蛇蝎美人。

“掌柜，解释下吧。”

“这、这、客、客官、这我也不知道啊！”

“救我，救我，掌柜.....”

亮堂了的大厅让我看清楚了他的脸，他此时正紧紧的抱住掌柜的大腿，凭我的记忆，这个男子是这件客栈的店小二，晚上回来时我便发现我房里的箱子被人动过，不过箱子上了锁再加上上了毒粉，也没人动得了！亮堂的大厅让我看清了他的手臂，整个发紫，看来碰过我箱子的应该就是他了，潜入我房中估计是为了找解药，不过也不好排除没有别的心思。

可我也早早吩咐了他们不要碰我的行李，分明是他自己动了贪念，怪得了谁？

若我不先发制人，真出了什么事情，我又该如何自处？

但我没直接挑明，反问掌柜，“不如你问下他，这大半夜的，冲我房里点迷烟，进我房间是做什么？”

“这、客官，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又低头问有些奄奄一息的小二，“福贵，你进客人房里做什么？！”

“掌、掌柜的，我、我就是一时起了贼心，下午进了这位、这位姑娘的房间，想拿点值钱的东西，可是，值钱的东西没拿到，我的手还边成这样了，我就想着，等这位姑娘熟睡之后去找解药的，真的！我没想做什么的！”

“哦，这样啊，你早说嘛。解药啊，本姑娘给你，不过本姑娘扎你这一下，可就不要跟本姑娘计较了昂。”

我从袖里掏出一瓶小药罐，上下扔着玩，这等宵小，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也没想要了他的性命，扎他这一下也算是给他个很大的教训了。

“谢姑娘、谢女侠，谢谢、谢谢，小的从今往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小的给您磕头了！”

冷眼看着这小二，摇了摇头，取出几粒药丸给他，对着掌柜说道，“掌柜的，我房门口有些血迹，叫几个人给我打扫干净吧，我晚上还要休息的。”

“好......好好。”

随后，掌柜的又安抚其余的房客，有些房客也因为这件事情要退房，赔偿之类的，这一晚上，掌柜的很忙。

第二天，我就退了房，顺便问了客栈的另外一个小二，知不知道附近的还有哪几个矿地，经我昨晚的淫威，小二战战兢兢的跟我说了几个方位，低头都能看到他的腿不住的在发抖。

我背上行礼，带好帽纱，往小二所说的西方向前去，想了一下，还是不去昨日的那个矿地了，挖了一天都没发现什么，再去一天也是一样，不如重新去找别的矿。

这一路上，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可是一转头又没有人影。终于，我走到一条小沙路的拐角躲了起来，跟着我的人影看不到我的轨迹，继续前行，走在了我前头，“呵，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出声似乎是吓了他一跳，男子个子十分高，跟太子殿下有得一拼，身姿如松，侧过来的下颌线很是好看，待他正过脸来，有些惊艳到我了。如果说，太子殿下的美貌是清冷矜贵、不可侵犯的，那么他的容貌就属于温暖柔和、人畜无害的。

这张脸，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可越是如此，我就越是警惕。

“你真聪明，这么快就发现我了。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卫河，敢问姑娘芳名啊？”

他的声音跟本人也很符合，炙热、活泼。

“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叫什么名字？”

卫禾露出一脸不满的表情，似乎在撒娇。这个表情，他做起来似乎并不违和。

“我叫宁笙。现在可以说你跟着我做什么了吧。”

“宁笙，好名字嘿嘿。我们住同一个客栈的，你刚进客栈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不过你一直都没留意到我。”

“然后呢？”

“嗯，你要去找矿做什么？”

“......这个与你无关，既然你不说为什么跟着我，那就不用说了，不要再跟着我了。”

“诶、诶，别这样嘛，我就是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闯荡江湖危险，怕你出什么事情，这才跟着你嘛。”

“......这个兄台，先不说你跟我同个客栈，昨晚的血腥行为应该是见识过了的，再说就算我出事了也跟你八竿子挨不着吧。”

“此言差矣，本公子最是看不得美人凋零了，美人的安危于本公子而言是首位重要的事情呢。”

“你是在咒我吗？我还没出事呢。”

“没有没有，这不是要以防万一吗？嘿嘿。”

若非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这张脸上可以出现这么狗腿的表情，太糟蹋脸了。

他说的话太扯了，连个标点符号我都不相信。

“那谢谢你的好意了，用不着，嘻嘻。”咧嘴露个假笑给他。

“本公子对这带可熟儿，你要找的东西估计本公子知道在哪里哦~”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东西？”

“这不是看到你跟小二打听矿地的事情吗？”

“那为什么不是我在找人而是要找东西呢？你是不是早就跟着我了？可之前我没发现你，也就是说你今天是故意让我发现你的，对吧？”

“没有~~没有的事儿~~”

“不是的话，你紧张什么？”

“我哪有，哪有紧张？”

“瞳仁不自觉放大，语句重复，不是紧张是什么？不过，你真的对这一带很熟吗？”

“熟、熟，我熟！”

“那这一带的砂矿是谁家的你知道吗？”

“这一带的砂矿啊，曹家哒~~”

“曹家.....曹家在哪里？”

“在徽州府啊。”

“不过曹家经常是派几个管事来这里监察的，你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啊？”

“我要找一种矿石。”

“所以你准备去找矿地？”

“嗯，可是这样子效率太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就算找到了可能时间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

“没什么。”

“我们一起去徽州府吧，去曹家让曹家人帮忙。”

从我离开之日算起，跟兄长他们分别也有四日了，不知道他们的事情办得好了没有。

“阿笙，嘿！怎么样啊？我们一起去徽州府啊？”

我思考之时，卫河用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

“先别去吧。再找找。”

“好吧~好吧~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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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跟着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少年一起去逛了附近的几个矿地，最终，我们选了一个规模较大的矿地，两个人，卫河被分配去挖矿，我被分配去运矿车。

两个人到了吃饭时间，灰头土脸的碰头，也是难为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干这种粗活了，他这人的教养、气度、穿着，给我的判断就是他绝非出身普通人家，但就他开始时穿着的暗色衣裳上的精致绣工都能看得出来，原本也是想反整一下他，没想到他蛮认真帮我找东西。

“阿笙，你看，这里面有没有你要的黑玉石？”

我震惊了，“那么多工头盯着呢，你怎么带出来的？”

“嘿嘿，就趁他们不注意就往兜里塞啊哈哈~~”

“厉害，干的好。”

细细的端倪着他给的这些黑玉石，里面有一颗跟书中说形容的极为相似，整体呈黑，光下透紫。

“这个很像，不过，要实验一下才能确定。在哪里找到的？还能不能再找到啊？”

“应该可以，等下我再偷一些出来。”

“嗯嗯~~谢谢你，卫河。”

“不客气~~你终于笑了啊，小姑娘要多笑笑~~”

“呵呵~~好的好的。”

......

时间总算是到了晚上收工的时候，我和卫河找到一个矿地附近的一家铁匠铺，把收到的黑玉石筛选好，一半进行熔化，一半进行研磨。并进行了各自对比，确认了这就是我要的那种黑玉石。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双脚活泼地蹦跶着~~~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