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仙语 第九章 一个人不寂寞

萧泉自从学会了神念御物，只要是能看到的，便都想试着操控一番，小的有那落叶落花，大的有木头石头，故飘渺观中人影不见几个，倒是偶见花草木石或高或低的飞来穿去。

神念御物，是因为万物皆蕴有灵气，区别是有多有少罢了，比如那普通的花草石头，灵气少至微不可查，而那法器、法宝、灵石之类，却灵气充沛，所要操纵的事物若灵气越低，就需要操纵者用更多的神念去感应操控，而操控的流畅程度就与自身神念强度和法力深浅有关，而如何运用神念和法力以达到损耗最小而效果最大，便要靠修仙者自身对神念及法力的理解运用了。

萧泉自知资质不高，心中时常以勤学苦思自勉，而且观中就两个人，平时若不去请教五灵子，就剩他一个人了，如同独居一般，故一闲下来就是修炼，要么读读书籍打发时间，要么就练练神念御物，或就打坐呼吸吐纳凝厚法力，倒也有些苦修的意境。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过去，转眼又是一年，飘渺观依旧如昔，只是山下四周偶尔会出现一个人影穿梭其间，正是萧泉，如今已是十四岁出头。

三年来在泉水的疗养下双颊的潮红已渐渐消去，如今若不细看还不易发现，皮肤头发气色也好转了许多，加上经常呼吸吐纳，身躯被天地元气不断滋养，平时做些轻快的杂务，身骨日渐硬朗，加上无俗事打扰，心境宁和，心火日益压制，肺气畅达，肾水滋生，故病情竟比预料中更加快的好转起来，如今身子骨也长高壮了些，五灵子见此，就将那天在山顶上所讲的法阵口诀和罗盘操作之法授予萧泉。

阵法并不深奥，加上操作简单，萧泉几个月前已掌握熟练，便开始负责阵法维护。萧泉此时正站在距山底两三里外的几颗寻常石块前，正托着罗盘，嘴里念念有词，罗盘上突然闪出一道白光，射到了几个石头中间后消失不见，几个石块突然交换了方位，中间显现出一面半人高的土黄小旗来，接着将乾坤袋里的一枚黄色灵石取出，替换下旗上灵气耗尽的灵石，接着又念念有词起来，又一道白光从罗盘闪出射到石块上，石块回复了原先的方位，小旗也消失不见，神念一动，罗盘缩小收进了乾坤袋中。

萧泉见此满意一笑，经过几次的维护，自己手法越来越熟练了，眼见已快临近中午，便往山上走去，路上竟起了顽心，不断在那山石树草间蹦跳躲闪玩了起来，山本来不高，且道观又是在半山腰，故片刻后已返回了住处，侵泡了泉水后，便要到那书阁找些五行道法和阵法类的书看看，以便加深对法术及阵法的理解。

正要走进书阁，突然一道红光飞到了眼前，竟是一块寸长的方玉，萧泉神念一扫，脑海中便响起了五灵子的声音：“徒儿过来。”见师傅召唤，便走到了正殿中，萧泉进殿后看到五灵子一改往常淡然之色，而是在沉吟出神，显然是在思考要事，故束手静立一旁。

良久后五灵子思量完毕，便让萧泉面对坐下，点头道：“这一年你修行不缀，修行已达炼气四层，交代的事务也办的井井有条，为师甚是欣慰！”

萧泉恭声道：“这是弟子应该做的。”

五灵子又道：“你天生五行缺水，木、土、金受抑，致使经脉多有闭塞，运行不畅，故天地元气吸取炼化缓慢，这里有些凝气丹，倒也适用你这境界，不过，若非实在感到难以进境，还是切不可贪图这药石一时之快！”说罢手一挥，一个巴掌大光华流转的雕刻着闪电纹路的蓝色圆形玉符和一个乾坤袋出现在萧泉的地上。

萧泉几个月前已达炼气四层，觉得丹田之中淡如薄雾的法力又厚了一分，但自此后如论如何勤勉修炼，凝厚速度却异常缓慢，萧泉自入了飘渺观，受那随意、机缘之说，也多少受了些影响，心中虽然不急躁，但也希望自己能快些进境，现在听见师傅如此说，心中欢喜异常，正要谢过五灵子，见了地上还有一枚玉符和一个乾坤袋，知道师傅定还有其他吩咐，果然听五灵子道：“这凝气丹及化用之法就在乾坤袋中，此外还有些灵石，足够你几年维护阵法之用了。”

萧泉闻言一怔，心里寻思：“师傅说够几年之用，难道是......”

“为师有些紧要之事，要外出一趟，快则一年，慢则三年，其间若是有紧急之事，捏碎玉符便可。你虽修为低下，但只要待在观中，到也不怕有性命之虞。只是为师虽然不在，但修业切不可放松以致荒废了！”

萧泉连忙道：“多谢师傅赐药，师傅的吩咐徒儿谨记于心！”

五灵子待萧泉把那玉符和袋子收好，便起身向外走去，萧泉连忙跟上，到了崖边，五灵子说了声“好生看好道观，回去吧”便招出当日那白色飞舟，迅若流星的驾舟疾驰而去。

萧泉一直看着飞舟隐入远处白雾中，才收回目光，回头看了看道观，心想这下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不禁一阵苦笑，这几年来，虽然师傅一直都在，但几乎都是自己一人独处，此番师傅外出，也并不觉得多么的孤独惆怅，故转眼间就打起了精神，走回了住处。

住处中，萧泉将神念往乾坤袋一扫，接着桌子上便多了几个白色玉瓶，和一涨薄薄的银丝织成的布帛，其上有字，正是凝气丹的化用之法，这方法也不是什么高深法门，不到半个时辰也弄懂了如何运用，便朝几个玉瓶望去，心中一热，萧泉常常看到书上说一些丹药能让人增长法力，有些传说中的甚至能让人顿悟破镜，虽然这凝气丹是炼气期所用，和那些丹药无法相比，但是对他现在来说却正合适，而且是第一次服用丹药，不知效果如何，心中也一阵忐忑，连忙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起来。

片刻后缓缓睁开眼，心中已无波动，便拿起其中一个玉瓶，打开瓶塞，顿时一股清雅的药香扑面而来，微微有一丝凉意，不由精神一震，接着小心倾倒玉瓶，瓶中滚出一颗葡萄大小的绿色丹药，蕴含着浓浓的灵气，萧泉将丹药小心捏起放入口中服下，丹药入口即化，变为一股清清凉凉的液体进入腹中，萧泉连忙运用那催化之法炼化药力，方一催动体内法力，只觉腹中那清凉之感顿时向四肢百脉蔓延开来，经脉内法力流转竟然加快了几倍！周身气孔也纷纷大开，不停的吸取天地元气起来......

天上日头缓缓下落，继而月上中天，但萧泉并不知道时间流去几何，因为服用那丹药后天地元气不断涌入丹田，丹田中那薄薄雾气般的法力也不断凝厚起来，虽然还是还很薄，但速度却是以前的几倍，故全身心投入修炼起来。

转眼又是一天半过去，至清晨时分，萧泉才缓缓睁开眼，双眼清亮异常，一脸怡然，“这丹药的药力还真是悠长，炼化它竟用了两天多......”急忙内视丹田，不由又是一喜，那丹田中的雾气竟变得浓厚了许多，不再是淡淡的状态，而是如浓雾一般，法力竟然比之前增多了一倍多，竟是已突破了第五层，隐隐快要到摸到第六层的感觉。内视一完，心中一动，将不远处的一个木凳吸了过，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知道是法力凝厚了的缘故，接着讲神念缓缓往四周扩散，范围竟比之前大了不少，接下来萧泉不再有何动作，又闭目打坐调息稳固境界起来......

待再睁开眼，已近午时，便泡了泉，随便喝了点花蜜果腹，到了书阁，在群书中缓缓寻找起来，“如今炼气五层，按书上记载这个层次可以使用些简单的法术了，但从何学起呢，唔......”正思考间，突然“咦”的一声，见一份黄玉做成的书简，正写着《五行法术》，以前也多多少少学过一些五行相生相克的知识，且自己从小就被这什么火旺水枯折磨的一身病，看来是与五行有缘，那便选这五行法术修习试试吧。

取过书本，凝神静气的看了起来，“五行之法，相生相克，其中变化复杂，难以全述，五行法术运用取决于诸多因素，天时，地利，法力深浅，对各属性法术的理解，运用手法，神念强弱，阵法，器物......”萧泉心神渐渐被书本吸引进去......

此后时间里，萧泉一直沉浸在五行法术的修习中，这天午时，正在泡着泉水的萧泉正突然张开眼，手掌缓缓举出水面，不一会，手心上方竟浮现出一个豆大的小水珠，接着水珠不断涨大，稍后竟变得如头颅大小的水球，不过此时萧泉也隐现汗珠，眉头紧皱，显然是颇为吃力，只见那水球摇摇晃晃，不一会而竟“噗”的一声散裂开来，不过萧泉并不沮丧，反而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待调息片刻后，又再次试了起来......

水球从开始的不稳定，到渐渐稳定，最后竟能缓缓的在空中移动，萧泉见此更加的投入其中。某天，萧泉站在水泉边，照样聚起了一个水球，不过水球此刻已经有两三尺大小，水球先是在空中不停旋转，随着萧泉神念所指，水球竟然“嗖”的一声加速撞向不远处的一株竹子，“砰”“哗啦啦”，水球的撞击力竟然把竹树撞得歪出一大截！显然是撞击力道颇大，萧泉心想若是自己被这么一撞，虽然不至于粉身碎骨，但五章六腑受些震伤肯定是无疑的，对此心中不由一阵畅快！虽然和那传说中翻江倒海的仙家法术相比，这小小的水球术不过是微末之道，但起码也是法术呀，他日若是自己法力境界进境后，岂不是能施展威力更大的法术！说不定还能像师傅那样能腾云驾雾......心中越想越高兴，竟不由的傻呵呵的笑了起来！自顾笑了一会，便又继续尝试修炼起其他种类的五行法术......

以前不管时间如何流逝，飘渺观上下都是一副毫无烟火气的所在，然而自从萧泉到来后，飘渺观倒是热闹了起来，起先是观内观外收拾的整整齐齐，那药园也不在荒芜，而是被一垄垄人工种植的花草藤蔓填满，观后居处附近也多了些木椅石凳等物件，而现在就更加热闹了，只见观内各处不时闪过水球、火球、树木石块等飞舞乱窜，一会撞这，一会又烧那，若不知道情况的修仙者看到这情况，还以为是哪几位道友在此斗法呢！

而始作俑者萧泉呢，此刻正手忙脚乱的聚起一团团水球，并将水球向不远处烧起来的一片野草区域扔去，过了半响见火势扑灭再无隐患后才吐吐舌头离开，自己在这玩的不亦乐乎呼，但也不能将这观一把火给点着了，不然师傅到时回来，见到才出去一趟这山门就没了，鼻子还不得气歪了！

见四周草叶树枝掉了一地，便双手缓缓往前推，同时嘴巴嘟起来“呼”的缓缓吹气，只见周围一阵风催过，风速不快，但胜在有力而持久，那残草残枝竟缓缓的被推移到山墙脚下堆在一起，周围又变得平整有序起来，萧泉见此满意的点点头，这风当然不是萧泉摆摆架势靠嘴吹出来的，不过是少年心性未泯罢了。

萧泉这段时间除了接触到五行法术，也了解到万物可不是仅仅五行属性而已，也有风、电、阴阳等等属性，不过有些属性及其稀少难以见到罢了，这风系法术便是除了五行法术外，萧泉比较喜欢的一种法术类型，为何?因为那书中说会使用风类法术后，对自身施放相关法术，不仅能身轻如燕，法力高深运用熟练者，还能御风飞行万里，宛若神仙一般，故萧泉便用心学了，现在掌握了些皮毛，就卖弄了起来。

萧泉此时往住处走去，刚走两步，突然双手一张如同鸟儿展翅，接着竟拔地而起，竟蹦了有三四丈高！接着摇摇晃晃大呼小叫的缓缓落下，又再次蹦起，竟是运用起了那风系入门法术轻身术！一蹦一跳的往住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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