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仙语 第六章 师说

萧泉恭送走五灵子，随后将那行李物件收拾好，拿起桌子上的明珠照明，到那溪边清清爽爽的梳洗了一番，之后打开了五灵子放在桌上的玉瓶喝了几口，味道微甜伴有花香，腹中暖暖洋洋，饥饿感顿时消散，随后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丝晨光穿过窗缝照在萧泉眼上，萧泉眼皮一动便睁开眼，知道已是清晨，想起昨天师傅的话，便赶忙洗漱一番，穿上娘亲新制的衣服，喝了几口花蜜，才发现师傅昨天没有说去何处寻他，便照着昨天来的路线，边走边喊“师傅”的一间间房屋寻了过去，直到了正殿门口还是不见师傅人影，正站在殿门前左看右看，只见殿门突然大开，五灵子声音从内传来：“进来吧。”

萧泉闻声赶紧拾阶而上进了殿里，见殿内四周空空荡荡，中间倒是放着一个三脚丹炉，五灵子背对着他站在一副画像前，萧泉赶忙绕过丹炉，走到五灵子身后站定，见五灵子没有转过身来，也没有说话，就束手看着画像，画里是个骑着青牛的道人，画的倒还挺传神，此画能挂在正殿，显然画中人身份不凡。

五灵子此时转身过来看着萧泉，一脸肃然道：“萧泉。”

萧泉知道是时候了，恭敬的在五灵子身前的蒲团上跪下道：“萧泉在。”

“我飘渺观，自青牛上人祖师创观以来，传承不知几万载，虽门人稀少，资源匮乏，但也能人辈出，历代弟子无论修行高低，都不曾辱没了宗门，你若愿入我道观，我自倾囊相授，你资质平平，今后修行如何，要看你机缘造化，若不愿入我观，我五灵子在那名门大派中也有一二知交好友，也可为你引荐一二。我观没有那些森规严矩，只有一条：不为恶、不叛观，话已至此，给你半刻时间，考虑何去何从。”

萧泉未加思索诚恳道：“我愿入飘渺观，遵守观规，无怨无悔！”

五灵子点头道：“如此，从现在起，你便是我飘渺观弟子了。”接着又道：“这画上之人就是创观祖师青牛上人。”

萧泉见了，连忙对画像磕头行礼，随后五灵子背对着画像坐在蒲团上，示意萧泉坐下，对萧泉道：“我观首重因缘，不强求非要什么与观同存亡，也不要求门人弟子非要修为有成，一切皆看个人造化，修仙界之广阔难以想象，大大小小修仙门派数不胜数，各类修仙者不计其数，修仙并非人类所特有，鱼虫鸟兽、花草金石，甚至那阴魄阳魂之属，一旦得了那造化，开了灵智，便也可修仙得道，故修仙方式不计其数，有的堂堂正正、有的剑走偏锋，为的都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得悟天道罢了！我等人类，适合的道法功诀层出不穷，有的晦涩无比，有的简单易学，各门各派自有其门道，但基础的功法也差不多......世间万物，从生到死，皆有定数，故我等修道，是在逆天行事，求得永生，悟得大道，此与常人求那功名利禄无异，反而修仙界中杀人夺宝，为一点点修仙资源而亲友反目成仇之事比比皆是，更加污秽不堪，哎......”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五灵子神情一黯叹了口气，接着从新正色道：“我等修道之人，奉行的是那强者为尊的道理，你既入了修仙界，行事当万分小心，以免一身苦修毁于一旦，但也不可妄造杀戮，杀孽一多，有违天和，到劫数来时，定躲不过天道雷霆万钧，你要谨记。”

萧泉闻言连忙称是，五灵子又道：“九层之台，起于垒土，我等修仙也是一样，没有一步登天的道理，人吃饭获得能量，修仙之人吃的‘饭’，那便是天地元气了，用天地元气补自身不足，改造肉身，锻炼神识，修到了一定境界，便可肉身不腐，神识不灭，得与天地同寿了。”

萧泉道：“师傅修为高深，定是到此境界了吧。”

五灵子闻言哈哈笑道：“那是得多大的机缘，为师还远着呢！”接着道：“修仙者资质有高有低，天资高者，天生便容易感应并吸取炼化天地元气，资质平平者或者终其一生都感应不到天地元气，更不要说吸收炼化了，就算感应吸收了天地元气，有的天生体质优异，无论是炼化吸收速度快于常人，而体质平庸者炼化速度缓慢......”说到这看了一下萧泉，见萧泉没有气馁之色，满意点点头，“体质生来固定，但也有那靠后天手段提升体质的，但修仙者能走多远，悟性还是很重要的，有些人虽平庸，但悟性高，同样是一门法术或功法，修习后效果也不必天资卓绝者差......”

“修道之路漫长无比，有些修仙者未必能受的了眼前诱惑，致使停滞不前，故勤学勤思才是为师认为最重要的。”

萧泉恭谨道：“是，弟子谨记教诲。”

五灵子道：“能感应并炼化天地元气，便也算是修仙者了，但修仙者境界不同，所具有的道法神通也不同，每上一层境界之难如登天，境界越往后更是如此，到了一定境界，并不是天资卓绝或埋头苦修就能突破的，那时便是一个缘字了。自古修仙者不以计数，然而能炼气筑基者少之又少，更遑论凝液为丹、化丹为婴了，可一旦有所突破，两层境界间的实力又不可同日而语，有些人为了突破境界，专走些旁门左道、揠苗助长的道路，最终导致境界不稳，甚至境界跌落的情况数不胜数，故修道者切忌一个急字。”

萧泉道：“弟子谨记，师傅啊，那我应该还不算修仙者吧，我连天地元气都感应不到。”

五灵子笑道：“确实不是，静心冥思，感应万物，以神感之，以念牵之，以身融之，以经脉导之，以窍穴汇之，以丹田聚之，化为己用。初时若丝，再而似汽，汽满凝液，液固缩丹，丹成如胚，附神化形，犹如育婴.......”五灵子正闭着眼讲着，讲到这里睁眼一瞧，见萧泉也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嘴角似笑非笑，似乎听懂了一般，便咳咳一声道：“为师刚讲的话，你可都懂了？”

萧泉闻言连忙睁眼，有点不好意思道：“请师傅恕弟子驽钝，仅明白了一些......”

“哦，快说说那些明了那些不明？”五灵子喜道，也难怪五灵子开心，他第一次收徒授业，而观中历代弟子中，人也有，妖也有，各类修炼心得倒是记载了不少，但实在庞杂不成体系，也不知哪一种适合萧泉，便学他师傅教他时的情形，把自己的心得体会化繁为简的说上一说，不知效果如何，心中也有些忐忑，哪知资质平平的萧泉竟也有所领悟，心中怎能不喜？

只听萧泉一脸疑惑的道：“师傅啊，您说静心冥思，应该是说要修道之人放下心中杂念，抱神守一，感受世间万物的存在，而天造万物，那万物必定是有共同之处，这共同之处怕是感应天地元气关键了，不知徒儿说的可对？”

五灵子开心笑道：“对也，对也！”

只听萧泉又疑惑道：“只是这‘以神感之，以念牵之’徒儿就就不甚了解了，这神念究竟是何物？是想法念头吗？就好比如地上的树叶，徒儿看到了它，想到了它，用这神念一想‘过来’它便过来么？也不对，这想法是无形的东西，如何能让有型之物‘过来’呢？到底是什么呢，也许这神念是有形之物，那这神念是从何而来？是脑袋么？感觉也不对，到底......”

萧泉越想越急，不禁抓耳挠腮，胸膛起伏不定，气息竟有点乱了起来。五灵子起先是一脸惊讶于萧泉悟性之高，后见其沉于急思，连忙轻喝道：“醒来！”声音不大，却如暮鼓晨钟一般在萧泉脑海里荡开。

萧泉一震，看了看师傅，只听五灵子道：“闭目，无想，缓吐息。”萧泉依言连忙排除他想，把心神集中在控制调节吐息上，不一会只气息渐渐平缓，再接着自己脑海中只注意到呼吸的节奏，其他的都不去想，仿佛忘记周遭的一切似得。

良久，萧泉缓缓睁开眼，见五灵子正抚须看着他，便开口想要说什么，五灵子略有深意的看着萧泉笑道：“只是记住‘不急’可不行，要做到‘不急’才行呀！。”

萧泉闻言，才记起之前师傅才的叮嘱，顿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接着拱手施礼道：“徒儿谨遵教诲。”

五灵子算下时间，发现已近午时，便道：“今后不必每日都至我这，如有疑惑，每日清晨至午时到此，我自会为你解惑，通达阁中书籍随你观阅，其余时间便自行掌控吧，我们这山倒是没有豺狼猛兽，但以你现在这体格修为，也不要轻易下山走远，山上景色四季如一，就你这么个弟子，没人与你说话作伴，枯燥是枯燥了点，可不能被寂寞浮躁干扰了心境！”吩咐完，便不再说话闭目养神起来，萧泉见此，施礼后便自行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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