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还是被称为“铁中堡”的云川国,被南朝靠山王姜山,一骑当千破了城郭,杀到了云川大城脚下。
那时候南朝最后一位皇帝,姜牧,在城破之后要杀了云川三百万百姓,只因他们军民众志成城,抵挡了南朝大军一年零六个月,而姜山一来,不到一个月,就城破。
是以众人皆说,皇不如王,如靠山倒,南朝必倒。
因此,姜牧要杀云川三百万百姓。
是姜山极力阻止,但也为了平息怒火,杀了云川一十三将,六王,屠尽世家门阀,沾了那极恶的名声,让做皇帝的姜牧无话可说。
这是在功高震主后,为了社稷安稳,硬给自己背一个恶名。
当然,也可能有些别的原因。
……
“所以,来人是云川一十三将,六王,世家门阀的人。”
令狐月初又开始喝酒,只是微微一小口。
他又道:“他们杀了香客七八人,亭江阁三十余人。”
姜山点头道:“不错,他们今日不来,但终归会到,而一旦到来,连我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许久不说话的老柴,忽然道:“我观那些香客,胸前发黑,如被熊掌猛拍,又像是被猛虎撕裂,应当是天下四凶之一的李玄鹤,只有他的十兽诀,才有此狠辣功力。”
姜山道:“如今这些名号,我大多已经不认得。”
令狐月初淡笑道:“他们敢来,必然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姜山道:“自然是如此,我称无敌时,已是二十年前。”
令狐月初道:“二十年内,至少有八百个后起之秀。”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似乎在这传武之世,层出不穷的高手要来得快得多。
老柴坐在桌子旁,正微微发抖,这人的胆子实在是小,不过人也却是耿直老实,他倒没跑。
此刻,桃儿听到这话,却也开始喝了酒。
看向姜山道:“靠山王姜无敌,我早已听过名号,四岁那年,我与姜苏耳见过面,苏耳哥哥给过我一块点心。”
姜苏耳,是姜山的儿子,现在早已经不知去向,有人说他入了某个门派,也有人说他亡命天涯,到处找人比剑。
姜山愣了一下,看向面前的这个粉红长裙,姿态绝色的女子,他单知道这是令狐月初的女人,却不知道她也姓姜。
片刻之后,他恍然道:“你是恒王姜玉衡的女儿?”
桃儿神色僵硬了片刻,但却很快露出笑容,道:“大概是吧。”
姜山道:“原来如此,那么你且是南朝郡主,身份倒也尊贵,怎跟了这个混不吝的臭小子。”
令狐月初放下酒碗,淡淡道:“你说这上哪说理去,真气人。”
姜山嘴角一抽:“啧。”
桃儿轻轻抱住了令狐月初的手臂,柔声道:“桃儿学得了一手观音泪的暗器手法,可以略微帮帮你。”
姜山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令狐月初,最终摇头苦笑道:“怪不得你们会如此好,都挺倔的。”
令狐月初道:“你现在身体如何?”
姜山道:“左手少阳经被断,武功不及当年一半。”
令狐月初道:“但虽然只有一半,也不妨你姜无敌揍人,是不是?”
姜山道:“答对了。”
令狐月初又问老柴道:“你又如何?好些了没?”
老柴叹了口气道:“我胆子虽小,却也要脸,这时候逃,以后谁还敢要我驾马?虽不敢揍人,但以轻功带人走,当今世上,应当没几个人追得上。”
他带几个人,还敢说没人追得上。
令狐月初深深的看了一眼老柴。
最终点点头道:“那就不妨事了。”
姜山意外道:“我把这故事都已说给你听,却还不肯走?”
令狐月初更加意外:“我几时答应你听完故事就走?”
老柴也说道:“少爷不走,那我断然是不敢走,我怕。”
桃儿道:“我当然要跟着他。”
姜山等着令狐月初,仿佛被戏耍了一般,酒一下子就全醒了,令狐月初给老柴倒酒,和桃儿相顾笑饮,就是不看他。
气得老头胸膛高低起伏。
他忽然大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令狐月初道:“什么也不干。”
他看向老柴,笑道:“这人真有意思,我高兴喝酒,居然还要管我。”
老柴也笑道:“那是那是,少爷想喝酒,除了桃儿小姐,没人管得了。”
姜山忽然扭头回了木屋之中,砰地,关上了大门。
而老柴和令狐月初也相视一笑。
虽然在笑,可的确也有些许担忧。
半晌之后,令狐月初道:“老柴,我问没问过你轻功如何来的?”
老柴摇头:“没有。”
令狐月初又道:“我也没问过你为何凭一眼,便可看懂天下四凶的招数?”
老柴嘿嘿一笑,还是摇头:“的确没有。”
令狐月初笑道:“那么好,现在你给我说说,天下四凶,李玄鹤。”
砰!
这话音刚落,木屋的门忽然又打开,姜山一脸郑重的站在门口,淡然道:“既然不走,那就进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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