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师父这些年来并没有教他多少,他很想学习道家的一些传统功法。
可是,师父却总是告诉他,现在火候还不到,过些时候再说。
后来实在是缠不过了,就让他一遍一遍的抄写康熙字典。
王仙芝感到很是不解,心想作为一个小道童,能够看懂经书就行了,干嘛还非得要抄这么多遍康熙字典呢?!
师父却只是笑而不语……
后来因为采药的需要,师父教会了他一点点攀岩的技术,像金鞭岩的那点高度,王仙芝可以轻轻松松的上下好几个来回。
“爹问你话呢,问你会不会变脸?!”
看到王仙芝愣在那里,像个木头桩子一般,三妹子有些急了,就连忙暗示王仙芝。
“岳父大人,小婿真的不懂变脸术。”王仙芝毕恭毕敬地说道。
“好你个傻呆瓜,第一关都没过,看来阎罗王那里已经在等着你了。”张山伢子得意洋洋起来,猛地掏出一把杀猪刀,就准备动手。
“且慢,你别心急呀,张山伢子……”陈老大眼皮子抬了一抬,硬生生的让张山伢子把杀猪刀又塞回去了。
“可是,大扛把子,这小子不会变脸,不就是犯了戒吗?!依我看,把他留在山上,迟早是个祸害,到时候又要拖累三妹子,还是把他给宰了算了……”张山伢子手紧紧的握住杀猪刀柄,有些不甘心的对陈老大说道。
“张山伢子你就别再瞎掺和了,连我都没有说,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三妹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意,这看在王仙芝的眼里却是那么的温暖,他一下子对这个捡来的堂客多了一点好感。
“岳父大人,小婿真的不会变脸,但是小婿可以学呀……”
王仙芝觉得眼前的这父女俩,并不一定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也就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不安了。
“算了,不会就不会吧……我问你三个问题,有一两个问题不会,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陈老大的脸色稍微变得缓和了一些,掏出一只旱烟杆,自顾自的给自己点上了。
顿时,王仙芝嗅到了一阵浓浓的旱烟味。
“您这是雪峰山茅坪烟厂的烟叶,只可惜这烟叶差了一道工序,不过还算得上是上等烟叶。”
听王仙芝这么一说,陈老大的脸上掠过一丝讶异之色,“没错,这的确是那里产的,你怎么知道还差一道工序?!”
王仙芝笑了一笑,说道:“萃水,真的是可惜了,要不然的话可以和黄金等值……”
“是吗?这真的是奇了怪了……你这个道士怎么还会懂得作烟?!”
王仙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岳父大人,小婿和师父生活在一起,他老人家不肯吃饭,却喜欢抽烟……所以就教会了我制作烟叶的方法。”
陈老大觉得王仙芝的话里有话,眉头挑了几下,问道:“你刚才说你师父不肯吃饭?!”
“是啊,我的师父是山东人,他只喜欢吃面食的……可是在我们这里只有米饭,他没有别的办法就只好通过辟谷的方法。另外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抽烟提神……”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尽管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但是陈老大还是觉得有些将信将疑。
“小婿怎么敢骗您呢?!”
“这正是我的第二个问题,你会不会这种特殊的方法?!”陈老大又进一步问道。
“大扛把子,别听这个小王八蛋胡说,因为我看还是把他一枪给崩了,到时候再给三妹子找一个。”张山伢子有些急了,连忙说道。
“张山伢子,二扛把子应该快回来了,你到洞口去等着吧,记住二扛把子没有回来,你就不要在这里。”
陈老大觉得张山伢子有些碍事,就连忙要把他支开。
张山伢子不甘心的,恶狠狠的瞅了几下王仙芝,然后乖乖的退出去了。
“小婿也不会辟谷之术……”看到陈老大把张山伢子给支开了,王仙芝的胆子也变大了一些,就干脆直接说了实话。
“啪!”
陈老大用力的拍了一下桌面,把王仙芝和三妹子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刚才还是和颜悦色的陈老大,居然变脸变得这么快。
王仙芝一下子对变脸术又有了新的领悟,不过当他看到陈老大凶狠的眼神的时候,就硬生生的,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你个狗日的,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老子把女儿白送给你做老婆,到时候岂不是吃老亏?!”
看到陈老大真的翻脸了,王仙芝一下子就计上心来,连忙说道:“岳父大人息怒,小婿我虽然不会辟谷之术,但是基本的功法我还是知道的。”
这一点他倒是没有说假话,因为师父在练这个功法的时候,他可是一直在旁边招呼着的。
时间一长,他自然就掌握了其中的套路,只不过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就没有真正的尝试。
因为他尝试过一天没吃饭,第二天就饿得昏死过去,从此就再也不敢轻易尝试了。
“是吗?!那你倒是跟我说一说……”陈老大凶狠的眼神显得稍微松动了一些,这又让王仙芝燃起了继续求生的希望。
“岳父大人,我这里有一本小册子,是我的师父在练功的时候我偷偷记下来的,为的是我以后再练习功法。如果需要如果需要您的话,这本小册子我就送给您……”
“好你个王仙芝,你是不是欺负我陈老大一个字不识?!你给我小册子有个鬼用?!”
陈老大接过小册子之后,一下子又扔的远远的,火气又腾腾的开始升上来了。
“没关系,没关系,您不用识字的……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成了一家人,这点事自然算不了啥的。”
王仙芝的言外之意,就是陈老大只要能够留他一条小命,这种事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嗯,你小小年纪倒是会察言观色的,虽然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可是……留下你总比杀了你要强。只不过我的女儿就危险了……”
听陈老大这么一说,王仙芝又是惊喜又是担心。
喜的是陈老大已经不想再要他的命了,担心的是为什么说三妹子有危险。
“小婿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该不该问问岳父大人?!”
王仙芝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陈老大为什么要问他这几个奇奇怪怪的事情。
一会儿又说是变脸,一会儿又说是会不会辟谷之术。
更让丈二和尚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是,三妹子干嘛要不停的换男人续命?!
“你有话尽管说……”
于是,王仙芝就把他满肚子的问号,一五一十的吐了出来。
很快他就搞清楚了,之所以陈老大问他会不会变脸,是因为最近几年周边并不太平,有官兵化妆成下江客,然后引诱他们去打劫,彼此之间会经常发生冲突。
陈老大所说的化妆其实就是变脸,他也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至于所谓的辟谷之术,因为兵荒马乱的日子,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山上的这么几百号兄弟,又不至于跑到老百姓家去抢粮食,就想另辟蹊径……
至于为什么三妹子要不停的换男人,陈老大并没有直接告诉他,只说以后千万要小心。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小婿好像是明白了岳父大人的难处。”
“你知道就好,这几百号人的吃喝拉撒,担子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我还要担心我这宝贝女儿的身体,所以你觉得这日子过得容易吗?!”陈老大叹了一口气说道。
“爹,你今天怎么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平时说话好像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呀……”三妹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爹平时的架子可大了去,我这几百号兄弟在我的面前,乖的就像孙子一样大气也不敢出……哪里像他。”陈老大指了指王仙芝说道。
他应该说的是一句大老实话,作为一个有模有样的山大王,一言九鼎,一呼百应是必然的事情。
可是越是这样,越是压力山大。
对外要对付官军的围剿,对内要稳住弟兄们的心。
从刚才被他撵出去的那个张山伢子来看,这帮人也许对陈老大不是百分之百的死心塌地,如果有更大的利益诱惑,想必背叛他是分分钟的事情。
“爹,我不想再换了,就是他吧……你也别太相信那个游方道士的话,我想他也是应该随口一说……还不是怕你杀了他?!”三妹子道。
“妹子,我听你提了好几回那个游方道士,那他到底是哪个道观的?你晓得不?!”
三妹子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并不晓得,要问就问我爹了,因为那个游方道士……”
“白云道观!”
“白云道观?!”王仙芝明确无误的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一下子就呆住了。
这个白云道观,是这方圆百十里最有名的一处道观。
道观的方丈是师父的同门师兄,具体的法号叫什么师父却并不肯告诉他,只是说知道太多了不好。
“怎么?!难道你认识那个有方道士不成?!”陈老大用奇怪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王仙芝,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准确的答案。
王仙芝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不认识……尽管我知道有这个地方,但是我和师傅修炼的道观,已经荒废了很久,在此之前没有人打理,师父带着我到处游历,就住进去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好了,你已经过关了,如果你和我的女儿有缘的话,那你就留下来吧……不过你明天都要回去一趟,向你的师父道别。”陈老大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和语气再也没有刚才那么严厉了,似乎像是一个和颜悦色的老者。
“多谢岳父大人不杀之恩……我也正想回去呢,不过我有个请求……”
“难道说你还想和你师父住在一起不成?!信不信我会派人把你们那个破地方放一把火烧成灰烬!”陈老大不悦道。
“岳父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本来想尽量给你少找点麻烦……可是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就只好遵从岳父大人之命了。我明天就去和我的师父告别!”
王仙芝身怕陈老大动了杀心,派遣他那些如狼似虎的手下祸害正在修炼的师父,那自己的罪责恐怕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来我真的是没有看错人,你这个人,不仅仅善于察言观色,而且还明白事理……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说完,陈老大又把他们夫妇俩打发回洞房去了,因为他注意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当他们离开之后,陈老大把那只盒子炮捡起来又重新收好,然后接过小红递过来的茶杯一饮而尽,正准备起身之时,只看到张山伢子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大扛把子,大扛把子大事不好……”只见张山伢子,满头大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你慌什么慌?!天塌下来不有高个子顶着吗?!”
尽管张山伢子做事还算是麻利,但是陈老大却怎么也不放心,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三妹子送给他,因为他总觉得张山伢子少了点什么。
说起来这个家伙和他们家还有一点转折亲,原本两家大人还是彼此之间偶尔来往的,但是时间一长也就渐渐的少了。
自从他占山为王,把这些洞窟打通之后,就到处招兵买马,一下子就物色到了,当时只有十来岁的张山伢子,把他当成自己的侄儿子一样。
“是这样的,二扛把子出事了,他……”
“你先给我坐下来,能不能不要这么没有出息,又不是没有见过一点世面。”
这个张山伢子当初可是跟着他到麻溪铺摆场合见了一点世面的,他曾经一枪挑死一个下江客,又抢了很多东西。
算得上是他的一个得力的前锋之一,自此之后陈老大算是高看了他一眼,但是距离自己的女婿的标准还差得很远。
“我刚才听回山的兄弟们说,二扛把子和龙老大的人打了起来,后来又被他们给抓走了。”
“你说什么?!”
陈老大听完腾的从石椅上站了起来,这回轮到他着急了。
提起这个龙老大,在这方圆百里之内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说俗套一点的话,龙老大明面上是麻溪铺的镇长,手下有几十个团丁,有枪有炮的替政府守着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
暗地里他又利用手里头的这些团丁,怂恿他的两个儿子龙耀文和龙耀武去干一些贩卖烟土和私盐的勾当,搞得当地老百姓鸡犬不宁,怨声载道。
摄于他们的势力,可怜的老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不过,好在二扛把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这是回来报信的弟兄们告诉我的。您看咱们是不是带着人冲回去,把二扛把子救回来?!”张山伢子陪着小心问道。
陈老大正想答应,不过很快就改变了主意。
因为他想让二扛把子吃点苦头,平时这个家伙在山里面作威作福,有的时候甚至没有把他这个大扛把子放在眼里,有好几次在这里差点和他吵了起来,搞得他很是没有面子。
既然如此,那就必须要借助于外人之手,给他点颜色看看。
该出手的时候再出手,这样他就会对自己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对张山伢子不软不硬地说道:“是这样的,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得要自己处理。现在天色已晚,我明天带弟兄们到镇里去……你就不用去了。”
听陈老大这么一说,张山伢子感到很是疑惑,不解的问道:“大扛把子,二扛把子曾经救过我的命,我这条命都是他的,您说不让我救他的话,还不如让我去死算了。”
陈老大用力的捶了一把,说道:“我知道你这个人讲义气,可是咱们这山里头讲义气的不止你一个。像你这样憨大喊啥的,能够干什么?!说不定连你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了。”
陈老大觉得不应该把他和二扛把子老是弄在一起,这样一来,说不定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将他们彼此之间分开,就能够不对自己造成威胁了。
“大扛把子,那您说该怎么办?!”
“有件更重要的差事交给你,明天你护送三妹子他们去一趟我女婿老家,过几天再把他们护送回来,你这就是大功一件。办好了我一定会重重的赏你的。”
原来陈老大早已经拿定主意,安排张山伢子当个临时保镖,让这个上门女婿回门。
这也算是他们当地上门女婿的一个特殊的风俗了。
“啊,您说让我送他们回去?!”听了陈老大的吩咐,张山伢子惊得目瞪口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答复才好。
“是啊,你这个人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看到陈老大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善于见风使舵的张山伢子头点的如鸡啄米,“晓得晓得,大扛把子……可是,我也有个地方不太明白。”
“讲!”
“这个小道士年龄和我差不多,居然还可以和三妹子拜堂成亲,这到底是哪是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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