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练 杜若的许诺

绷撑已是到了忍耐的极致??

我没空看杜若绯红的脸儿，弯腰冲着花盆就是一顿呕吐，此举实在不雅，请勿仿效

靓纹一边替我拍背一边吆喝着，等待处理了那滩脏物，且又端来一杯茶来漱口

杜若扶着我，顾不上尊卑有别

我这是吃了什么

“小姐，小姐””

我吐得浑身绵软，差点倒下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去那家铺子了

“先把小姐扶回房吧”

杜若示意靓纹扶好我，怕我又跌下去

“靓晓你去请大夫”

“好”

我几乎全倚在杜若身上

杜若见我吐得头昏，扶着我犹豫要不要背我回去

我率先伸手勾住了靓纹的脖子

“将小姐背回去吧”

有度言语弱了几分勾丝挑出的自知之明

“郎中可到否”

“到了，到了”

靓晓带着着林先生进到阁里。府里有妙药堂，是父亲为林先生开的，他本是个江湖郎中，但自我记事以来，他便跟着李家了，不得不说，他医术还是高明。我见他犹如见到救命稻草。

我踡着身子，坐在椅上，只能忍着腹绞，虚汗密冒浸润后背

“姑娘这是吃了什么了”

林先生号着我的脉，眉头皱了一层又一层

“姑娘只食了半碗多些的酸梅汤，刚回来便吐了”

靓纹握着我那一只手，怕我才拽紧指甲伤了掌心，抬头回答着

“这几日酸吃得多了，姑娘原先脾胃就弱了些，酸梅外头的摊子杂，不晓得又碰过什么东西，在下开些药，煎服下，两日后在下再来为姑娘瞧一瞧”

“有劳先生了”杜若合手躬礼。

“言重了言重了，且让靓晓随我去取药来”

林先生连忙扶住杜若，招呼了靓晓便出了去

此时绞痛仍盛，我几乎伏到桌上，

“可是疼痛未解”

我点首回杜若的问

杜若垂着首从自已发髻上拔下银笄来

“杜若为姑娘刺穴，方可有缓”

“快刺吧，无妨，无妨”

此等生死攸关前，去夫子的尊卑循礼，滚伦常的男女之别

本姑娘疼得快见阎王了

杜若跪下，仔细扎着穴位，那笄极锐，杜若力道适中

我不是很能吃痛，但此刻便是绞得我昏厥了，才受住针刺。

不得不说，扎过确是好多了些。

欢朱又将药送了来，这一躺好折腾，我正赶巧，母亲约了在代府上玩牌，不在府里。

我让阁里的小厮把报信的人都捉了回来，谁敢说出去我断了谁的粮。

“有没有蜜饯之类的”虽饮药已过多时，但口中苦涩仍是浓郁。

林先生医术高明是高明，怎么最近开得药愈发难吃了，我可怜兮兮地看着靓纹。

“姑娘可安分些吧，免得待会又要喝一罐子了”

靓晓端来一盏茶

“杜若”

我扭头看着一旁教欢鹊、欢云给我按穴的杜若，惨兮兮唤他一声又摆摆手让闲杂人都离开。

“你们先下去吧”

我想起杜若是外出归来，应是有话回禀，肯定带了我爱吃的点心来！

“靓晓你去瞧瞧，小厨房有什么吃食，我肚子空着呢”

“是”靓晓叹口气只好去

凝澄目自然观透我这小马虎的心思

桃花眉眼拂去深寒，卷着明意。

我痴笑着舔舔嘴唇，他亦笑笑，从袖里拿出一纸包来。

“橙局的蜜酥”

“并有雪花酥”后头这句他压得轻了些。

我接过蜜酥，掩着喜意，轻浮地挑挑眉，夸奖他

“对了，事如何了？”

我一口下去，酥渣落了一纸

杜若回回神

“这几日是有人以沈姨娘近亲为名，往府内送了不少东西，阁里头的婆子皆是有干系的。只是沈姨娘一去，再无人来了，我审的那厮，在府中算不上什么，与婆子们关系倒是不错”

“四哥哥怎么说？”

食趣倒是一下压了去

“四爷说，姑娘可以换几个得心的人，不必担忧。”

还是不能全得安宁啊

我放下蜜酥，拿盏饮茶

“后是便是观莲节，前庭也要热闹一番，我实在烦得紧,你趁机做了就是。”

自先皇起，逢观莲节，各显贵如是要来前庭的莲花池过节的。去年紧着国丧就没办，今年定是要办的。

说是观莲，反胜七夕。我不爱往里头去扎。

不过人多眼杂，卖了那几个奴婢概也无人关心，也实在是好时机。我盘算到要做一回恶嘴脸，心中竟有种欢喜。

“这家蜜酥齁了些，还是萱堂的更合意。”

“杜若”我收起纸包，扭头视着他。

“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私念于瞳孔间恍惚一下，朱唇惊开。他躬下身子不敢直视我。

作此问，不是我兴致一起。杜若，这名字是我给他的，也是我救了他。嘉成二十三年的二月，我在食居旁的角落里发现了他。他那时瘦骨嶙峋，又发着高烧，带回府后好悬才救回一条命来。若不是我十岁之后他被四哥哥要去做了伴读，他也不会离开我。

自他走后，近一年，晚上我总是恇惧的。

父母说，李家的姑娘要能独当一面，不能再孩子气，不知轻重。

春秋总是变了，四处着落小心。身边连个读心思的人都没有。

我知道这不符规矩，杜若他不是奴婢，四哥哥私授了他身契，许他读书，许他科考。

但如今他离不开李家，他能时常陪着我直至出嫁就好。

“若是不愿意，全当我说笑了罢，我自知耽误你前程———”

“杜若愿意。”

他只是低着头。

“杜若的前程，唯有姑娘”

柔音轻轻，却似许诺，压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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